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好好,我滾我滾,你可別後悔呀。”劉濤看到於小月的憤怒,也考慮了自己的身份和影響,邊說邊灰溜溜地走了。

劉濤走後,於小月越想越有氣,打電話叫來了楊博,於小月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楊博按捺不住自己的義憤,當著於小月的麵打了劉濤的手機,劉濤的手機卻意外地沒有打開,可能他也料到楊博要找他。

楊博心中這股怒火沒有熄滅,突然他想到了劉濤妻子的手機,惡從心中生,便打電話給了劉濤妻子。

楊博和劉濤兩家過往甚密,兩年前兩家人還一起相約去海邊,張娣與高蓉兩人關係處得也不錯。可是現在兩個家庭矛盾重重,都出現了危機,女人之間的聯係也就少了下來。

髙蓉接到楊博的電話,楊博不由分說便將劉濤的種種劣行都告訴給了高蓉,而對麵的髙蓉卻是一聲不吭。楊博知道髙蓉的脾氣,也就將電話放了下來,他對於小月得意地笑了,說這回劉濤可有好戲看嘍。”

於小月沒有絲毫的興奮,說你這樣做未免也太惡劣了吧。”

於小月的話把楊博剛剛建立起來的良好情緒又搞糟了,他安慰了幾句於小月便怒氣衝衝地走了。

李吉偉接到了徐廣生的電話,當時沒有聽出是徐廣生,徐廣生的聲音裏難免有些生氣,說怎麽著,剛當上隊長就聽不出老首長的聲音來了?”

李吉偉意識到徐廣生的不滿了,就說哪能呢,老團長很少給你這個昔日的部下來電話,一時聽不出應該是可以理解的。

“我還沒有說理解你,你自己倒是把我該說的話說了。”“那還不是你教育有方。”

“你當隊長,也是我教育出來的嗎?”

“老團長,別開玩笑了,我隻是個代理的。”

“不管代理不代理,隻要管事就行啊。”

李吉偉以為老團長有什麽事求他,便說老團長要是有事相求,我肝腦塗地,願效犬馬之勞。雖然我是代理著這個隊長,這個主我還是敢做的,最多我不當了唄。”

“沒那麽嚴重,我哪有什麽事求你呀,我隻是想打聽一下楊靜岩家的搶劫案結案後,你們那些人都有什麽反映。”

徐廣生問的是一個極為**的問題,李吉偉故意將話題繞得很遠,“難道你沒看到,電視報紙都報道了這件事嗎?我們也都立功受獎了,有什麽反映,大家都高興著呢。”

“你小子別跟我繞圈子,我是問結案時有什麽反映,你裝什麽糊塗。”

李吉偉支吾著說我們都服從了組織決定,不再過問這個案子了。”

徐廣生明顯地發出了不滿的怒吼李吉偉,我畢竟曾是你的首長,我不是以檢察院反貪局的名義問你情況,而是你的一個老戰友在跟你探討。因為我是反貪局局長,並不是管刑事案件的,這個案件有著明顯的背景。”

“徐局長,”李吉偉改用了稱呼,“我不是故意與你周旋,而是我們刑警支隊也有紀律,不能輕易將案情透露給別人。”

“那好吧。”徐廣生想放下電話,結束不愉快的談話,而他聽到對方還在話筒裏說著,又將話筒貼在了耳朵上,他聽到李吉偉說不過,我個人的意見是不讚成結案的,因為案情很多還沒有搞清,就這麽草草地收兵,我還是保留了意見的。”

徐廣生很有耐心地說李吉偉,我不是刑警,並不是想對刑事案件指手畫腳,如果就這起入室搶劫的刑事案件而言,結案是說得過去的,因為搶劫的罪犯都被擊斃,也就宣告了刑事案件的終結,這一點似乎無可厚非。”他停了一下說而我覺得這個案件的背後好像有什麽問題。”

“什麽問題?”李吉偉驚疑地問道。

“這裏麵有案後案,案中案。”

“案中案?都是什麽?老首長,你就把你的疑問都對我說了吧。我雖然懷疑,特別是對楊靜岩的經濟問題感到不清楚,但是刑事案件部分已經結案,其他方麵已經不是我們的職權範疇了,不好再過問了。”

“這裏麵不隻是你說的那種問題,你不感到有些奇怪嗎,這四個搶劫的罪犯,無一例外地死亡,不是因為拒捕當場被擊斃,就是被同夥殺死,他們是不是死得蹊蹺?為什麽沒有一個活口呢,無非就是搶劫了一個大人物,而搶劫的數額至今也沒有落實,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有人是不是不允許這幾個人張口說話,這樣可以掩蓋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呀。”

李吉偉對著電話頻頻地點頭,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讚同動作對方是看不到的,不禁啞然失笑。

徐廣生說李吉偉,我不需要你做什麽,隻要你留心一些,來**我的推斷正確與否,我想這個案件不會這麽快就結束的。,’

李吉偉打斷徐廣生的話說老首長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明白了什麽?”

