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陸旭由衷地佩服李吉偉經驗豐富,確如他所說,汽車過來時會有動靜,而有人打電話必須跨過馬**,而這就必須從他們身邊經過。他終於理解了李吉偉選擇這個地點的真實用意。陸旭看了看表,說現在信息已經發出十多分鍾了,怎麽還沒有動靜,看來我們守護在這個偏僻的地點沒有什麽價值。”\李吉偉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暗示陸旭老實地躺下來。直覺告訴陸旭,李吉偉已經感覺到了什麽。陸旭忙躺下來,這時,一個人匆忙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李吉偉隻是將眼睛睜開了一下,而他的手卻緊緊地握住陸旭的手,不讓陸旭動窩,然後複又閉上了眼睛。陸旭也學著李吉偉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聽到一陣腳步從**對麵向這裏走了過來,經過他們時,那個腳步顯得遲緩,很快又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陸旭也沒有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翻身去看李吉偉,卻發現李吉偉酣睡至深,他捅了李吉偉一下,“李探,李探。”

李吉偉激靈了一下,“幹嗎?”

“你怎麽還睡著了?”

“不睡覺幹嗎,剛好做了一個美夢,讓你一下子給捅沒了。”

“咱們現在就睡覺?”

“睡覺也行,不過咱們還是回去睡為好。”李吉偉說著,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用眼睛斜了一下售貨亭,然後說:“收隊。”

楊博從山西進來的那列大同煤,除了向本市的一家發電廠發送了幾個車皮和幾個已經聯係的客戶之外,都轉發給了相鄰城市撫陽市的一家個體煤炭經營戶崔鐸。崔鐸先給楊博付了預定金,楊博就將剩餘的煤直接由車站轉發給了他。而時隔了很久,錢卻遲遲沒有按照約定的到位,楊博周轉遇到了問題,便去撫陽市找崔鐸。

崔鐸告訴楊博說他的煤款早已經發出了,他將那張憑證拿出來讓楊博看了。楊博看了看日期,回到淩水市銀行來査找,結果仍沒有到款的通知。

楊博再去撫陽市,崔鐸又拿那張憑證應付他,楊博藏了個心眼兒,讓崔鐸將憑證複印了帶了回來,再到銀行去查,銀行根據上麵的日期及號碼一查才知道,原來這個憑證到淩水市因為上麵地址不詳、戶號不對被退回。

楊博回到公司用放大鏡仔細查看後發現,上麵打印的地址及號碼中的都有一個被塗改過,對於銀行來講這是絕對不行的。看起來崔鐸有意填寫錯誤的地址及戶號,這樣可以退回煤款。

楊博當即給崔鐸又打了電話,崔鐸拒不承認他已經收到了退回的匯款。等楊博去撫陽市再去找崔鐸時,崔鐸已將原來他的辦公地點轉移了,他就到那些煤販子那裏去尋找,那些煤販子¥知道崔鐸,而且很多都是從崔鐸那裏批發來的煤,可是他們都說煤錢已經交給了崔鐸。他知道自己上了騙子的當了,他向當地公安局報了案。

楊博隻好沮喪地回了家。楊靜岩聽說兒子被騙,也隻能安慰他,心裏雖然產生了某種擔憂和猜測,這種擔憂和猜測都來自張娣那天對他說的話。楊靜岩本想與兒子聊一聊,以確認張娣對他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但他還是忍住了,他怕這樣會傷了楊博的心,而更主要的是他另有隱情。他隻能為有這樣一個恨鐵不成鋼的兒子難過,並再次許諾給楊博一筆豐厚的周轉資對二十幾部傳呼機進行傳呼的過程中,幾**人馬深人到幾個重點電話亭。專案組對回複電話進行了技術處理和分析,結果回複電話大多是手機或是固定電話,隻有兩個是用投幣電話打的,其中一個就是杏華街三段那個電話,這更認證了林火聲當時的直覺。可是他怎麽也搞不明白,為什麽當天沒有確認那個時間段的問題。

當李吉偉向他匯報時,林火聲說出了自己的疑問那個售貨亭正對著電話亭,那個老頭不可能不注意對麵的電話亭,而且售貨亭裏同樣裝有一部公用電話,他應該對誰打電話非常注意的。”

“你是不是懷疑那個老頭也有問題?”

“這我不敢說,我想這裏麵肯定哪裏出現了漏洞。”

“會不會是傳呼台有什麽問題呢?”

“這個極有可能,如果認證了這一點的話,那麽這個嫌疑人就可以確認,我們就可以對他進行重點偵查了。”林火聲說。“那我就與技偵部門聯係一下,去傳呼台調査一下。”

李吉偉在技偵支隊人員的配合下,去了一趟傳呼台,果如林火聲所料,是傳呼台造成的時間延誤。由於技偵支隊人員需要傳呼台的配合,對這部傳呼號進行了監控,所以有人需要傳呼時,傳呼小姐並沒有及時發出信息,而是向傳呼台的領導做了匯報,領導又向市技偵支隊介紹後才發出的。這樣時間便出現了一個空當。

林火聲聽到了這樣的結果,興奮異常,馬上向負責三?一八案常務工作的吳春平副局長進行了電話匯報,吳春平立即驅車趕到刑警支隊,集合所有專案組成員,部署下一步的工作任務。

“一是,迅速對馮樹林的個人情況進行調查,査找其背景,以及來往與案件相關的人員情況,以便對相關的案件並案處理。這由梁玉清負責。老梁,有問題嗎?”

