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們纏纏綿綿,卿卿我我,生怕時光的無情流逝,誰也不願意離開誰。盡管劉少連還要去下鄉調研,有一撥人正在等候著他,但情緣值千金,隻有**的日子才是幸福快樂的,他媽的什麽是工作和事業,那統統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是欺騙老百姓的;隻有十分地珍惜這美好的佳辰良宵、浪漫的羅曼史,人生才會更有質量和意義。鄭菲雖然是第一次“獻身”劉少連,但在高雲,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是有名的“縣花”,早已紅杏出牆,公開的秘密的“官野人”、“財粗人”少也有百把幾十,每至晚點歸來,在高雲中學教書的丈夫總是疑雲四起,甚至打破沙鍋問到地進行“嚴加審訊”。後來,她再也不敢晚上輕舉妄動了,幽會**都是公務員上班的八小時內完成。也許是巧合或者是避嫌和安全起見吧,劉少連的私生活幾乎與鄭菲如出一轍,劉少連曾經在很小的活動圈子裏說過,最危險的時候往往是最安全最保險的,於是,他的住宅裏,白天上班的時候,總是這個女人走了那個女人又來。在這個期間,她們的丈夫們根本搞不清自己的婆娘究竟在幹些什麽?俗話說,好色傷元氣。畢竟是知天命的人了,再有活力的男子,隻要沉迷於酒色之中,把女人當美餐,沒有節製,總是會“坍塌”的,功能那“家夥”就會大失功效,癟癟遝遝,軟軟綿綿,挺不起來,哪怕是婀娜多姿的淑女靚妹、標致過人的情人西施,胴體**,依偎你的懷中,你依然爆發不出火山,那“家夥”肯定是力不從心。劉少連在這方麵也苦惱困惑過,後來,他在一次飯局上,聽一位官員說,美國進口的海狗丸最管用,它是用斑紋海豹的**粉碎後提煉而成的,不僅可以彰顯血性,擴張活力,延續時長,而且還沒有一星半點的毒副作用。從那時起,他的公文包裏,海狗丸便成了不可或缺的重要東西,緊隨其身。

劉少連與鄭菲在這張特製的超大席夢思**戰天鬥地數個小時,轉眼就到了下班時間,原本計劃的下鄉調研不得不以後再說,隻是那些等候的部門領導和記者們心裏極不是滋味,心裏多有不甘地謾罵起這個不負責任的**。

劉少連的傳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鍾祥雲沒有興趣也沒有必要去關注去**,他的問題自有組織調查處理,隻是他鍾祥雲是多麽的希望劉少連能沒有大的問題,能安全著陸,一個人要“混”到這個程度是多麽的不容易啊!

這天,鍾祥雲起了一個大早。隆冬,拖著長長的尾巴,連續一個多星期的陰霾低溫天氣今天又有了變化,廣袤的高雲大地已是白雪皚皚。烏雲,很濃、很濁、很重,把巍峨挺拔的遠郊青山吞掉了一半,沒有一絲風,空氣凝結了,整個天空像要塌下來。鍾祥雲心想,北國人總認為南國四季常綠,氣候宜人,處處欣欣向榮。看來,隻有古時的一個無名氏詩人才能體會到“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的現實和道理。

鍾祥雲已經把通窗布簾全部撩開,隔窗遙望著南國雪景,他還不時的伸伸懶腰,活動活動筋骨,此情此景,他是難得的放鬆。

家裏的座機電話響了,急促而脆亮。這時,因為剛剛起床,手機還未來得及開,大清早的來電話也是司空見慣的了,一方諸侯,百萬眾生,大事小事不找你找誰?鈴聲響過數下了,鍾祥雲返回身子,急促地腳步跨向電話邊,雙眼直視著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提起電話聽筒,平靜而緩和地說:“早上好,請問哪裏?”

“祥雲書記,你可好啊?我是老劉、劉少連……”

“你好、你好!是少連書記,有何吩咐?”

真怪,他劉少連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賦閑在家,市委已明確對他停職檢查,下一步的問題還有待調查,而現在他居然是耐不住寂寞,他在打著什麽算盤?

