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35 其實不是不愛你
我等著雷拓宇說的那種“適應”，可我一直等到放寒假，我在他爸公司的實習結束，也沒有等來他的適應。仍然是我每天主動給他發短信打電話，而他簡短地回複。
寒假回家以後我更加鬱悶，因為上次暑假分開，我們倆每天至少要通兩三個小時的電話，然後睡覺之前肯定躺在**打電話，直打到他手機沒電了為止。可是這個寒假，我們的電話很少，我也知道他忙，也心疼他一天到晚那麽辛苦，所以盡量不去打擾他。可是人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總覺得雷拓宇背著我跟別的女孩好了。越是這麽想，就越想給他打電話，打得越多，他就覺得壓力越大，我們的矛盾就來了。
那天晚上我們通電話，又說起來這個事情，我說：“我還是覺得你不夠愛我了。”
雷拓宇說：“非得用電話和短信來衡量我愛不愛你？”
我非常委屈，“當初是你說的，要我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要讓你看出來我愛你。我做到了，怎麽你又不高興了？”
雷拓宇半天沒說話。
“小宇，我很努力地改變自己讓你高興，你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謝謝寶貝兒。可是，”他終於說，“我總覺得，你有點兒不像你了。”
我更加委屈——你讓我變成這樣，現在你跟我說我不像自己了？
雷拓宇繼續說：“你總是說我以前如何如何，其實，你也變了。以前你總那麽堅強，什麽事兒都難不倒你，碰到什麽事兒你也不哭，你知道嗎？以前你在我眼裏，就像個女神似的，嗬嗬，誇張吧？可真的就是這麽回事兒。我從四川回來那次，你看見我就哭了，你不知道我多感動。我想能讓你掉眼淚，肯定是特別特別讓你揪心的事兒。當時我特幸福。”
我聽著聽著，心裏很生氣，口氣也冷了下來，“我知道了，以後我還像以前那麽對你。”
掛上電話，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怪不得人家都說愛情像是蹺蹺板，你用力多了，對方就高高在上了。
說是像以前一樣，可習慣一旦養成了，真的很難改。讓我忍著不給雷拓宇發短信實在太痛苦了。我就整天拿著手機，盼著雷拓宇的短信和電話。一旦他來了幾個字，我就高興萬分。
我的這些變化，程劍鋒和秦曉辰都察覺到了。有一次和曉辰通電話，和她講我做的努力，她並沒有表揚我，反而說：“悅悅兒，你變得不像你了知道嗎？讓你放下尊嚴，不是讓你這麽改變自己。”
“不懂。”
“雷拓宇喜歡的是你的性格啊！你把這個改了，你還讓他喜歡你什麽？我讓你放下沒必要的自尊心，是讓你別總跟他在一些小事上較勁，不是讓你變成小鵪鶉，懂了嗎？”
“不懂。”
“不能把自個兒丟了，懂嗎？”
我還是不大明白，跑去問程劍鋒：“什麽叫把自個兒丟了？”
他說：“你現在就有點兒。”我不搭茬兒，程劍鋒繼續說，“餘悅，你真是變了，以前我從來沒見過你對什麽事兒這麽在意。”
“是嗎？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程劍鋒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是變好了，可是雷拓宇不見得跟我意見相同。”
一語中的。
程劍鋒總是有這種本事。
可能是看我情緒不對，程劍鋒笑著說：“你要是不介意，我帶你去哈爾濱看冰燈，怎麽樣？”