“吳局,沒問題。”梁玉清說。

“二是,取到馮樹林的個人照片,讓與楊靜岩及其接觸過的人員確認和指證,該人是否就是搶劫的人員。這就讓姚潤河同誌來做吧,因為他與那些人接觸過。”

姚潤河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了過來,“我從剛才李支隊介紹的形象上看,估計他就是這個團夥中的一個。”

“三是,了解他的居住地和工作單位,專案組成員輪流值班,嚴密監視馮樹林的行動,看他與其他人還有無什麽接觸,從而擴大線索,抓其團夥。這項工作由林支隊負責安排。”

吳春平看到林火聲默默地點了點頭,他接著說同誌們,我們一定要加倍努力,不辱使命,確保萬無一失,雖然唐虎濱的線索斷了,我們要再從馮樹林那兒接續起來,我向局黨委和專案領導小組匯報,等待著上級下達的命令,最好能夠一舉抓捕所有的罪犯,給領導一個滿意的答複。”

大家情緒髙漲。梁玉清從吳春平的話語裏隱隱地感覺到了話外之音,但是他還是由衷地佩服這位年輕的上司,說話滴水不漏,隻是敲敲邊鼓地暗示,卻不傷筋骨。

黃成剛聽到有人敲門,便打開了門。

“剛子,你也在家呀?”

黃成剛一看是梁玉清,便說梁叔,你快請進。”

梁玉清一邊往屋裏走,一邊問道你爸爸回來了嗎?”

“回來了,剛才吃晚飯時,他還提到了你,說你一會兒要過來。他現在正在打電話,你坐,稍等一會兒。”說著,黃成剛把梁玉淸讓到了沙發上。

梁玉清到黃樹雁的家很隨意,他與黃樹雁是過往甚密的至交。黃樹雁在造紙廠當廠長時,這個造紙廠是全國聞名的大型造紙企業,梁玉清就是在黃樹雁的提拔下升任的經理助理兼保衛科長。那時企業剛剛改製,各種各樣的改革出台,過去都適應。

了大鍋飯的人難免有過**緒,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也就渾水摸魚,趁機搗亂或是鬧事。黃樹雁便大膽啟用了梁玉清。梁玉清隻是一般的班組長,但他會拳腳,與社會上的“哥們兒”有關係,還講義氣。用了梁玉淸,廠內的秩序果然有了根本的好轉=後來黃樹雁到了這個縣當縣長、**,就把梁玉清調到了縣公安局,一直提拔到了縣公安局局長的**上。黃樹雁當了政法委書記,又把梁玉清調過來當了刑警支隊副支隊長。吳春平調任副局長,黃樹雁本想提他當支隊長,後來被人告了,市委常委第們提議放下來,讓林火聲從縣公安局提拔過來當了支隊長。

“剛子,”梁玉淸是看著黃成剛長大的,總是叫黃成剛的小名,“梁叔上次的事沒有給你辦好,捅了婁子,讓你在朋友麵前丟份了吧?,’

“嗨,就別說那事了,諸葛亮還有大意的時候呢,要不他怎麽會揮淚斬馬謖。你為我辦了那麽些事,就這麽個事隻是小事一樁。”

“什麽又小事一樁啊?”黃樹雁接過電話,從樓上下來正好聽到黃成剛的話,“你這小子,就是熊熊你梁叔叔,以後你給我注意點,你梁叔叔也是個領導幹部,總辦你這樣的事,以後在‘三講’中會說不清楚的。”

黃成剛一吐**,溜到了一邊去倒水。

“聽說你們的案子有了進展?”

梁玉淸坐直了身體,說是,黃書記,這個小子終於露出來了,肯定是這個人,他是郊區汽車修配廠的,所以我專門過來向您匯報一下,看看您有什麽指示。”

黃成剛把兩杯水放在茶幾上,黃樹雁瞅了他一眼,他識趣地躲進了樓下的房間裏。

徐廣生從刑警支隊並沒了解到有用的情況,因為當時審訊唐虎濱的筆錄上,根本就沒有涉及到搶劫到的現金數額,審訊人隻有梁玉淸和吳春平。問到梁玉清時,梁玉淸說當時隻是為了盡快地追緝搶劫團夥的其他嫌疑犯,並沒有關心他們到底拿去了多少錢。待徐廣生再追問,說刑警支隊應對搶劫的錢數査淸査實,這對犯罪嫌疑人量刑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梁玉淸說出話極不客氣,說查明搶劫的錢數對於我們刑瞥支隊來說沒有任何用途,這種搶劫在量刑上是一個性質,錢數隻對反貪局和經偵處是有用的。在了解吳春平時並沒有什麽阻力,但是吳春平推說自己隻參加審訊了不長的時間,便離開了,考慮到領導的隱私,他在審訊期間確實有意回避了這方麵的訊問。

他感到蹊蹺,因為當時就這兩個人在場,並知道數額,那麽說搶劫的數額隻能是參與搶劫的人傳遞出來的,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搶劫者本身幹嗎要這樣做呢?徐廣生沒有死心,另辟蹊徑,他拿定主意,調查走訪石油銷售分公司,他打電話與石油銷售分公司辦公室預約了與王會文見麵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