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在這個貧困地區,大多是下崗職工,或是最低收入的工人階級,哪能有這樣好車的親戚呢。”

陸旭對著黑暗中的一溜溜的簡易平房住宅,深有感觸地說你說得對,這裏不會有這麽有錢有車的親戚的,這樣的親戚隻要從有車的人指縫中漏點錢,就可以調換個好住處。”李吉偉正要說什麽,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簡單地嗯了幾聲後,關掉電話,對陸旭說你不是沒事可幹嗎?現在就走,給你抓幾個**的。”

李吉偉開著車,駛向市區繁華的洛陽街。陸旭感到十分的興奮,他知道洛陽街道兩側排滿了作坊式的小茶館、小美容院、洗頭房一類的門市,每次晚上他**經這裏,總是被門口的一些小女孩攔截拉生意。作為警察,他清楚這裏的奧妙之處。他隨著同學去過一次茶館,當時同學約他過去時,他不以為然,他認識到的茶館頗似老舍筆下的那個茶館,而沒想到茶館每個隔間裏居然是一鋪鋪大炕,裏麵簇擁著一些不明身份的小姐。他的同學神秘兮兮地告訴他說這叫賣大炕,說白了就是提供賣**場所。從那天$他才知道茶館已被利用成了藏汙納垢的賣**場所。而今天日的繁華景象看不到了,那些張燈結彩的茶館大都關了門,就是沒關門的,也隻有老板獨坐茶館。陸旭不解其意,問:“李探,你說今天這是怎麽了?”

“不明白?你去問問。”李吉偉說著把車停在了〒個開著門的茶館前。

陸旭走下車,看到女老板坐在門前,問:“我有個朋友來玩,你這裏有小姐嗎?”

“沒有。”

“今天怎麽搞的?我找了這麽多家,不是不開業,就是沒有小姐。”

女老板一斜眼睛,說:“怎麽搞的,今天公安局有行動,誰還敢呢。”

李吉偉看著陸旭上車,說:“好奇心滿足了吧,咱們去抓**的吧。”

“還抓什麽,誰不知道今天有行動啊,誰敢這個時候往槍口上撞啊。”

李吉偉詭譎地一笑,說.?“有哇,就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誰這麽膽肥?”

“隻有太歲自己唄。”李吉偉開玩笑。

汽車三拐兩繞進入了一個幽深的胡同裏,一個茶館便顯現在他們麵前,透過小小的窗戶,裏麵照射出微弱的燈光,大門上赫然掛著一個“停業”的牌子。李吉偉把車停了下來,說就是這裏了。,’

“這個茶館不是停業了嗎?”陸旭困惑不解。

李吉偉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這是障眼法,我先繞到這個茶館的後門去,你稍等一會兒便去敲門。”李吉偉下了車,便抄到後麵去了。

陸旭過了一會兒才下車,緩慢地接近茶館,然後狠狠地敲起門來,裏麵立刻傳來慌亂的聲音。半晌,門被一個女人打開,陸旭正想喝問,看到李吉偉站在通道口處向他示意,他走了過去,看到三男三女或裸或**或衣冠不整地蹲在一個隔間裏,搞得沒見過這個場麵的陸旭心驚肉跳地轉過身去。

“現在讓他們都上車,押回隊裏再說。”

幾個人用衣物捂胸捂背跟著陸旭往外走,最後一個隻穿著褲衩的人走到李吉偉身邊時站下來,說同誌,我能跟你說句話嗎?”

李吉偉眼睛一瞪,說閉嘴,有話到地方再說。”然後用手一推,把那個人推了一個踉蹌,當他把頭抬起來的時候,正與陸旭打了個照麵,陸旭將他推進了麵包車,關門時,他對李吉偉說李探,真有你的,這不是晚上鄰桌吹牛的那個小子嗎?”

李吉偉做了個噓聲的示意。

楊靜岩家的大廳裏,楊博和父母圍坐在沙發上,楊靜岩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楊博。楊博不禁問爸,你怎麽把那麽多的錢放在家裏?”

“還不是為了你?那是給你業務周轉的錢。”

幾個人都沉默下來。

“你說,咱們該怎麽辦?”楊母問道。

楊博馬上說怎麽辦?報警唄。”

“報什麽警,倘若報了案,我們還不成了全市人民矚目的重1大新聞?”楊靜岩說。

“爸,那麽多的錢給了他們,我們不甘心哪。”

“算了,還是破財免災吧。”楊靜岩無可奈何地說。過了一會兒,他問道:“對了,你和張娣兩個人說好了回來吃飯,怎麽沒有回來呀?”

“我們公司有業務,一時脫離不開。”楊博支吾著。

“那張娣呢?”

“哎喲,我忘記告訴她了。”

“你們是不是有矛盾了?”楊母問。

楊靜岩對著楊母說孩子的事,咱們少操心。”

此時,楊博的手機響了起來,楊博看了看來電顯示後,拿著手機去屋裏接,過了一會兒,便走了出來,焦急地說爸,我得出去。”

楊靜岩猜想兒子出去一定與剛才來的電話有關,便問誰的電話?”

“唔,劉濤的,他找我有急事。”

楊靜岩點了點頭,楊博匆忙地走出門去。看到楊博匆忙,楊母不滿地嘟噥著你說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這孩子也不當回事,說著話就走了。”

“哎——這我倒不怕呀,我怕的是這次搶劫與咱兒子有關啊。”

“你說什麽?你瞎說什麽呀,跟咱孩子有關?咱們啥時候短過他的錢了,他用得著用這樣的方式來得到錢嗎?”