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火車上程劍鋒對我說：“你需要放鬆。餘悅，男人就是這樣的，有時候你對他們太好了，他們就會覺得不適應。”
我啃著一根黃瓜很不屑，“賤骨頭？”
程劍鋒笑，“有點兒。”
“那你也是？”
“不好說。你看我現在對你很好，無怨無悔無欲無求，可如果你真的跟我在一起了，對我好了，我不見得能像現在這樣對你那麽好。”
我扔了黃瓜尾巴擦擦嘴，“程劍鋒，你真實在，衝你這一句話，就算我跟雷拓宇分手了也不敢跟你好。”
程劍鋒哈哈大笑，“我是不想騙你嘛！餘悅，人的感情就好像一瓶可樂，如果你前麵喝得太多，後麵剩下的就少了，可是如果細水長流地喝，那就可以喝很久。愛情，或者**，真的就像瓶子裏的水，喝光了就沒了。所以，你得適量。”程劍鋒接著說，“你得活得像你自己，不能讓雷拓宇覺得，你沒了他活不成，那樣他會特別有壓力，懂嗎？”
“可是，是他說的，讓我表現出來在乎他。”
“是，”程劍鋒做了一個讓我少安毋躁的手勢，“但你現在這樣兒，他感覺到的就不隻是你在乎他了，還有很大的壓力。比如他忙的時候，總得惦記著給你發個短信什麽的，生怕你不高興，你覺得這樣好嗎？如果你忙起來的時候還要帶著這種壓力，你也不舒服吧？有空就聯係一下，沒空就不聯係，他忙，你也可以忙啊！”
我忽然明白點兒了，“程劍鋒，你太壞了，所以你帶著去哈爾濱，讓我跟你一起忙著玩兒，是吧？”
那一個星期，我玩瘋了，在哈爾濱的冰天雪地裏，咬著糖葫蘆，從冰滑梯上一次又一次地衝下來，我幾乎忘記了雷拓宇，也忘記了北京。
程劍鋒比我還能瘋，我才知道原來這家夥這麽能玩。挺大一個小夥子，跟一群小孩兒一起打雪仗，指揮著一群小男孩毫不留情地把我推到了雪堆裏，我尖叫著從雪堆裏爬出來，粘了一身雪，程劍鋒見狀，趕緊脫下了自己的羽絨服要跟我換，我也沒客氣，就跟他換了，嘴裏還不依不饒地說：“罪魁禍首，感冒了活該！你說，你是不是故意讓我這樣然後扮演英雄救美？”
程劍鋒抓起一把雪就扔我臉上了，“來，再來一次，看看哪個英雄來救你這個臭美的！”
我“嗷嗷”叫著跑，程劍鋒抓著雪團在我身後追。那個時候，我真快樂。
連著三四天沒消息，雷拓宇著急了，發短信問我在哪兒，怎麽這麽多天沒信兒，我說：“我在哈爾濱，跟高中同學一起玩呢。”還把我和雪人的合影發給他。小孩酸溜溜地回短信說：“誰給你拍的呀？男的女的呀？”我拿著手機苦笑：小宇，我們的感情是不是還不夠成熟，一定要有人退，另外一個人才能進嗎？愛情就是個這麽奇怪的東西。開學了，我又回到了北京，開始了我大學時代的最後一個學期。雷拓宇一直追問我是跟哪個高中同學去的哈爾濱，我一直不說。小孩兒斜眼看我，“寶貝兒，你別告訴我你是跟那個程劍鋒去的。”我撅嘴，“是啊，還是單獨去的呢！”小孩兒彈了我腦門一下，“編瞎話都不打草稿！”“我怎麽就不能跟程劍鋒單獨出去了？”“你明知道我最不待見他，還能單獨跟他出去？不能！餘悅，你哪兒能那麽缺心眼兒啊？”我來勁了，“我還告訴你雷拓宇，我就是這麽缺心眼兒，我真是跟程劍鋒去的哈爾濱，還是單獨去的。”雷拓宇抬頭看看我，又開始笑，“行，行，你是單獨跟他去的，行了吧？”我知道小孩兒根本不信，他隻是不想跟我因為這個問題不開心，他認準了我不可能跟他視作情敵的家夥一起單獨出遊，以為我逗他玩呢。我歎口氣，決定不再爭論了。大四下學期，我忙著畢業論文，再次到了沒空搭理雷拓宇的狀態。
而小孩兒也慢慢熟悉了他爸公司的運作過程，沒有了那麽多事情，於是，他把我之前發泄給他的不滿發泄回給我，說我不夠在乎他。他還酸溜溜地問我是不是又跟程劍鋒同學聚會去了，我撒謊說沒有。
“不管怎麽樣，不許你單獨跟他在一起啊！要不我可真生氣。”我笑著說：“生吧，別生太多了，國家政策不允許，要計劃生育。”我真是奇怪，為什麽我們倆從來就不能踩在一個節奏上呢？為什麽我們這種依賴對方的狀態不能同時來臨，一定要錯開？
