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你……”那男子看著她,臉上露出一絲訝色。這女子身材窈窕,楚楚動人,穿著時尚的銀灰色職業套裝、銀灰色的高跟鞋,長長的黑發,烏溜溜的眼睛,一臉的精靈古怪……她……她是……不,不會是她的!如果是她,撞到別人,肯定會強詞奪理說:“你眼睛長哪裏去啦!”
“您看看,如果手機摔壞了,我賠……啊,對不起,接個電話先!”這女子從隨身的包包裏摸出一隻小巧的手機,按下接聽鍵。
“季爺爺,別告訴我又是要我去保你喔!我說,您老人家今年都八十歲啦,就不能乖乖地在養老院安度晚年嗎,幹嗎還要去扒人家的……不要跟我說功夫不練就手生!您老人家練了七八十年,現在還不是天天要我去保釋你……什麽?還嫌我囉嗦!我當然知道您老人家今天八十大壽……嗬嗬,不好意思弄錯了,我還當你為了要過個有紀念意義的生日,又重操舊業了呢,我當然沒忘,就是下班晚了嘛……我哪有又挨訓呀!小瞧我……唉呀,也不是相親啦……好啦,不跟你多說,我買禮物呢,一會去看你哦!喂,生日蛋糕不許全吃光,留一塊給我聽到沒……”
那男子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囉嗦!好容易等她講完電話,正想開口,曼迪珠寶店的大門被推開了,闖進來兩個戴黑色墨鏡的大漢。
一位美女店員迎上去,“兩位先生,本店已打烊,請明天再來光臨……”
一個大漢伸手將她推個跟頭,粗聲喊:“全都不許動!打劫!”衣襟一掀,露出微型衝鋒槍。
全店的人頓時成了木頭。那個女孩驚奇地看著這倆歹徒,咕噥了一句:“我不是真的掃把星吧?怎麽走到哪裏哪裏出事啊!”
兩個大漢默契分工,一個警覺地拿槍指著大家,一個拎著一隻黑色的蛇皮袋,威脅店員把櫃台裏的珠寶裝進去。很快,櫃台裏的珠寶首飾被掃**一空,這個歹徒順手從冶豔女郎的脖子上拽下項鏈,女郎尖叫著昏倒,他又用槍指著那個男子,“把你的錢夾拿出來!快點!不然要你的命!”
那個男子眉一揚,忽然望望那個撞他的女孩,微微一笑,從衣袋裏拿出皮夾扔到歹徒的蛇皮袋裏。然後,兩個歹徒飛快地準備撤離。
女孩咬咬嘴唇,突然喊:“喂!等一下!”
兩個歹徒飛快地轉向,緊張地用槍指著她。
“別、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這裏還有錢夾呢!你們看,今天才開的薪水呀,雖然被扣了三分之二,我的BOSS比較狠,遲到、早退、損壞公物私物……全都扣錢的……”女孩嘮叨著,準備伸手進包包裏。
“別動!動我打死你!”一個歹徒大聲喊。
“你們怕我的包包裏帶槍吧?怎麽會有槍呢?早被BOSS沒收啦!不信你們看……”她翻轉包包,“嘩啦!”從裏麵跌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包括錢夾、唇彩、鑰匙、手機……
“看,我沒騙你們吧?我把錢夾拿給你們好不?”女孩乞求地問。
兩個歹徒對看著。
“哥,這女的不是耍咱們吧?”一個歹徒說。
“不太像!沒準是給咱們嚇糊塗了,兄弟,你去把她錢夾拿過來!小心著點!”另一個歹徒回答。
“好!”
前一個歹徒說著走上前來,大聲命令:“把錢夾拾起來給我!”
