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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景公覺得弦章的話很有道理,從此以後不再一味地隻聽那些假意奉承的話了。

這個典故故事,注釋著上司怎麽做,屬下也跟著做。用來形容說上司的言行,對部屬的影響很大,上行下效嘛。於是在安都縣,曾經出現過**喜歡書法,縣內中層以上幹部就紛紛仿效臨摹字貼,班門弄斧地習起了所謂的書法,一時造成了“安都紙貴”(宣紙)的尷尬;還有一任的**愛好運動,對乒乓球情有獨鍾,於是縣內的中層以上幹部就紛紛掀起了“中國乒乓球運動”,找**雙打的,單打的人絡繹不絕,一時又促使了安都個個單位添置球桌,一度造成安都乒乓球桌價格翻番的局勢。趙呂生的愛好卻是好錢好色,不僅屬下們挖空心思送錢送色,他們也跟風學起了好錢好色的毛病。李裏和就是最明顯的例子。這個毛病比傳染病還來得快,以致帶動了鄉裏的其他幹部和村組幹部。若竹鄉河口村是一個有3000多人口的大村子,由於緊臨國道,地皮升值,村支部書記曾利望看中了沿線的500多畝良田菜地,頓時想起了要利用好、盤活好這些黃金地,把它們開發出來,賣給農民建房子。曾利望將這一想法告訴了李裏和,李裏和雙手讚成,他說,這是城鎮化建設的需要,是做大圩鎮、做活經濟的根本出**。

河口村沸沸揚揚,掀起了史無前例的“圈地”運動,50畝良田菜地一夜之間被人搶購一空。這些買地建房的有三種人,一種是村裏或者鄉內的富裕戶;一種是勢力較強,有這靠山那靠山的頭麵人物;一種是在外麵聽到風聲買通關節揮錢如金的開發商等等。50畝土地,村裏大賺了一把,票子像漲潮的海水,席卷而來。曾利望和村“兩委”一班人像夢幻般過上了花錢如潑水一樣的奢侈生活。他們將很小的一部分土地款分給了村民,留下很多的部分就占為己有,或集體花銷,吃喝玩樂,周遊世界,送禮行賄;或個人私吞,貪汙腐化。既不公布財務,又不接受監督。以致於村裏一年下來的招待費就達十幾多萬元,創造了安都縣,甚至南州市村級招待費之最。有村民說,河口村的招待費可以申報世界吉尼斯紀錄。

這天,曾利望開完全鄉的林業清理整頓大會後,已是下午的5點鍾,他急不可耐地到廁所裏撒了一泡尿,然後腋下夾著他那隻隻要是鄉上、縣上開會必備的黑色的“公文包”,準備騎上他那輛用8000元公費才買的“錢江125”載重摩托車返回村裏。正要打開電門加檔時,他又猶豫了。他要趁這個機會找找李裏和書記,溝通一下感情,請他搓一頓。今後,還有多少大事小事要他這個鄉上的“一把手”高抬貴手關懷備至哩。

曾利望來到李裏和辦公室門口,見門關著,裏麵還有燈光。鄉鎮幹部的辦公室都是寢辦合一,中間一幕布簾一攔,後麵是臥室,前麵是辦公室。曾利望聽見裏麵有悄悄的說話聲,就舉起手敲門。

門開了,曾利望見李裏和的辦公桌對麵,坐了一個青春貌美的女孩,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臉紅紅的,像才下過蛋的母雞。

李裏和急忙介紹:“這是中心小學的陳老師,來匯報留守孩管理工作。”

曾利望朝陳老師點了一下頭,說:“陳老師好!”

心裏卻下意識地想:“怕是剛剛在**匯報完吧!”

李裏和在曾利望臉上瞟了兩眼,說:“老曾,你有事嗎?!”

曾利望說:“是,李書記。”李裏和接著又瞟了陳老師一眼,彼此之間有一種很默契地春風秋波,笑笑地對陳老師說:“小陳老師,我這裏有事,今天就匯報到這裏吧,留守孩的教育和管理工作一定要注重它的操作性,下次我專程來學校調研一下,到時你可要詳詳細細、胸有成竹地向我匯報好。”

陳老師也露出一口潔白均勻的玉牙,笑得很燦爛,並說:“好的,我記住了,那我就走了,拜拜!”

李裏和目送著陳老師向外走的婀娜亭亭地身影,心裏掀起一股臊動的熱流。站在一邊的曾利望察顏觀色,悟出了所以然。

“有什麽事,直接說吧!”李裏和招呼曾利望入座後,催促說。

“好,我說。”曾利望順勢拉開了自己的“公文包”,取出一遝百元現鈔,放在李裏和的辦公桌上,說,“李書記,您真是我們河口村人的大恩人,得到了您很大的照顧,比如說,那50畝地皮的事,如不是您上下左右地找人托關係辦手續,恐怕今生今世都開發不出來,所以這1萬元錢表表心意,請李書記給曾某人和河口村一個麵子,收起來!”

