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是人間

你便是我的四月天

我是漂泊的船

你便是我的帆

我是啟程處

你卻是終點

我們之間的距離

被稱作:永遠。

如果,在我不能為你做什麽的時候,就讓我和你一起,承受那些掉在身上的泥巴和石頭吧。這句話,雖然麥樂從來沒說,但是,她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我。

而此刻,我又如何在她即將被抓入警察局的時刻,卻跟傻瓜一樣在這裏傻站著?所以,在那個時候,想到那些舊日的往事,我再也蹲不住了,衝出了小拐口,向麥樂跑去。

麥樂正在和張誌創兩人鬥智鬥勇,麥樂說,我出來跑步,你幹嗎抓我?

張誌創挑了挑眉毛,說,前麵還有你的行凶現場呢!你跑步用紅領巾蒙著臉幹嗎?別這麽快不認賬!趕緊跟我回去配合調查此案,否則的話,我隻好公事公辦了!

麥樂果真是見過世麵的女子,她圓眼睛一瞪,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喊警察非禮良家婦女!

張誌創彎著月牙眼說,沒想到,你這個女殺手還是很幽默的嘛!

麥樂將腦袋歪向一邊,皺著眉頭說,我就是在跑步!我是公民,我有跑步的權利!你不能幹涉我行使自己的權利吧?

張誌創冷冷笑了一下,說,既然你承認自己是公民,那就配合一下人民警察的工作!說著,伸手將麥樂銬了一隻手,麥樂死命掙紮,張誌創隻好將手銬的另一個銬在自己的手腕上。

麥樂正要張開嘴巴大喊,人民警察非禮良家婦女啦!

這個時候,我已經加速衝到了他們眼前,我大喊的聲音蓋住了麥樂的聲音,我說,人民警察同誌!人是我殺的!不關她的事啊。

麥樂一看我跑了出來,臉都綠了,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莫春,你三舅姥爺的,你個傻蛋!

張誌創一眼認出了我,神情極其嚴肅,你和你弟弟真是血脈相連啊。前些日子他打人在先,今天你殺人在後!你們一家什麽人啊!

正在我們三個對峙不下的時候,身後那個巡邏的胖老太太跑來了,大呼,人民警察同誌,人沒死啊!爬起來啦!

麥樂一聽,說,×,這下好,救護車都省了!

我一聽,激動得差點哭出聲音來,那女老師要真是死了,我可真就成了殺人凶手了。像我這麽心存善良的人,怎麽可以成為殺人凶手啊!

張誌創看了看我和麥樂,說,就是人沒死,你們倆也逃不了幹係,先和我一起將傷者送入醫院,一會兒帶你們去警局。

張誌創的話剛落地,一輛轎車就竄進了巷子,竄到了我們眼前。

車門打開。

紀戎歌從裏麵跑出來。

他看了看我,眼睛隱忍著焦慮和憤怒,說,我猜得沒錯!你不會聽我的話,在那裏等著的,你會跑出來的!我果真沒猜錯!說完這話,他看到隻有張誌創在這裏,就長長鬆了一口氣。

張誌創看了紀戎歌一眼,笑,你別告訴我,你是為了這妞緊張成這樣,你……你……太丟人了吧?

紀戎歌的臉色一正,看了張誌創一眼,一副要殺人的表情,說,我這是關心祖國花朵,我哪裏緊張了?這女人欠了我二百塊!我不能讓她隨便就從地球上消失了。說完他看了看被一副手銬綁在一起的張誌創和麥樂,白了張誌創一眼,你不是吧?第一次見麵,就和人家姑娘這麽親熱?太惡心了吧?

張誌創準備找手銬鑰匙,打開,然後去救傷員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找不到鑰匙了!

於是,他隻能和麥樂相互翻著白眼,但是還是被一副手銬緊緊地鎖在一起。

麥樂很委屈地看著自己的手就這樣和張誌創銬在一起,衝陪在我身邊的紀戎歌喊,大律師,你要是幫我告這個渾蛋警察亂用私刑,姐姐我就把莫春許配給你!

紀戎歌的背微微一僵,張誌創在一邊不樂意了,他說,你把莫春許配給我們家紀戎歌?你這才是殘酷的亂用私刑呢!

