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吉偉和陸旭滿載而歸。他們沒有想到天上會掉餡餅,沒費吹灰之力,就將這個偷槍的家夥緝拿歸案。不過,他們也是一陣後怕,這個家夥畢竟還是持有武器的。他們疏忽大意,也險些釀成大禍,好在這個小子並沒有用槍的意思。他們疏忽是因為裏間的燈光太暗沒有認出來,隻以為是個知道李吉偉警察大名的地痞在這裏攪混的,借機占小姐的便宜。

在車上,兩個人便輪番地問這個家夥怎麽會冒充李吉偉?這個家夥說那天審訊時,有人叫李吉偉,他就記住了,所以才在這裏報他的大號。另外,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偷槍問題的嚴重程度,還想拿著槍來玩一玩瀟灑。

“你知道不,就因為這把槍,你至少要多判十年的徒刑。”李吉偉說。

這時的竊賊也沒有了瀟灑真的嗎?這我哪知道哇。”

回到隊裏,聽到偷槍的罪犯抓到了,大家歡呼雀躍起來。因為這天天氣十分的燥熱,而很多警察卻在外邊站了一天,很多瞥察還穿著防彈背心,其難受程度可想而知了。

髙局長馬上宣布了解除戰備狀態的命令。

很多人都在誇獎李吉偉兩個人時,陸旭顯得很自豪,而李吉偉的態度卻截然相反,他說這才叫瞎貓碰到了死耗子,這小子又是個二百五。”

陸旭卻不服氣,說怎麽說那也是戰鬥成果,老人家不是說不管白貓黑貓,捉住老鼠就是好貓嘛。”

因為抓到了偷槍賊,高良興局長當即表態,先解除姚潤河的禁閉,讓他戴罪立功,暫回反暴大隊參加三?一八大案的專案工作,反暴大隊隊長先由梁玉清兼著。

陳晶晶聽說了這個消息,告訴了李吉偉,氣得他嘴裏邊不幹不淨地罵著邊往外走,在與迎麵而來的幾個人擦肩而過時,他還用肩頭撞了人家一下,借以發泄心中的怨恨。被撞的那個人回手將他拽住了,說小李,你這是跟誰發這麽大的火,連我這個當年的首長你都不搭理了?”

李吉偉定睛一瞧,是市檢察院反貪局的副局長徐廣生,他笑了,說老團長,你上這裏來幹嗎來了?”

徐廣生和李吉偉都是軍轉幹部,在部隊時,徐廣生當團長,李吉偉在團部當參謀,因為兩個人是老鄉關係,所以徐團長對這個參謀格外照顧,到團部還沒有半年,李吉偉就從連級參謀提成了副營級參謀。不久,徐團長就轉業到地方工作了,不然的話,李吉偉也許還能提拔上來。徐廣生轉業後,分配到市檢察院當了個處長,後來又到反貪局當了副局長。

李吉偉轉業到了公安局後,由於工作關係,與徐廣生來往還是比較多的。他今天發脾氣,沒想到卻發泄在了老首長的身上,感到有些難為情了。

“你這個驢脾氣呀,跟誰都犯驢呀?”老團長太了解昔日的老部下了。

李吉偉挨了罵,心裏反倒**了些,他笑著又問徐廣生:“你到我們刑瞀支隊這裏幹什麽來了?”

“我們也是來調查那起人室搶劫案的。”

“人室搶劫案?就是三一八大案嗎?我們現在還沒有結案,罪犯也還都沒落網呢,也沒到向檢察院起訴這一層呢,你們怎麽自己就跑來了?”

-“我不是為幾個案犯來的,我對刑事案件不感興趣,那不是我的職責範圍,我現在不是反貪局副局長嗎,奔著楊靜岩被搶的巨額財產不明來的。”

“巨額?不就是十萬八萬的,叫什麽巨額財產?像石油那種大企業的大人物,有個十萬八萬還不是小菜一碟嘛。”

“什麽十萬八萬?難道你不知道?楊靜岩被搶去的錢,不箅國庫券就有四十萬的現金!”徐廣生還要說什麽,那幾個先進支隊長辦公室的檢察官探出頭來叫徐廣生。

徐廣生說我先過去,回頭咱們再談吧。”說著匆匆忙忙地走了過去。

李吉偉原地站了一會兒,想起那天楊靜岩對他說隻有十萬左右的現金被人搶了,他感到自己受了蒙騙,誰能想到楊靜岩竟會有四十萬之多被人搶走了。他想到自己上高中即將畢業的兒子,憑自己的工資,就很難供得起他上大學,要有這四十萬,他可以供幾個上大學的兒子。想到這些,李吉偉感到心堵,便轉身往回走,惡罵了一句真他媽的!”

