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練
我喜歡每天早上從家屬樓起步,走到火車站,再從火車站走回來。
今天,走到錢串巷,一個女人喊:“哎,行者,請過來一下。”
大清早的,叫誰呢?那女人見我愣著,招著手,大聲喊:“哎,喊你哪,過來一下。”
我看看她,不像瘋子。問:“你叫誰?叫我?幹嗎?”
那女人見我站住了,笑笑,走上來,說:“你早,先生。我是峨嵋氣功學校的。我覺得你光這樣練走,不行,活動了下邊腿,淤積了上身的血。我來給你疏通疏通。否則,對你的健康不利。”
我對她看看,這女人不瘋子肯定是騙子。現在主動殷情的人,用騙子來衡量,不會錯。我根本不想理她,又要繼續往前走。
“哎哎哎!你這位先生,咋就走了呢?一不要你錢,二不要你命,運一次功,給你活絡活絡血脈,好心都當驢肝肺了不是?你覺得有效,叫我一聲大姐。你覺得上當,罵我一聲他媽的,你走你的路,大清早的,誰也不拉你上床,咋呢你這人?”女人很會說話。
媽的,反正又不收錢,她還能把襠裏的球咬去 一個?我索性就坐到她跟前的木椅子上,看她有啥真功。
我一坐到那椅子上,旁邊擺燒餅油條攤的,吃早點的,都覺得好玩。
那女人站到我身後,把我的背往木椅子上正了正。又走到我前麵,隻見她雙臂平展,眼一閉,一個全身下蹲,立馬就發起功來。接著,兩手在我頭部、上身、下身不停地比劃。嘴裏還不清不楚地說:“你把上衣脫了。”
是不是衣服妨礙氣功進入內脈?就把上身的襯衫脫了。
一會,她又說:“再脫。”
再脫?再脫就有點那個了。看她那樣虔誠那樣全身心投入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騙子。脫吧,我脫得光膀光胸,由她擺布。
一會,她說上身的血脈理得差不多了。問我感覺如何。
我似乎覺得上身有點兒發熱的感覺,但我沒告訴她。
她又說,上身的死血全部趕到了下部,必須再發一次功,理下部,否則,你兩腿會殘廢的。她叫我再把褲子脫掉。
天!我這是瘋了我?
她見我不肯,就慢慢放下袖子,說:“那好,請便吧大哥。我好心好意,你既然不信任我,日後,這兩條腿病了,別怨我。”
要腿還是要麵子?要是這死血真的淤到下部去咋辦?……我看看周圍的人並不多,一閉目,脫得隻留下個小褲衩兒。
不一會,晨練者和上班族在周圍越聚越多。有的人站久了,就在一邊的早點攤買餅買油條吃起來。
好一會,那女人說:“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連忙穿上衣服。
走不多遠,隻聽那女人對兩邊賣早點的說:“咋樣小二?今天可要分我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