我很希望做好論文，之後找個像樣的工作，於是每天埋頭苦幹，跟同學一起找資料寫論文，每天都很疲憊。
有一天程劍鋒給我送資料，被雷拓宇撞見了。小孩兒當場臉上就掛上了霜，看程劍鋒的眼神冷得能看見白雪皚皚。
當著程劍鋒的麵，小孩兒就毫不留情地說：“餘悅，我告訴過你了，我不喜歡你跟他單獨在一起。”
我看著雷拓宇的臉，心裏知道他可能有什麽事兒不順心了，不然不會這麽沒禮貌。那天程劍鋒出人意料地沒有退讓，也冷冷地說：“餘悅是你的私有財產嗎？你這麽可不對了，交朋友都不行？”
“誰都行，除了你。”
程劍鋒臉色變了，“這麽長時間，我可一直讓著你。”
小孩兒也變了臉，“用不著！”
程劍鋒冷冷一笑，“我帶餘悅上哈爾濱，沒見你這麽著急啊，我還當你轉性了呢，沒成想還是老樣子。”
一句話小孩兒就急了，“哈爾濱？餘悅上哈爾濱真是跟你去的？”
程劍鋒一挑眉毛，“單獨去的。”這四個字程劍鋒一字一頓地說出來，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雷拓宇臉都青了，“你丫找抽是吧？”
我一看這哪兒行啊，再說就要打起來了。我趕緊拽雷拓宇，“小宇，少說幾句，咱們走吧。”這到底怎麽了呀？程劍鋒平時那麽和氣的一個人，怎麽就挑今天跟雷拓宇過不去呢？唉，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雷拓宇準是憋著來打架的，我怎麽都勸不住，說著說著跟我也急了，“餘悅，我早告訴你別跟他在一塊兒，你還背著我單獨跟他去哈爾濱玩兒？你對得起我嗎？”
“雷拓宇！”我被他說得特別委屈，“我早就告訴你我是跟他一起去的，你不信是你自己的事兒，你別太過分！”
“你還有理了是吧？”雷拓宇跟我對上了，“我過分還是你過分？
餘悅，我對你夠意思了吧？你自己看看你怎麽對我的！怎麽我不待見誰你非得跟誰往一堆兒湊呢？”
程劍鋒看見雷拓宇跟我來勁了，更不答應了，“雷拓宇，你跟餘悅來什麽勁啊你？”
雷拓宇更不樂意了，“我自個兒的女朋友說幾句怎麽了？跟你有哪門子關係啊？”
程劍鋒急了，“怎麽沒關係？我說有就是有！雷拓宇，你別以為你少年得誌頭腦不錯就可以對所有人居高臨下了！我告訴你，對於你這種人，網上早就有定論了：頭頂白菜，身披麻袋，整個兒就是一傻冒兒二代！”
雷拓宇是真火兒了，他幾時被人這麽奚落過啊？衝過去就要揍程劍鋒。
眼看要打起來了，我急得直跺腳，“程劍鋒，你先回去吧！”程劍鋒不動地方，一直盯著雷拓宇，眼睛要冒出火來。我真急了，“劍鋒，求你了，回去吧。”
聽到我的央求，程劍鋒移開怒視雷拓宇的眼睛，低頭沉默不語。
程劍鋒是沒脾氣了，雷拓宇聽了立馬火冒三丈，衝上去揪住程劍鋒的領子，一下子就給他放倒了。程劍鋒徹底被激怒了，跳起來就要揍雷拓宇，我跑過去擋在雷拓宇身前，“回去吧，好嗎？”
看我眼淚都要出來了，程劍鋒原本伸出來的拳頭僵在了那裏，沉默了許久，他拍了拍沾了土的袖子，“雷拓宇，餘悅是個好女孩兒，你不要辜負了她。”說完低著頭轉身離開。
我看到程劍鋒停了一下腳步，似乎想轉身說什麽，猶豫了一下，回頭跟我說：“餘悅，你照顧好自己。”這聽起來很像臨別贈言，我忽然覺得以後我可能再也看不到程劍鋒了，心裏一陣難過。
雷拓宇氣急敗壞、不依不饒地衝著程劍鋒的背影喊道：“用不著你管！”
程劍鋒走了，我扭身看雷拓宇，“小宇，你怎麽了？”
雷拓宇不講理地說：“我看見你跟他在一起就不痛快！”
我本來以為他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兒呢，這一下我可火兒了，“雷拓宇你有病吧？我跟程劍鋒隻是朋友你不知道，你吃什麽醋啊？你還打人？長出息了你？”