“你是在說:樹欲靜而風不止。”

徐廣生大笑起來,讚賞地說還是你小子有詞。”

劉濤從外麵回家時並不是很晚,他一進門廳就看到一臉怒氣的高蓉端坐在門廳裏的沙發上,他預感到一場無法避免的家庭戰爭即將開始。為了平息戰事,他沒話找話地說孩子呢?”高蓉陰著臉,說去他姥家了。”

“有飯嗎?”

“你不是吃完了嗎?”

“我是問你吃飯沒有?”

“少跟我扯這套,你瀟灑夠了,還來打聽我有沒有吃飯,你哪有一點兒關心我們娘倆兒的心思呀。你今天給我說個明白,你到底想不想過了,我可沒有耐心跟你這樣下去了,你說個痛快話。”高蓉嚷著。

在此之前,劉績強曾把兒子叫了過去,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而且告訴他,如果離婚就不再認他這個不孝的兒子,所以劉_的行為有所收斂,今天回來比較早,這與父親的訓誡有直接的關係。他本想做出個討好的舉動,緩和這種氣氛哎,高蓉,咱們不談這個事行不,我不就是回來晚點兒嗎?這不是比以前有進步了嗎?”

“你去**人家楊博的女朋友,也是進步嗎?”

劉濤一聽提到楊博,便怒不可遏,“那哪是楊博的女朋友,那個女的是個小姐,是個**,我不過是開她幾句玩笑,她還當真了。”

“你聽聽都說了什麽,既然是**,你幹嗎還逗?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挨了罵的劉濤露出了凶相,“別給鼻子你就上臉,我一直都在忍著,要不是我爸管我,我哪會這樣處處讓著你?”

“你別用父輩們的話做借口,你的臉丟得還不夠嗎?人有臉樹有皮,沒臉沒皮和屎泥。你說你的臉皮與屎泥有啥不同?”高蓉不顧一切地嚷著。

劉濤氣得臉色鐵青,揮手便打高蓉。髙蓉也不甘示弱,奮而反抗,劉濤捋住高蓉的頭發,狠命地撞牆。高蓉掙紮時摸到了一個花瓶,舉起來向劉濤打去,連續擊打了幾下後,劉濤才鬆開了手,捂著頭躲到了一邊。

高蓉先是看到了自己身上有血跡,再看劉濤抱著頭的手上都是血,驚嚇得向後退去。劉濤凶神惡煞一般,高聲吼著臭娘們兒,你敢打我頭,我今天要殺了你!”

高蓉驚恐地拉開門,跑到當街上攔住一輛出租車鑽了進去。

張娣那天正與同事加班回來**過劉濤的家門口,她看到髙蓉瘋一樣地跑了出來鑽進了出租車,同事說:“這個女的肯定跟丈夫打架了。”

張娣仔細一看,認出了高蓉,便說那是劉濤的老婆。”

“誰是劉濤?”

張娣不屑地說是咱們市劉副市長的公子,公安局長的姑爺。

“這個女的怎麽搞了一身的血呢,是不是有什麽事呀?”

這時,陽台上傳來了叫罵聲。

頭一個晚上,李吉偉回到了借住的公寓,一直輾轉反側,沒有睡好覺,這一段時間,煩心的事太多了,家庭矛盾愈來愈激化,他已經心力交瘁。徐廣生的話更讓他震驚,他又把三?一八人室持槍搶劫大案的整個偵破情況進行了一番回顧和梳理,發現其中的很多疑點。

第二天,李吉偉揣著疑問很早便來到了刑警支隊。

林火聲的家仍舊住在縣城裏,因為老婆調轉沒有結果,所以還沒有把家搬到淩水市區裏來。一般林火聲開車回家,早上再開車上班。一旦有什麽情況或是什麽活動,林火聲便住在辦公室裏,他預備了一個墊子,隻需往會議桌上一放,會議桌便就成了一張大床,可以將就著睡覺了。

李吉偉敲了敲支隊長辦公室的門,沒有聽到回應,他以為林火聲一定是回家去了,準備轉身離開時,門從裏麵打開了。李吉偉扭身回來,進到了支隊長的辦公室,看到林火聲的背影,正在收拾辦公桌上的鋪蓋,把墊子折疊起來塞入文件櫃的下格。

林火聲直起腰,讓李吉偉坐下來,“你這麽一大早就來敲我的門,也不讓我睡個懶覺,肯定沒有啥好事。”

李吉偉笑著說要麽怎麽說我不是當官的料呢,來訪的時間也不會掌握,打攪領導正常休息,還有什麽好果子吃。人家會來事的,提意見都說:領導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領導也太不注意身體了,所以有意見,領導必須好好休息。”

林火聲笑了起來,“你說你李吉偉,嘴怎麽就那麽貧呢。”

“林支隊,你昨天怎麽沒有回家呀?”

“唔,昨天淩義縣有個投毒案,高局長讓我跟了過去一起研究案情,下半夜三點多鍾才返了回來。”林火聲說著話,便把毛巾扔進了洗臉盆裏,擰幹,擦著臉,說李吉偉,你來這麽早,不會是來向我問早安的吧。”

“我確實有事,一夜也沒睡好,不過,‘早朝’好像還沒有開始呢。”

林火聲把毛巾扔進盆中,“什麽大事還睡不好覺哇,你說給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