回到隊裏,他把剛才聽來的說了,幾人便發表著各自的感陳晶晶偷著說我聽技偵部門的人說,我們在唐虎濱家搜出的兩張地形圖,一張是楊靜岩家的,而另一張就是高局的親家劉副市長家的。”

如此一來,大家的議論就更為廣泛了。圍繞著案件的中心,大家理解這些搶劫人員的作案目標都是那些當官掌握實權的領導。

李吉偉分析說這些人就是吃透了這些當官的心態,即使被搶劫,也隻能忍氣吞聲,都不敢暴露出自已被人搶走的數額。楊靜岩不過是因為怕這幾個小子沒完沒了地騷擾他們,才來報案的。”

“這是打富濟貧呀。”陸旭禁不住脫口而出,說出後,感到很後悔。

“打富濟貧,你小子真能想得出。”一個刑警笑著說。

“讓我說呀,三一八搶劫案這些人就不該抓,他們的做**使那些貪官汙吏們在行為上有所收斂。”李吉偉說。

杏華街三段電話亭,是一個新型的投幣電話機,外罩是用玻璃鋼製作的,隻要裏麵有人打電話,外麵就可以看得很淸楚。

吳春平趕到時,林火聲帶著兩個刑警已經先期到達。

“接到電話趕到這裏最多不過五分鍾,電話亭裏已經沒有人了。我們分三個方向走了一段**,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現象。”林火聲向吳春平匯報說。

這裏地處市郊,往來的人員不多,電話亭設在南出口檢查站的公**旁。

“看起來,這個人很狡猾。”梁玉清說。

吳春平看到對麵的一個售貨亭,說咱們到那裏去了解一下情況。”

幾個人跨過馬**,奔到那個售貨亭。售貨亭裏是一個老人,吳春平向他說明了身份,問大爺,剛才你看到那個電話亭裏打電話的人了嗎?”

“你說剛才嗎?沒有哇。”老人一臉的茫然。

林火聲補充了一句說,“十分鍾前這裏有人打電話沒有?”

“沒人打電話,我這裏正對著那個電話亭,來人打電話都能看到。”

“是你沒有看到,還是沒有人打電話?”林火聲問。

“是沒有人打電話。”老人很堅定地說。

梁玉清有些發急,“剛才明明有人打電話,你怎麽能沒看到?”

“就是沒有人打電話。”

梁玉清張口還要說什麽,吳春平一拉他,說別問了,走吧。”

“不是這老頭說謊,就是鬧鬼了。”梁玉淸邊走邊嘟噥著。林火聲看到了售貨架邊上放著的一台公用電話,若有所思地跟著吳春平他們又跨過公**,回到電話亭旁。

“我看這個老頭值得懷疑,是不是把他監視起來?”林火聲說。

“用不用讓技術科的人過來,在電話機上取指紋?”一個刑瞥說。

林火聲說沒有必要,現在咱們還不了解什麽人打電話,何況咱們又沒集中在嫌疑人身上,電話又有很多人使用過,指紋很亂,也難確認。”

—直沉默不語的吳春平,這時開口說我剛才看了一下這個地方,這個電話亭看起來一般很少有人使用,很明顯這個人是專門來打這種投幣電話,目的就是怕我們査找到他。他很詭秘,那個老人不一定注意到他。”

林火聲接上話,說:“剛才,我看到那個售貨亭裏有公用電話,我覺得這個老人對那個電話亭不滿,才會拒絕我們的調查。”

吳春平說這樣吧,咱們也別白來,我感覺這個人應該離這個地方不會太遠,也許這個人還不會走遠嘍,我們就在這裏査找一下,考查一下附近的居民情況、各種企業和營業場所,也許會找到一些線索。”

幾個人分別上車,開著車在附近的各個**段遊走,邊走邊注意著行人。這個時間和這個地方,營業場所並不多,出人人員也很少,而大多又都是低矮建築或是帶院落的平房,呈現出市郊的那種特征。

當汽車拐出這片平房,一個大牌子引起了林火聲的注意,那個大牌子上白漆紅字寫著“汽車修配廠往裏拐”,下麵標有一個大大的箭頭指向了裏側。林火聲腦海中霎時出現了一個白淨臉的形象。林火聲的車在吳春平的車後,他沒讓刑警尾隨前麵的車,而是按照大牌子上的指向將車頭轉了過來。

汽車修配廠有一個很大的廠房,圍牆是用石頭壘成的,車在大門**過時,院子裏停放著各種車輛,林火聲看到了那個白淨臉的修理工剛才開的那輛桑塔納就停在院子中央。

“是不是進去詢問一下?”這個刑警顯然意識到支隊長的某種猜測。

林火聲揮了揮手,說算了,咱們走吧。

石油銷售分公司王會文接到沿海城市的海關報告,說他們截獲一艘向台灣走私成品油的船隻。從碼頭上的輸油管道找到了這家走私的公司,從這個公司又查到了成品油的來貨渠道,是從車站直接進入該公司的,進而又發現對方車站的清單與裝車不符,裝車並非成品油,可以確認這家走私公司提供的成品油就出自淩水市的某家公司。

王會文拿著報告,沉思著。

那一天,他曾就此對楊靜岩做過提醒,而楊靜岩態度曖昧,否認了當時走的是成品油。這是一件大事,如果在國內假借非控製的石油化工品銷售成品油,隻屬於一種違紀現象,而涉及到走私成品油卻是違法。雖然淩水市的石油公司隻是間接參與,但是這裏可能牽扯出一係列的相關複雜的矛盾。

王會文拿定主意要將這件事與楊靜岩先溝通一下,乘車去了石油公司。

楊靜岩接待了王會文。

楊靜岩一段時間以來,已經被各種各樣的事件搞得焦頭爛額,市紀檢委和集團紀檢組都來過電話,核實上訪信的情況,市領導和檢察院的朋友都曾暗示他,有人在告他的狀,讓他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