我一聽,心想,去你個小癟三警察吧,敢情我於莫春就是那酷刑啊!

那天,紀戎歌,張誌創,麥樂,還有我,四個人在那三個巡邏的老頭老太太的幫助下,將那個彪悍的女老師送進了醫院。

那個女老師一邊衝著我和麥樂翻白眼,一邊呻吟著。

一直呻吟到醫院。

醫生檢查了一下,又看了看在病**翻滾的女老師,說,我看你的傷不算很嚴重吧?怎麽痛成這個樣子?

麥樂說,你沒看到,她是老年人了嗎?老年人都怕疼的!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指手畫腳,和她銬在一起的張誌創隻能跟著她揮舞著胳膊,卻無可奈何。

麥樂又白了張誌創一眼,意思是,這都是你自找的,你非要和我綁在一起!我又沒求你這麽做。

那個女老師可能非常討厭老年人這三個字,所以,她停止了痛苦地翻滾,保持著她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形象。但是,她還是白了我和麥樂一眼,說,等我的家人來了!一定告你們謀殺!

麥樂就露著小白牙笑,謀殺啊?剛才是姐姐我要被你掐死好不好?你那才是謀殺呢!讓你的家人來吧!姐姐我不怕!你兩個姐姐這是正當防衛!我們就是謀殺豬,也不謀殺你!

紀戎歌看了和麥樂綁在一起的張誌創一眼說,怎麽辦?這個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吧?

張誌創看了紀戎歌一眼,說,你這一套怕是跟你老爹學的吧?

紀戎歌看了我一眼,眼睛裏閃過一絲莫名的倉皇,臉色有些微微的黯淡,他不悅地看向張誌創,說,你不幫忙就算了。

張誌創說,唉,我敢不幫忙嗎?我能不幫忙嗎?紀大律師!隻是,咱們先搞好這個傷員吧,她要是不消停,咱們也沒法子啊。

麥樂看了看紀戎歌,說,用錢砸倒她!我就不信有錢砸不倒的人!

張誌創斜了麥樂一眼,一臉鄙夷,說,拜金女!

麥樂回瞪了他一眼說,你要是一塊金條,我就拜你!

我和紀戎歌在邊上,看著這兩個火力十足的男女對對碰,麵麵相覷。

那個彪悍的女老師,繼續躺在**,等待家人的救援。

紀戎歌皺著眉頭,大概在想,如何勸說這個彪悍的女人,讓她棄暗投明,放棄對我和麥樂的上訴。

我很小聲地問紀戎歌,我說,你剛才是不是真的很為我著急啊?

紀戎歌看了看我,眼神清冽,卻透著一絲淡淡的溫柔,嘴巴一勾,說,我現在都還在著急呢!怎麽,你以為你禍害完了就天下太平了啊!

我得意地看著他,狡黠一笑,凶什麽凶啊!你不就是離開我活不了了嗎?我魅力大,爹娘生的,沒辦法。

紀戎歌扯了扯領帶,深深透了一口氣。

我偷偷地笑,說,紀戎歌啊,我問你,如果我真的殺人了,你給我辯護不?

紀戎歌趁麥樂和張誌創爭吵沒有注意他的時候,飛速低下頭,在我耳邊咬牙切齒地說,你要是真殺了人,我就將你送進大牢裏去!看著你判死刑!我今天讓你待在那個角落裏,你不聽!如果真的是這個女人死了怎麽辦?如果不是張誌創抓的你們怎麽辦?如果還有其他人你怎麽辦?你是豬嗎?很顯然,你不是!但是,你長了一個人臉豬腦袋!

紀戎歌發脾氣的樣子真恐怖,很顯然,一向弱不禁風、娉娉婷婷的我被他給恐嚇住了,但是,我依舊硬著脖子,說,可是,我不能讓麥樂背黑鍋啊。

黃小詩進去後不久,就聽到她“啊”一聲尖叫,然後夾雜著辱罵聲和撕扯聲。

我想,難道是麥樂將曾經因184網友事件憋的一肚子氣,在此刻爆發,衝黃小詩開戰了?不可能的!麥樂就是再記恨黃小詩,也不會這樣對她的。畢竟,我們曾是那麽密不可分的好朋友啊!