“好、好的!”女孩彎腰去拾錢夾,由於裙子又短又窄,她怕走光,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伸手去拾錢夾,歹徒臉上露出笑容……
忽然,那女孩身子猛地往前一撲,拉住這個歹徒的腳一拖一拽,歹徒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後摔了下去,手槍也扔了出去。
女孩一個漂亮的旋身,在半空中接過槍,手指一扣扳機,“的”的一聲輕響,卻沒有子彈射出。她破口大罵:“你們用假槍,差點嚇死我!”順手將槍砸向拿著蛇皮袋的歹徒。
那個歹徒一看被拆穿了,轉身就逃,女孩也不急著追,上去一招將摔倒的歹徒製服,交給“活”過來的店員們,然後才奔出店去。
那個男子立即跟了出去,此時另一個歹徒已沿著樓梯跑了下去。
女孩追了幾步,鞋高裙窄很不方便,見歹徒已跑到一樓,她踢掉鞋子,伸手將裙子的下擺撕開,兩步跳上樓欄杆,沒等別人看清,倏地從二樓跳了下去。
商場從二樓到一樓足有五六米高,她縱身一跳,引起很多人的驚呼,大家衝到欄杆往下看,發現這女孩落地時就地一滾,平安無事,赤足飛奔,幾步追上那個歹徒,淩空飛腿,將歹徒踢倒在地。歹徒翻身躍起,狗急跳牆,拔出一柄匕首撲了上來,女孩身形一轉,讓過他的撲勢,足尖在他腳下一勾,歹徒猛地撲倒在地。女孩跳過去坐在他背上,左右開弓就是一頓暴扁,既具武二郎痛打母老虎的雄姿,又有魯提轄狠揍鎮關西的英勇,圍觀的人簡直都不忍心看了,深深懷疑這女孩八成是天生的虐待狂。
歹徒很快被打服了,女孩一腳踏在他的背上,看看衝上來的曼迪珠寶店經理,將蛇皮袋扔給他。
經理開心地連聲道謝,又追問女英雄大名。女英雄得意地揮揮手,充分發揮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雷鋒精神,轉身推開眾崇拜者走了出去。
先前那個男子看看她,莞爾一笑,過去輕輕拍拍她的肩。
“幹嘛!不是說了,我不簽名的嘛!”女孩不耐煩地回過頭來,眼前是自己的高跟鞋和包包。
那個男子麵帶微笑,“檢查看看包包裏的東西少沒?”
女孩歪頭看看他,“謝謝!”大大咧咧地接過包包和鞋子,往肩上一搭,悠悠閑閑地走掉了。
那男子看著她的身影,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源!源!”他的女伴——那個冶豔女郎推著他,可憐兮兮地,“源,我好怕!”
他回頭看看她,唇上仍然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伸臂摟住她,紳士風度十足地回答:“別怕,有我呢!”
然後他拿出手機,按鍵撥打,調成三方通話:“喂,你們兩個在哪裏?”
“窩裏!”電話裏另兩方同時傳來說話聲。
“喂,你們猜,我今天碰到誰了?”
“誰?”一個人問。
“還有誰,妞唄!”另一個人答。
“嘿嘿,你們兩個做夢也想不到我碰到的是誰,絕對的妙人!”這男子掛了電話,開始數數:“一、二、三!”手機鈴聲果然響起。
他故意等鈴聲響了十幾遍才接電話。
“靠!你丫賣的什麽關子?快說!”
“哈哈,想知道嗎?我記得你珍藏有一瓶1921年的法國紅酒吧?”
“廢話,就你認識的人也值我那瓶紅酒?”電話裏的男人粗野地說。
“好,這是你說的,一會兒不要問我!”這男子長笑一聲收了電話,溫柔地對身邊的女伴說:“我還有些事情,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呃——”女郎本來想說不好,但麵對那雙多情的眼睛,竟然不忍心拒絕,“好吧!”
一座高層建築的頂樓,有間公寓占據了整整一層樓的空間,此時,正有兩個年輕的男子臨窗對飲,左邊一個英俊威猛,右邊的那個清俊灑脫,簡直比女人還要漂亮幾分。
左邊的人懶懶地倚在沙發上,“騰源伊那家夥不知道在搞什麽鬼,不會是又被女人纏得脫不了身吧?”