雷拓宇還沒氣到頭，聽見我替程劍鋒說話，更火了，“餘悅，你別虧心啊，咱們先不說你們單獨去哈爾濱這事兒，你去實習，都沒有告訴我他也在那家單位。你有沒有為我考慮？我說他幾句你就不樂意了，咱倆因為他老吵架，你說咱倆好好的因為他吵架，值當嗎？”
我嘟囔了一句：“自找的。”
雷拓宇火更大了，“我自找的？我費了多大勁，才弄來的護照機票，想帶你出去散散心，就因為你說過馬爾代夫很美很想去！你不領情就算了，怎麽還倒打一耙呀？”
“你不提這事兒就算了，既然提起來咱就說道說道。我知道你要帶我出去玩是好意，可有你那樣兒的嗎？事先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找我們領導替我請假，你怎麽不直接替我辭職呢你？”
“之前我們發生了爭吵，我以為我們到外麵轉轉，換個心情，對彼此都好。”
“你想過我怎麽想沒有？”
雷拓宇賭氣地說：“我要是不替你想能一宿不睡覺就跑護照簽證的事兒？我吃飽了撐的？我說你跟程劍鋒有什麽依依不舍的啊，怎麽提起跟他有關的事兒你就急啊？”
我徹底怒了，“雷拓宇，你別不講理啊！我整天就得圍著你轉？我也有我自己的朋友圈子！程劍鋒是我好朋友，我跟他接觸怎麽了？”
“他對你賊心不死你不知道啊？還黏乎什麽呀？”
“我對他沒別的心思，你不知道啊？”
雷拓宇驢脾氣上來了，“我不知道！反正你少跟他黏乎，聽見沒有？”
我聲音冷下來，“沒聽見！你憑什麽命令我呀？我是你什麽人呀？”
雷拓宇狠狠看著我，我都看見他額頭的血管一跳一跳，以為馬上要發作了，可他又強忍下來，死死咬著嘴唇不說話。
我看他為了我忍了，心立馬軟了下來，第一時間檢討自己的錯誤。我深呼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小宇，你不相信程劍鋒，難道也不相信我？”
雷拓宇也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把我拉進懷裏，說：“我今天心情不好，對不起。”雷拓宇道歉了。那我還矜持什麽呢？人家都道歉了！可是，我知道程劍鋒這個問題我們倆根本沒說清楚，但現在不是時候，如果我再說，除了吵架沒別的後果。雷拓宇摸著我的頭發，輕聲說：“寶貝兒，算我求你了，我真不待見程劍鋒，你為了我，別跟他一起玩兒了，行嗎？”
雷拓宇叫我“別跟他一起玩兒了”把我逗笑了，我想趁這個機會把事情跟雷拓宇說清楚，免得以後有無窮無盡的麻煩。於是我又說：“小宇，你相信我，我跟程劍鋒真的隻是好朋友，你想，我認識他這麽多年了，想跟他好早就好了。我現在跟你在一起，就會一心一意跟你在一起，你相信我嗎？”
雷拓宇想了想，說：“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我還是很介意你們的接觸。你不是男人不明白。我不想你靠他太近，因為……因為我不想失去你。”這一句話是把我的憐愛之心全部勾起來了，“傻瓜，你怎麽可能失去我呢？”雷拓宇好像是自言自語，“萬一有一天我哪裏對你不好了，他對你這麽好，你不就離開我了？”我抬起頭看著他，心疼了。“你對我一直挺好的。”小孩兒聲音低了下來，“那次我們吵架，我真是怕，怕程劍鋒對你好，你就跟他走了。好像剛才，你叫他走，他二話沒說就走了，看到他對你這麽好我就受不了，你能理解嗎？”