當我衝進病房的時候,隻見黃小詩腦袋上、身上滿是菜湯,整個人濕漉漉的倒在那個彪悍的女老師那裏,臉上還有被掌摑過的紅印。

女老師氣勢洶洶地罵,你給我弄這些東西吃?你當是喂豬?你是不是看我受傷了,就想弄死我?我養你這些年是白養的嗎?

麥樂看著衝進來的我,又看著一個勁在辱罵黃小詩的那個女老師,突然暴怒了,她伸手,指著女老師的鼻子,你有病啊!她來看你!你這樣罵她!剛才你真該被掄死的,你這瘋女人!

她抬手的時候,張誌創的手也被抬起來了,人民警察也被動地指著人民教師的鼻子,所以,他一直在掙紮,說,麥樂,你換另一隻手去!

麥樂瞪他說,你媽沒告訴過你,什麽叫同甘共苦嗎?

那個彪悍的女老師被麥樂這一頓罵,臉立刻綠了,怒號,我愛打就打,我愛罵就我,我是她媽!怎麽啦!

啊——

我當時就愣住了,原來,這個彪悍的女人就是黃小詩她後媽?怪不得,這麽多年,黃小詩一直處於她水深火熱的統治之下。就是把我、麥樂、黃小詩綁在一起,也打不過這個彪悍的女人啊。

我不知道愣在一邊的麥樂在想什麽,她絕對想不到,這個彪悍的女老師,就是很多年前,我們一直預謀著要將其痛打一頓的黃小詩的後媽。

現在想想,真後怕。

想當年,幸虧我和麥樂守在樓道裏,毒打的是一個送計生用品的老太太。要真是毒打黃小詩的這個彪悍後媽,我們倆絕對會被她砸成計生用品不可!

後怕啊。

後怕。

但是,我忽略了麥樂這個女人的戰鬥指數,以及她做事不考慮後果的特長。她一聽,那個女人自稱是黃小詩的後媽,立刻跳起來了,說,哎呀,這麽多年,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原來你就是人家的後媽啊!替補啊!小三啊!黃小詩是你能欺負的?你算個屁!

黃小詩一看,麥樂跳得跟隻大猴子一樣,在為她出頭,眼睛突然有些濕,沒來得及擦身上的菜湯就上前來拉開麥樂,雙目痛楚,不知是內疚還是感激,說,麥樂,求求你,別吵了!別吵了!

麥樂一把推開黃小詩,說,你一邊站著去!她這個渾蛋欺負了你這麽多年,你還忍氣吞聲個屁!要是我,早給她下毒鼠強了!你一邊站著去!今天,你麥樂奶奶和莫春姥姥一定要和這個老妖婆決一死戰!替天行道!以後絕不讓你在我和莫春麵前弄得跟個小媳婦似的!莫春,你剛才怎麽不下手狠點,一自行車掄死這個渾蛋,姐姐給你去坐牢!

決一死戰?

×,麥樂,你,沒搞錯吧?剛才,就是剛才啊,幾個小時前,咱倆可差點被她送回姥姥家啊!

你要決戰,你就自己去決戰好了,不要把莫春給拉上啊。

此刻,我簡直是無比小人地想,麥樂啊,要不,你去決戰,我給你拿衣服好不好啊?

但是,容不得我多想,那個女老師大概在黃小詩麵前耀武揚威慣了,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這樣搶白她,所以,在麥樂那頓痛罵之後,她也徹底爆發了。

麥樂一看,女老師要從**跳起來反撲,知道境況不妙,所以,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張誌創也被她這突然一拽,一個趔趄,兩人雙雙將黃小詩的後媽壓在了病**。

好在黃小詩她後媽,身強體壯,所以,她一把抓住麥樂的頭發,疼得麥樂跟老鼠一樣吱吱地叫。

本來,我一看,既然麥樂已經動手了,我就是再害怕,也不能不管我的朋友啊!要是麥樂真的被黃小詩她後媽給虐回姥姥家去,我以後想燉小母雞給人吃,也找不到合適的對象了。

所以,為了麥樂!為了能滿足我燉小母雞的欲望!我豁出去了——尤其,是後麵,黃小詩她後媽居然敢扯麥樂的頭發,這個事情更是我不能容忍的!所以,我也奮不顧身地加入了戰爭,直奔病床,將黃小詩她後媽壓在了第三層。

第二層的張誌創本來被卷入這場戰役,已經感覺很無辜,這麽被我一壓,更是感覺痛徹心扉,他伸著爪子衝紀戎歌求救,說,你女人要壓死我了,你還愣著幹嗎?救我啊!