右邊的男子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說:“也許!”
左邊人叫了起來:“和你這塊石頭說話太費事,真不如跟騰源伊那色狼喝酒痛快!”
右邊男子憑窗俯視城市裏的萬家燈火,好半天,回了兩個字:“是嗎?”
左邊那人氣得沒法子,“我看,全天下能製得住你的隻有……”他語聲一頓,停住。
右邊那人瞥了他一眼,目光掃向一個視頻器,“那個和你喝酒的色狼回來了!”
左邊這人側身看看,視頻器裏是獨立電梯的內部全景,隻見先前那儒雅男子眼睛裏有掩不住的笑意,不禁搖搖頭,“看這樣子,沒準是又交新女朋友了!”
“高陵你這臭小子,又在說我的壞話!”電梯一開,那男子已經走進房間。
“嘿嘿!”騰源伊一陣訕笑,“騰源伊,你不是有約會?怎麽跑回來了?”
這三個出色的男子,正是成人版的北星璿、騰源伊和高陵。
“我是去約會了呀!”騰源伊笑著坐過來,“不過碰到了一個超有趣的人,急著和你們分享,所以隻好與美女失約嘍!”
“你究竟碰到誰啊?興奮成這個樣子!”高陵問。
騰源伊伸了伸長腿,拿起桌上的紅酒,倒了半杯,聞聞,“那瓶1921年的呢?”自己去酒櫃將那瓶高陵珍藏的紅酒找了出來,換了杯子,斟了半杯,輕輕一嗅,輕歎,“果然是好酒!有一種不同凡響的感覺,聞一聞永遠都忘不掉!”
北星璿隻是淡淡地看著,高陵瞪了他一會兒,冷冷地開口:“等一會兒如果你的答案對不起這瓶酒,我們還會給你另一種讓你永遠忘不掉的味道!”他晃晃拳頭,大喝一聲,“說!”
“其實也沒有誰,隻是一個老同學而已!”騰源伊悠閑地說。
高陵捏著拳頭撲了上去。
騰源伊一個後翻,讓開,怕把酒弄翻,急忙又補了一句:“這個人好像是姓衣!”
高陵的動作立刻空中定格。
北星璿平靜無波的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激動。好半天,他穩住心神,“你……確定是……她?”
騰源伊歎了口氣,“這麽多年,她長大了,雖然樣子變得不太敢認,但那行事風格、那神情、那語言,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第二個那樣的女孩!”
高陵自言自語:“沒錯,這惡心鬼確實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她……你在哪裏碰到她?”北星璿終於完全鎮定下來,“她現在怎麽樣?在做什麽?”
騰源伊歎了口氣,“她能做什麽?自從我認識她,她就一直在做同一件事,不是惡作劇捉弄人就是鬥嘴打架中!”
“啊?難道說她現在還是這樣啊?”高陵咋舌,“都多大的人了,估計都是孩子的媽了吧?”
“不像孩子的媽!”騰源伊說,“事實上,我不認為除了某人之外,還會有第二個男人喜歡她!”迅速瞥了北星璿一眼,後者臉上帶著一絲悵然,仿佛想起了許多的事。
高陵也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一想到惡心鬼竟然會成小惡心鬼的媽,還真讓人接受不了!對了,你們說話了嗎?她現在做什麽?長什麽樣子?她……”他一口氣問了N+1個問題。
騰源伊耐心地回答:“看她的衣著,像是做商務工作的職員,我還沒來得及和她說話,就發生了……”他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一遍,高陵聽得哈哈大笑,“這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惡心鬼嘛!真是一點都沒變呀!”