“你這個老曾,什麽意思,太見外了吧!為若竹鄉的發展,為群眾的小康生活,這是我應該做的。”李裏和生氣了,而生的這個氣,隻有他曾利望才心領神會。

曾利望很清楚,很了解,你李裏和是哪種角色,我老曾還會不曉,你眉毛一鎖、眼睛一眨,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麽,裝什麽算,假真經,真是的,做了**還想豎牌坊,想得倒美。

“李書記,您千萬別生氣,我們大家,甚至全鄉人民都知道您是一個很清廉務實的好官。 這回您幫了我們這樣的大忙,花了您的心血汗水,甚至還墊了自己的錢請縣裏那些部門頭頭腦腦吃飯喝酒泡妞,難道就不應該得點該得的報酬?沒事的,啊,就這樣定了。”曾利望口若懸河、滴水不漏地說了一大通,接著就打開他的抽屜,把錢放了進去。

李裏和很為難地瞅了瞅曾利望,表情很嚴肅地說:“好吧好吧!但下不為例!”

曾利望回答說:“那是那是!下不為例!”

戲唱完了。天快黑了,李裏和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曾利望,說:“到了吃飯的時候了,我請你吃飯吧!就到鄉裏的食堂炒兩個菜,一葷一素,怎麽樣?”

曾利望聽到書記這麽一說,像觸電一樣從那把半舊不新的藤椅上彈了起來,趕緊說:“哪裏哪裏!哪有這樣倒過來的道理,要請也輪到我請,請得到您李書記吃飯喝酒乃是我曾某人的榮幸。這樣吧,客我請,單我埋,就到圩鎮最有名的酒店——‘發福酒樓’去,我順便叫村裏的婦代會主任兼出納楊倩倩過來,她可是海量,我們男同誌鬥不過。”

曾利望巧舌如簧,讓李裏和不知如何是好。他這麽一說,也就客隨主便了。

晚餐在發福酒樓如期進行。共進晚餐的有李裏和和他的那位不知是李裏和自己叫來的還是曾利望叫來的中心小學的陳老師、曾利望、楊倩倩、一共4個人。他們在一個十幾平方米的包廂裏吆五喝六、推杯助盞、放開心扉、自由自在地吃著,喝著笑著。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多麽愜意喲!

發福酒樓雖是深山鄉間,可這裏一點也不亞於沿海城市某些酒店賓館的開放程度,不,應該是放縱程度。開這家酒店的老板是一對年輕的夫妻,他們在沿海一個市的鄉村幫人打了幾年的工,都是替老板管理或打理餐飲業,他們耳濡目染當地的許多小酒店都兼營了**服務,說是照顧兩地分居的民工過上和諧的**。這對小夫妻把這一“經驗”帶回了家鄉,“改旗易幟”地開起了發福酒樓。

據說,發福酒樓的生意好,主要原因是女主人女老板長得小巧玲瓏,標致動人,瓜子臉加上配稱的齊肩秀發是叫人百看不厭的。那兩葉柳眉修長修長,漸細漸淡地隱進鬢角。那雙顧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閃,微微上翹的長睫毛便撲朔迷離地上下跳動。尤其是任何一個客人進來,那怕是地地道道、衣冠不整的農民老表,她也會給你一個擠眉弄眼的怪相。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這裏雇請了十幾個山裏妹子幫工,隻要客人有想法,肯出錢,當然是小錢,這些出落得水仙花一樣的山妹子就會主動陪灑、陪坐、陪聊、陪脫、陪睡……,名氣大了,周圍的、城裏的、外地的客人都會慕名而來,飽享鴻福。這些客人,當然是幹部為主,但更多的還是做手藝的、包工程的、做生意的,地地道道、道道地地的農民老表就少得可憐了。

曾利望第一次來這裏吃飯時,是鄉民政所的所長請客,他當時很不自然,不習慣,漸漸地,民政所長每給山妹子10元錢,山妹子就主動脫了衣服,**出白皙皙、光滑滑的胴體,尖挺的**怪誘人的,簡直令在坐的每一位客人垂涎三尺,曾利望下邊的那個東西也開始**來,忍不住地用手抓起山妹子的**用力捏著。

“別動!”山妹子掙脫“魔掌”,往後一退,示意地要他們加碼,“你們懂不懂規矩?一個節目一個價位。”

曾利望連忙從口袋裏掏出10元錢送到山妹子手裏,說:“過來,過來,我這裏有錢,讓我摸摸。”山妹子果然乖乖地走了過去,任曾利望摸著、捏著。

“好,好樣的,有膽量!”民政所長和其他食客齊聲喝采,共飽眼福。

發福酒樓雖然有特別節目,但今天晚宴是不能邀請節目表演的,李裏和是**,加上又有相好的在一起,萬萬允許不得,傳出去了,麻煩就大了。

酒過三巡後,大家都醉了,但酒醉心明,曾利望叫楊倩倩去結帳並吩咐在酒樓稍等他,說還有重要事商量,自己則把李裏和和陳老師送出酒樓,還陪著他們一起走到了鄉政府門口,然後就返回了發福酒樓。楊倩倩正在店裏看電視等著曾利望,見曾利望來了,就問:“回去了吧!”

“回去了。一起坐我的摩托回去。”曾利望打開了電門,換了檔,油門一催,說,“坐穩點,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