紀戎歌素來知道我很彪悍,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我是如此彪悍!所以,他一看事情居然成了這樣,作為我的男朋友,他也不能袖手旁觀,所以,很無奈地準備將我拉起來。不想他剛走到床邊,就被一個從病房外衝進來的影子給撞倒在**,那個影子自己也倒在了人堆裏,他衝著紀戎歌揮拳頭,我讓你們欺負我媽!

在人肉堆最底層和黃小詩後媽肉搏的麥樂一聽這辨識度無比高的聲音,就愣了,她一邊同黃小詩後媽對打著,一邊騰出嘴巴來跟我說,我,我怎麽聽到蘇格拉,沒有底的聲音了?

我一聽,立刻透過壓在我身上的紀戎歌看過去,在人肉堆的最高層,果真是那個風華絕代的蘇格拉,他正揮著小拳頭打在紀戎歌身上。黃小詩就在旁邊,看著我們六個人,疊羅漢。她拉蘇格拉的手,說,哥哥,你快下來吧!你們都快下來吧!別打了!

我的心立刻哇涼哇涼了。這個,這個蘇格拉,居然是黃小詩的哥哥?也就是說,是黃小詩後媽的親生兒子?

×。

人生果真不是一般傳奇!

蘇格拉一聽,有麥樂的聲音的時候,就停住了揮向紀戎歌的拳頭,探頭往人肉堆下麵看,一邊看,一邊問,喂,姚麥樂,是你嗎?

麥樂說,×,不是我還有誰?你趕緊給我下來,我快被壓死了!

蘇格拉一看美人麥樂在,也忘記替他媽媽報仇了,乖乖地從人肉堆上下來。於是,我,麥樂,黃小詩後媽,夾在紀戎歌和張誌創兩個大男人之間,相互毆打。

估計,黃小詩後媽,絕對想不到自己十月懷胎,居然生出了這麽一個奇跡的兒子!居然可以眼睜睜看著別人毆打自己的老媽!

最後,醫院裏的那張小床,因為承受不住這麽大的衝擊力,倒塌。我們五個人跌倒了一地。

麥樂和張誌創被手銬給牢牢地綁在一起,特曖昧的姿態。在一邊的蘇格拉看了之後,臉都有些變形了,小眼睛裏蹦出了嫉妒的火花。

最後,不必紀戎歌和張誌創做黃小詩她後媽的工作了,她也沒法上訴我和麥樂了,因為我們四個人,在她獨力作戰之下,均有受傷,最嚴重的是走在第一線的麥樂同學。

黃小詩在邊上,看著麥樂一身傷痕的模樣,眼睛輕輕抖動了一下,淚光涔涔,隱隱難過地看著一身是傷的麥樂。

麥樂不肯看她,若無其事地看著自己和張誌創那隻被銬在一起的手。

後來,我們離開的時候,蘇格拉崴著腳走過來,指著同她銬在一起的張誌創,問麥樂,說,你們兩個今天晚上難道要一直這樣嗎?你們兩個難道要睡在一張**嗎?說這話的時候,蘇格拉仿佛是憋了很久,臉都被憋腫了的表情!

我心想,這蘇格拉,絕對不愧是H書看多了!什麽事情,都會往“床”上想!

麥樂和張誌創在蘇格拉義正詞嚴的質問下,就像“奸夫**婦”被捉奸在床的表情,偷偷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我抹了抹臉上的傷口,問紀戎歌,我說,是不是,今天晚上,麥樂和張誌創真的要同床共枕了?

紀戎歌純黑色的眼睛透出一絲玩味的笑,說,哦?怎麽?莫春,你很羨慕?

我們走到樓下,紀戎歌指著傷痕累累的我和麥樂,說,去我家吧!

我奇怪地看著他,問,為什麽啊?