北星璿慢慢地揮揮手,“馬上派人去查她的下落。對了,就從那個老賊季爺爺查起,應該容易些!”高陵立刻打電話下命令。
北星璿心中真是百感交集,當年負氣離開她,正值父親龍颯將青雲幫的總部移到國外,然後擺下空城計給警方,這一忙就耽誤了。等他人在國外靜下心想回來找她的時候,時間已過去很久,她已經淡出所有人的視線。當然,如果刻意去找,也能找到,隻是,隨著時間的逝去,雖然思念愈甚,但行動上卻總有點情怯,總覺得兩人的父親警匪身份對立,找到她又如何?徒增煩惱而已!於是這一等,就是數年。
這次騰源伊被意大利黑手黨老大的女兒纏住不得脫身,因此不得不逃回老家避難,他和高陵也正想故地重遊,於是三個人一起溜了回來。
正在猶豫要不要找找衣漸離,沒想到騰源伊卻先遇上了,真是天意!
衣漸離大警官正在路邊的樹影裏蹲坑——這是警察的術語,是蹲守監視或者抓人的意思。不過呢,她現在可不是什麽重案組、飛虎隊一類的威風警察,而是一名交警,負責本市八角路太平街從左邊數第五十六家商鋪到右邊馬師傅醬肉坊共一千米路段的交通管理,日常主要工作是抄牌、開罰單、抓不遵守交通規則的,偶爾還要扶老爺爺、老奶奶、孕婦、殘障人等過馬路和護送迷路的小朋友回家……
此刻,她蹲在樹影裏就是埋伏著,等待司機以為路上沒警察大膽違規時,猛地衝上去來個現場抓捕。
不知道是現在的司機都學精了,還是她太倒黴,都在路邊蹲了兩個多小時了,一個目標也沒發現。衣漸離捶捶酸痛的腿,有些哀怨,最近實在太衰了!先是接到線人密報去抄賭,結果跑錯樓層,闖進一個正在進行毒品交易的房間,於是大展神威將一眾毒販抓獲,本來得意洋洋以為立了大功,卻被重案組狠告一狀,說由於她的莽撞壞了人家大事,導致跟蹤半年的一夥販毒集團主犯漏網,而警方臥底倒被自己人抓進來了。於是,衣漸離“光榮”地離開重案組,被發配去當戶籍警。
戶籍警上任沒三天,由於嫌工作沒意思,於是上班偷玩電腦遊戲,在遊戲裏多管閑事跟人吵架,結果被高手把電腦黑了,導致很多重要的戶籍資料丟失,造成重大損失。然後她就又很不體麵地離開了戶籍崗位,來當巡警。
可是,這個闖禍胚當巡警也不安分,上任第一天,將一個忘記帶鑰匙而翻牆的青年當賊,打得生活暫時不能自理,而且在打鬥過程中,由於憋屈久了興奮過度,將人家的花園砸得一塌糊塗,最後不僅賠錢,還當花匠免費替人勞動數天。
警察局實在沒辦法安置她了,最終開會決定,讓她上街當交通警察,而且隻許管違規的車輛,別的絕不許插手,否則一經發現,開除處理。衣漸離總算長記性,老實幾天。
當然,昨天晚上在曼傑珠寶店遇劫匪的事,可不能怪自己手又伸長了!那是人家打劫到自己頭上的嘛!這叫自衛!記住,是自衛哦!而且自己也沒留下名字,警察局這幫老爺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又管閑事去了!
衣漸離蹲在那裏想東想西,眼睛可也沒閑著,終於發現有一輛車的行駛路線有問題,前邊那個街口不能左轉,那輛車卻偏偏轉了。
哈哈,開張了開張了!衣漸離一躍而起,衝了過去。
“喂!你!說你哪!眼睛長哪兒了?看見禁左的標誌了嗎?”她興奮地敲著車窗。這是一輛法拉利跑車,小樣,開法拉利了不起啊?居然敢違反交通規則——重要的是居然敢在老子的地頭上違反交通規則,真是活得不耐煩啦!