楊靜岩長籲了一口氣說我也隻是個猜測呀,但願與他無關。"李吉偉把參與**賣**的人及茶館老板帶到了反暴大隊,陳晶晶見到後,笑著說你們不虛此行啊,可謂滿載而歸。剛才得到整個支隊的消息,所有出去的小組都說沒有收獲。”

“姚隊他們呢?”陸旭問。

“他們已經收隊了,隻是對名仕娛樂城罰了一筆款子。”陸旭用手指了指蹲在地上的人,悄聲地說你看看那個人是誰?”

陳晶晶看都沒看,說肯定是那個飯桌上吹牛的人。”陸旭十分驚訝,“你怎麽知道的?”

陳晶晶自鳴得意,“李探的小把戲能瞞得過你,還能瞞得過我?”

李吉偉分了工,讓陳晶晶單獨審理那幾個賣**,並告訴說,要做筆錄,讓那幾個人都拿過治安處罰的款子來便可以放人,而對容留**賣**的老板要從重處罰。

在調查審訊過程中,陸旭才知道吹牛的人叫劉濤,是市委辦公廳接待處的處長,那兩個人是外地來的。劉濤在審訊過程中多次要往外打電話,都被李吉偉製止了。因為他們的手機在進人隊裏後被沒收了,為的就是斬斷他們與外界的聯係。

劉濤說要與李吉偉單獨談談。李吉偉知道他想將自己是副市長兒子的特殊身份告訴李吉偉以便通融,便拒絕了他的要求。做完筆錄,讓幾個人分別在筆錄上按上手印,並填寫好了處罰單,李吉偉說:“你們可以打電話找人把處罰的錢送過來,隻要交上了錢,你們就可以走了。”

李吉偉讓陸旭將手機還給了他們,便去了另一間屋子,這是隊長的辦公室。陳晶晶對李吉偉說隻有老板接受處罰,不管是罰款,還是吊銷營業執照,她都認了,而這些小姐們卻死活不拿錢。”

“你們怎麽回事,給臉不要臉是不?填個單子,送她們去拘留所。”

小姐一個個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那也行啊,你們最多拘留我們十五天,十五天我們哪能賺到這些罰款的錢呢,你填吧,我們願意去呀。”

“你們也太不要臉了。”陳晶晶覺得無能為力了。

“陳晶晶,一會兒你去微機聯網的材料裏査一查,她們肯定不是新手,看看對她們處罰幾次了,我是想看看她們都夠什麽樣的條件,到底能給她們勞教個幾年?”李吉偉故意大聲吩咐道。

幾個小姐聞聽此言,都大驚失色,馬上服軟,表示認罰。李吉偉得意地說我說嘛,還是罰款合適吧。”

賣**的罰金大多是男士們替交的,那些男士們怕的就是舉報,乖乖地送來了錢。劉濤和他的那兩個客人,是楊博送來了罰款才放走的。

李吉偉為他們辦完了手續,對陸旭和陳晶晶說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我來送你們回家。”

鎖上門,李吉偉他們走出來,快到門口值班室,看到劉濤幾個人已經下了台階,劉濤憤憤不平地述說著,李吉偉隻聽到楊博的勸說算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楊博他們相繼上了藍鳥轎車。

陸旭說:“李探,你說得對,咱們看到的那個小姐是傍了個款。”

“哪個小姐?傍了誰的款。”

“你看,這不就是那部藍鳥車嗎?”

李吉偉意味深長地“唔”了一聲。

李吉偉送陸旭和陳晶晶回家後已經下半夜兩點多鍾了,他躡手躡腳地打開了門,悄悄地打開了門燈,卻見他的妻子正端坐在門廳正中的椅子上,把他嚇了一跳,“你怎麽坐在這裏。”“等你呀。”

“等我幹嗎?”

“等著跟你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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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支隊長兼政委林火聲召開了他到任一個月後的第一次全支隊幹警大會。林火聲原是一個縣公安局的副局長,後調任另一個縣局當局長,局長的椅子還沒坐熱乎,便趕到市公安局刑替支隊走馬上任,而且有可靠消息說,刑警支隊還要升格,也就是說他這麽一個副科職的縣公安局的副局長,一年連提了**,還可能升格到正縣,人家都逗他說是他祖墳冒了青煙。而誰都知道,當初支隊長擬定的人選並不是他,而是原副支隊長梁玉清。原刑警支隊長吳春平提任了淩水市公安局的副局長,人們都認為這個支隊長已非梁玉淸莫屬了,上下都嚷嚷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因為梁玉清是有背景的。可是就在宣布吳春平被任命為公安局副局長那一天,同時宣布了林火聲的支隊長兼政委的任命,因為原政委調到交警支隊任政委,交警支隊可是最先提格的正縣級單位,早已是市政府財政單列。據說,梁玉清沒有得到提拔的原因,主要是牽扯到了一起詐騙案中,被人告了,並被辦案人員逮了個正著,人都說那個告狀的人是高手,十分歹毒,不偏不倚,時間合適,一下子便把梁玉淸拉下馬來。另外幾個副支隊長都是這場爭奪戰的懷疑對象,不可能使用,便從外圍擇其人選,讓林火聲撿了個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