“你不喜歡的話，我就少見他吧。”最後，我終於說。雷拓宇想了想，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拉著我的手往食堂走，“你畢業了怎麽打算？”“嗯……我想先投投簡曆。不知道運氣怎麽樣。”小孩兒說：“你來幫我吧，那兒有的是事情給你做。”我趕緊擺手，“得了吧雷少爺，你爸那個公司我還敢去？去實習都那樣了，真要去工作指不定什麽樣兒呢！沒幾天我就得變成最好吃懶做的豬！我不願意別人看在我是你女朋友的麵子對我那樣。”
我也不知道是我沒說清楚還是雷拓宇沒聽清楚，他一下子又發火兒了，“不願意別人看見你給我當女朋友？那你幹嗎要跟我在一起這麽久？”
我懵了。今兒雷拓宇這是怎麽了，吃了火藥了？怎麽這麽反常啊？剛才跟程劍鋒那件事我還不知道怎麽跟人家道歉呢，這會兒他又跟我發哪門子瘋啊？“雷拓宇，你今兒是不是有毛病啊？真懶得理你！”
說完我要回宿舍，雷拓宇一把拽住我，“餘悅，你別走。”我被他拽得胳膊生疼，一把甩開，扭頭往宿舍樓走去，雷拓宇在我身後喊：“餘悅你走了別後悔！”又來了！我不愛聽什麽他說什麽，真煩他這種吃定了我的樣子！我才不吃這一套！可是，當我晚上經過雷拓宇他們宿舍樓底下，看到他在沈小魚臉上落下一個吻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吃這一套。我頓時火冒三丈。說火冒三丈都是輕的，我真恨不得衝上去一人給他們一個嘴巴。真氣死我了！好你個雷拓宇，你也太過分了！我對自己和雷拓宇的這份感情失望透頂。我氣急敗壞地冒出了一個念頭——我要報複雷拓宇對我的背叛。既然你能背著我跟別的女孩卿卿我我，我就能當著你的麵跟別人親熱，誰怕誰？晚上回到宿舍，程劍鋒來短信說：“對不起，剛才我應該忍忍。”
我這個氣啊，回信說：“忍什麽忍？”程劍鋒說：“我脾氣其實也不是那麽好，他每次看見我都這種反應，今天我繃不住了。”我回：“沒事兒，慣他臭毛病！”程劍鋒電話打過來了：“餘悅，你倆別又因為我吵架了吧？”我聽見程劍鋒的聲音立即委屈開來，“吵架？抬舉了！”“怎麽了？”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沒事。”“你怎麽、哭了？”“他……他……我看見他親別的女孩兒！”“啊……”程劍鋒未加掩飾的驚訝讓我更加委屈。程劍鋒有點猶豫，“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我大喊：“程劍鋒！我看見了，看見了你知道嗎？”程劍鋒不言語了。我知道雷拓宇看程劍鋒非常非常不順眼，所以，我偏要跟他對著幹。第二天我故意找來程劍鋒一起在一食堂吃飯，雷拓宇從外麵走進來，看見我，臉都氣青了。
我也看見雷拓宇了，把麵前的飯盒一推，“我吃飽了，劍鋒，我們走吧。”程劍鋒背對著雷拓宇，並沒看見他，見我站起來，疑惑地跟我一起站起來，我一橫心，手勾上了程劍鋒的胳膊。
出了食堂的門，我落寞地放開程劍鋒的胳膊。程劍鋒擔憂地問：“餘悅，沒事兒吧？”不等我回答，雷拓宇從身後追了過來，“餘悅，我有話跟你說。”那幅畫麵又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他吻了沈小魚，突然覺得天旋地轉。我逞強地說：“我跟你沒話說！”雷拓宇氣得嘴唇發抖，“你什麽意思？”“你好好地過你的日子，我也好好地過我的日子，咱倆誰也別管誰！”
“你說……什麽？”
我腦子裏翻來覆去全都是雷拓宇溫柔地給了沈小魚一個親吻的畫麵，這個畫麵無限放大，變成了他倆卿卿我我甜甜蜜蜜，變成了三十集電視連續劇。我感覺所有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憤怒和委屈讓我的大腦完全不受自己控製，張口就說：“我說我要跟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