車窗慢慢搖下,裏麵坐著三位戴著黑色墨鏡的超級帥哥,開車的那位將墨鏡摘下,露出一張俊朗的笑臉,“美麗的警花……”
“獻殷勤也沒有用,把駕照拿出來!”少來!本人對帥哥免疫!
“拜托通融一下好吧?我們是外地人,不太熟悉本市的道路,所以才……”開車帥哥賠笑說。
“那麽大的禁左標誌沒看到呀?更要請你出示駕照了,我懷疑你的視力有嚴重問題!”衣漸離擺出一副鐵麵無私的嘴臉。
“不是吧?當一個交通警察就這樣了不起呀!”開車的帥哥說。
“好,你罵人,我告你侮辱警務人員!”衣漸離板著臉,“請下車,我要檢查你的車輛。我懷疑你的車是上次銀行搶劫案用車!”
開車的帥哥生氣地將車門打開,走了出來,然後重重地一摔車門,不小心手碰到衣漸離的胳膊上。
“呀謔!你還敢襲警!”衣漸離火大,上去將那帥哥推倒在車門上,“把手舉過頭頂,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她習慣性上去搜身,怕對方挾帶武器。
被搜身的帥哥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推開她,“算你狠不成嘛!就不要趁機吃我的豆腐了吧,惡心鬼!”
“誰吃你豆腐啦!你居然汙蔑警務……”衣漸離突然瞪大眼睛,驀地向後退了一步,“你……你是……高陵?”
“廢話!難道還有別人叫你惡心鬼呀?”高陵沒好氣地說。分別多年之後,初次會麵,她就給自己來一個下馬威,實在不爽。
衣漸離傻了,“怎麽會是你?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她目光迅速投向車中的另兩位帥哥,左邊那位很麵熟,來不及想他是誰,又轉向右邊,這個人已摘下墨鏡,正安靜地望著她。
“你好嗎,色女?”他靜靜地問。
衣漸離隻覺得一陣暈眩,後退幾步,扶住頭,呼吸都困難了,好半天,才澀然說:“是……你……”
“不是吧,怪物!你不要太激動哦,如果暈倒就不好了!”另一個帥哥騰源伊也從車裏出來,帶笑地揶揄著。
“我……我……哪有暈倒,隻是有一點中暑,天太熱,中暑而已!”衣漸離嘴硬地說。心怦怦地跳著,天哪!北星璿的模樣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清俊優雅,隻是麵容不再如過去冰酷冷漠,而是多了些從容溫和,望著那雙深沉的黑眸,一時間,衣漸離隻覺得,人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敵不過他一個淡定的微笑。
北星璿唇邊帶著微笑,在她眼前晃動手指,衣漸離從失神狀態驚醒,臉上微微一紅,少年往事驀然兜上心頭,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甜蜜、酸澀、喜悅、痛苦,還有愧疚,重新湧上心頭,她一時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麵對他們。
畢竟,他們留給她的最後紀念,是一個僵硬的背影、一個失望的眼神、一個鄙視的動作。
“你們……你們……怎麽會突然出現?”她期期艾艾地問,舊傷重新被揭開,一時間,她衝動得甚至想避開他們。
高陵拍拍她的肩,“當然是來找你呀!聽說,找你其實很容易,隻要在這片地兒故意違規,用不到一秒,保證你自己就跳出來了!嗬嗬,原來是真的咧!”
衣漸離尷尬地笑笑,“那是……因為我是個好警察嘛!”關鍵時刻,厚臉皮發揮作用!
然後幾個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曾經有過的默契終於打破了多年後初次會麵的陌生感,少年時的芥蒂全都煙消雲散,大家突然覺得分離這麽多年,誰都沒變,她還是當初那個小壞蛋,而他們,也依然是喜歡裝酷耍帥的少年!