紀戎歌說,唉,你這個智商,我什麽事情都得給你解釋。首先,你和麥樂無法回宿舍,因為,你們倆沒法帶張誌創進寢室;其次,如果張誌創將麥樂帶回家的話……那我不反對,咱倆就各自回自己的地方。不過,你要是擔心麥樂被張誌創這個男人單獨帶走的話,你隻有去我家,他倆也去我家。這樣子的話,好像比較好一些,至少,比較光明磊落一些。說完,紀戎歌就笑,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興奮不已。

我一聽,確實是這樣的道理。

在我們上車的時候,黃小詩從醫院裏跟了出來,她輕輕地喊,麥樂。

麥樂回頭,看了看一身菜湯受盡委屈的黃小詩,眼睛也輕輕地抖了一下,輕輕應了一聲,唉。

這是她們冷戰後,第一次對白。

黃小詩仰著臉,看著一身傷痕的麥樂說,麥樂,以前的事,對不起……

麥樂沉默了一會兒,咬咬嘴巴,笑,你不就是當時也“色”心大發了嗎?大概看我的男網友標致,所以給我偷梁換柱了。沒事的!就當送你了!

黃小詩的睫毛上沾滿了眼淚,麥樂,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麥樂說,難道你非要我恨你一輩子才好啊?

黃小詩就笑著哭,沒,沒,我就是高興,麥樂,你原諒我了。

麥樂撇了撇嘴吧,看了看一身狼狽的黃小詩說,別說傻話了,快回去換身衣服吧!

黃小詩走後,張誌創將警車停在了停車場,我們四個人坐在紀戎歌的車裏一起回家。

紀戎歌堅決不讓我坐副駕駛位。我們三個人,隻好都在後座上坐著。

麥樂將腦袋靠在我的身上,她說,莫春,你知道嗎?我以為我會討厭黃小詩一輩子,然後,永遠不原諒她!可是,當那個女人打她的時候,我才知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是討厭她。

麥樂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瞟著窗外遊離的風景。

這些話,她大概永遠不會說給黃小詩聽。她隻是喃喃,說,命運真的夠奇怪,總是這麽出其不意地讓我們崇拜!她說,莫春啊,我真的不敢想象,很多年前,我們費盡腦筋都不能和黃小詩的後媽見麵,今天卻這麽神奇地見著了!而且,還償還了我們的夙願——惡狠狠地揍她一頓,為黃小詩報仇的夙願。我太崇拜命運了!太崇拜了!

張誌創就在一邊斜著眼睛看麥樂,大概,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子,從來沒有過。有些小天真,有些大嘴巴,有些小機智,但是為人確是善良的。

我看著麥樂,心裏也想,命運,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總會在某個地點,將曾經的事情全部彎在一個環裏麵,任憑你如何掙脫,你也逃不掉!

前麵種下的“因”,總會食到結下的“果”。

黃小詩後媽很久之前在揍黃小詩的時候,一定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為此付出代價。盡管是歪打正著,但確實是付出了代價。

突然,我想起了什麽,我說,麥樂啊,你說那個跛腳的蘇格拉,是不是當年那個在我們倆“打劫**”時被你踩成粉碎性骨折的少年啊!

麥樂倒吸一口冷氣看著我,她說,莫春啊,你別騙我啊!我的心髒很脆弱的!

我撇撇嘴,說,要是真是這個樣子,那命運真可以說是報應不爽啊!雖然,蘇格拉很無辜,但是畢竟是他媽媽多年行惡的果,報應在她兒子身上!

麥樂說,等以後問問黃小詩吧,我真不想是這樣啊,否則,每天對著蘇格拉,我會內疚死的!

車拐進一個小高層的地下停車場,停住。

我們下了車。

空氣中有種甜甜的味道。

我的身邊有紀戎歌,而麥樂的身邊有個和她綁在一起的張誌創。第一次,生活對我和麥樂出現了微笑的模樣。

但是,我忘記了考慮,黃小詩後媽在日後的日子裏,會因為我和麥樂對她老人家的這次暴打,對黃小詩做出怎樣的傷害。

命運的輪盤,會不會有一天,輪轉到我和麥樂的頭上?

我們種下的那些“因”,又會結出怎樣的“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