“啊呀,我哪敢吩咐什麽,你是市委領導,最年輕的市委常委,現在又委以重任,受命於危難之際,事業如日中天很多事都需要你的幫助和關照,真誠地希望能得到你的嗬護。”

“哪裏哪裏!我們工作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工作難做但總是要做,至於做得好不好就不是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了。”

“很實在的話,有很多方麵我都自歎不如,應該要好好地向你學習,不過啊,恐怕為時已晚了,再也沒有機會了。我是落魄的孤魂,沒誰敢與我聊天接觸。這麽早,又貿然給你打電話,純粹是我們之間曾經的友誼和感情。想當初,老弟在安都當縣長的時候,那麽惡劣的**,我們彼此照應、相互鼓勵,最終迎來了金光大道。”

劉少連一講就漫無邊際,沒完沒了的,語氣雖是悲觀消沉,一了百了。其實,他劉少連的這些話是言不由衷的,骨子裏的真言明眼人都可琢磨到:不要這壺不開提那壺。是啊,鍾祥雲依稀記得,在安都縣,他舉棋不定、忍辱負重、腹背受敵,難以施展抱負的日子裏,是劉少連指點江山不少,把自己的一**“官場經驗”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傳教於他,使之少走了不少彎**,出奇製勝地戰勝了對手趙呂生……如今,自己是高雲的一把手,接管了劉少連的“一攤子”工作,很多遺留問題正在或者有待處理和解決,而在處理解決的過程中,處處充滿坎坷與艱辛、矛盾和阻力,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損一毛而壞大局,何去何從?幾多困難與憂愁……無情交織,殘酷相伴……“是啊,謝謝你的幫助!現在,祥雲受命而來,有幸接管你的事業,這都是我們共同的緣分,工作做得好不好還需要你的支持和理解,你也一定會一如既往地指點幫助!”鍾祥雲不知說什麽為好。

“啊呀,祥雲同誌,我是落山的太陽,再也沒有旭日的東升。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命運何去何從嗎?我這個人是有一定分寸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更不幹涉幹擾你們這些負責任同誌的工作。但是,作為我們曾經的友情,我還是想跟你聊一下,高雲深藏巨龍,更隱匿著毒蛇,縣情實況與其他地區不同,多做多失,我希望你還是好自為之,平安過渡為好。特別是眼下清理整治征地拆遷的行動很不是時候,也不符合高雲的實際,照此下去,我真的為老弟擔憂,你畢竟年輕,一片世界,做事還是穩一點好。愛惜芳心莫輕吐,且教桃李鬧春風。我就說這些,請你真的三思而後行!”劉少連把要說的話說了,沒有容對方說下去就掛了電話。

鍾祥雲苦苦思索著,劉少連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大有不打自招的諷刺意味。表麵上是貓哭耗子人文關懷,但實際上是語氣中深含另意,仔細分析,咄咄逼人,給人警告,無非是招呼自己不要對他這個可憐的落魄者落井下石,要他高抬貴手,千萬不要傷口揭疤,雪上加霜地去拔出蘿卜帶出泥。麵對這些,鍾祥雲陷入了痛苦的抉擇中。

劉少連是一個典型的“政客”,孰是孰非,他清楚得很。其實,他根本不願意再去紛紜複雜的官場上摻和任何事,他心中有數,自己問題多多,並且還處在組織調查的關鍵時刻,稍有不慎,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授人以柄,錯上加錯罪上加罪。與鍾祥雲打電話是不得已而為之,還不是他那個廖東東瘋狂逼宮、猙獰要挾所為,連續幾天,不是電話,就是登門攤牌,那氣勢就要把你吃掉。他劉少連真的是太難太可憐了,這不,他與鍾祥雲的話剛剛說完,電話還在燙手,廖東東又按捺不住地來了。

“廖東東,你又來幹什麽?你到底知不知趣,是不是要我死?天天如此逼我,我看咱們隻有魚死網破,雙雙進班房!”劉少連大發雷霆,簡直要被他逼瘋了。

廖東東沒有拉攏到鍾祥雲,他軟的不吃,硬的又使不得,更行不通,最起碼現在不可用。原本與劉少連、張如文的“感情投資”又成了“短命的皇帝”煙消雲散。他劉少連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但廖東東也是惶惶不可終日,這麽多天來,一直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鍾祥雲所謂的“民生工程”、“民心實事”,都是有備而來,針對前任。如今,若不把劉少連往火頭上烤,投石問**也好、暗示幹擾也罷,都得試試,否則,廖東東的一切就會前功盡棄,四大皆空,甚至班房坐到底了,隻有把劉的“王牌”再試試再用用,讓他孤注一擲,搏搏再說。而劉少連的確也是吃人家的嘴長,拿人家的手軟,不得已而為之,他明明十分清楚這樣求人或者幹擾人的後果,尤其是他這樣一不淨、“戴罪”在身的人,這樣做,無疑是釜底抽薪,不打自招。然而,廖東東這把“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得不冒險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