“喂,我們能不能不站在街上展覽啊?好多人在看耶!人家一定以為是三個帥哥被警察抓住,很丟人唉!”高陵說。
“大家上車,我們回家去!喂,衣漸離,你來不來?”騰源伊笑嘻嘻地問。
衣漸離目光終於從北星璿臉上移開,這才發現騰源伊正是昨天與自己有一撞之緣的那個人,不由瞪他一眼,“原來昨天撞到我的人是你!”
騰源伊苦笑,一眨眼的時間,從受害者變成害人者,這樣顛倒黑白,典型的衣漸離風格!真不知道在這個糊塗又蠻橫的女警手底下,有多少兄弟被迫屈打成招、冤枉受過呢!
北星璿微笑著,“衣漸離,跟我們一起去吧,大家好好聚一聚!”
衣漸離隻有麵對他的時候才會害羞,多年以後,仍然是這樣,她紅著臉低聲說:“可是我正在工作,不能隨便走開的!”
“好啦好啦!大家知道你是個好警察嘛!”高陵在她的腰上一抱,將她托進車裏,衣漸離假裝掙紮幾下,便很淑女地半推半就了,然後不住偷笑。
北星璿看著她,忽然飛速地將高陵和騰源伊的頭往下一按,衣漸離隻覺得唇上一暖,他溫柔的雙唇已閃電般地印上她的唇,她按著嘴唇,眼神有些迷離……
北星璿的眼神和她的纏綿著,傾訴著。少年時的吵吵鬧鬧,到如今都化作了柔情蜜意……
這一刻,他們已經等了多年。
月星汐點心檔案:
出生日期:情人節前夕
星座:水瓶座
喜歡的顏色:紫
喜歡的食物:能吃的東西都喜歡
代表作品:《淘氣少女的愛情無間道》、《玫瑰之翼》等
目前的新作品計劃:主要是落翼天使的四部曲
星月童話:
某天,被《公主誌》編編絲瓜抓著寫“下午茶”。
跟電腦大眼對小眼地瞪了半天,也不知道寫些什麽好。
本來想寫些什麽風花雪月、淡淡的憂傷之類,醞釀了半天的感情,寫了八百字的少女情懷,結果絲瓜的眼睛瞪成了南瓜,“這麽多愁善感,也跟大家心目中的汐汐太不搭調了吧?”
暈!難道我就應該一天到晚沒心沒肺,我偶爾想表現一點優雅都不可以?
鬱悶……
哎,喝人家的茶嘴軟,既然絲瓜不讓汐汐裝憂鬱,汐汐也隻好揮揮爪,開始本色的小白之路。
其實,天下最累的事情就是寫文。坐在電腦前,幾個甚至十幾個小時不挪窩,手指在鍵盤上疾速敲打,心裏的故事一點一點被榨出來,直到突然之間,腦海裏變得一片空白,然後便呆呆地坐著,心神俱失……
這個時候,如果不幸碰上編編催稿,那簡直會要人命,恨不得拿腦袋去撞電腦顯示器——如果能撞出靈感有多好!可惜,撞出包包的可能性比較大。
然而,對於所有愛織夢的女孩子來說,寫作又是天下最快樂的事,當看到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和生動的故事,從大腦走向電腦,從自己走向群體,那種感覺,怎一個“爽”字了得!
從汐汐心裏走出來的故事,快樂也簡單、悲傷也簡單,雖然未必是一帆風順,但永遠不會令人痛苦到吐血——拿絲瓜的話來說,汐汐是親媽。
嗬嗬,其實汐汐就是一顆核桃,皮很硬,心卻很軟,我的男女一號,總是舍不得他們受一點點的苦,就像汐汐希望現實中的大家,永遠都快樂幸福、遠離悲傷一樣。
月星汐是個很“自私”的作者,我的書裏,基本都是一男一女型,看到很多人寫的一女N男文,汐汐是又替男二號男三號痛苦,又替女主角著急——充滿了選擇的人生,也許是充滿著貪婪的人生,左也舍不得,右也舍不得,這樣的女生,未必是快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