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幽冥兩界6

“呃…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就是昨天把你撞倒後,心裏覺得沒來及說什麽你就走了,看你走的很匆忙以為你有什麽急事,我隻是想說,如果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事,盡管跟我說,反正我住的離你家很近。”

“咳,就這事啊,你就別掛在心上了,哪有你說的那麽嬌氣啊,昨天確實是上班有點來不及了,其實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急著出門怕遲到,我能有什麽事需要你幫忙啊,有空一起吃飯。”郝護士隨便客套了兩句。

“那…這麽說昨天你也是上夜班嘍?那個時間才出家門的話……”我裝作自己不知道她已經上了一個月的夜班,想看看她到底怎麽答複。

“是啊,昨天是夜班,前天也是,再前麵……哎,我都忘了上了多久夜班了。”一絲愁容似乎瞬間掠過郝護士的雙眼,卻又轉瞬即逝。

“你們醫院缺人手嗎?還是說有意這樣安排的?為什麽總是你在上夜班呢?”我沒有放過她臉上掠過的這一絲困擾,趕忙抓住這個機會直奔主題往下問。

“人手倒是不缺,隻是…哎,願意上夜班的人太少了,那些年紀大的護士都有家有孩子的,我一個未婚的,又能帶帶實習生,也挺好。”

“是嗎?可我覺得你說的這話,並不由衷啊,是不是覺得咱們關係不熟,拿我當外人了,我擺脫你照顧我父親,有什麽難言之隱,大可不必客氣,不過……除非是隱私的話,如果是,就當我沒問好了。”

“其實……也沒有什麽隱私,隻不過…哎,算了,快別提了,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其實是我自己要求上夜班的,你以為我願意上夜班啊。哎,好多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讓我說我也說不明白。”她低著頭顯得有些憔悴,我這才發現她以往的笑容,其實全都是偽裝的。

“那…既然這樣,不妨跟我說說,也許我能幫你也說不定,一句兩句說不清楚,那就慢慢說,反正這一夜時間還長。”我說到。

“哎~~~幫什麽幫啊,都是我自己的那些破事,煩的要死。也不光是說不清楚,其實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說起。”說到這裏,她話語中的情緒開始顯得更加焦躁。

我見她情緒波動,別話鋒一轉,試探性的說到:“那個…你先別急,就從你為什麽要主動值夜班說起吧。如果真的不想說也沒關係,我隻是覺得也許說出來會好一點,畢竟我們也不算熟人,我對你的事也起不到什麽作用,隻是希望你不要把心事憋在心裏,你說呢。”

郝護士手拄著額頭沉思片刻說到:“好吧好吧,聽人勸吃飽飯。其實…也說不清楚是什麽事,就是最近一段時間家裏總出些怪事,鬧心,先是我爸摔傷了胳膊,然後是我媽和外婆因為雞毛蒜皮的事總是吵架,再之後是我家的狗又丟了,這些事已經夠煩心的了,就不久前的幾天,同事開車送我回家,我剛下車,他就出了車禍,我親眼看著他被一輛公交車給撞了,傷的很重,現在還在骨科醫院住著呢。我覺得都是我太晦氣了,我在哪兒,哪兒就準沒好事,誰靠近我,都會倒黴,我就是個掃把星。”

“就因為這些,你覺得自己會給別人帶來厄運,才決定躲家人遠一點?白天他們上班你回家睡覺,晚上你夜班離他們遠一點?你是想這樣解決問題嗎??”我按照她說的話一路分析著往下問。

“哎……還能怎麽樣呢,我也是無能為力了,總不能整天燒香拜佛吧,我都快讓這些事鬧出精神病了。”她做了個拜佛的動作,翻白眼看看天,顯得非常滑稽。

“那你就不怕醫院的病人被你影響嗎,這可都是重症病人,叫你說的,我都想找醫院領導申請換個護士護理我爸了。”我邊笑邊打趣,試圖緩解她的情緒。

“呸,醫院本來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再說我招誰了,我能有什麽辦法,總不能工作也辭了吧,算了, 不說了。”

“別生氣嘛,我是開玩笑的,所以,你想說的就這些事嗎?讓你覺得需要逃避?”我繼續追問著。

“也不全是,不過確實事情太多了,什麽開車剮蹭啊,跟鄰居糾紛啊,病人家屬找麻煩之類的,總之就是逆事纏身,愁死個人。還有我那男朋友,跟我吵架,沒完沒了的吵架,也不看看什麽時候,我已經夠煩的了,越是有事他越跟著添亂。”她邊說邊擺弄著胸前的一塊掛表,那掛閃著金光表顯得很精致。

“那塊表很好看啊,我看你們護士都帶著這種掛表,而且為什麽都是都掛著呢?”我想先聊些題外話緩解下她的情緒。

“笨,這樣我們幹活時候低頭就能看到時間啊,我們很多工作,是要計算時間的,病人的事可耽誤不起,要出人命的,哎呀,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啊。別什麽都問,我這正煩著呢。”

“好吧,當我沒說就是了,看你說的很複雜的事情,我倒是覺得很簡單,都是些生活中的瑣碎事,人活一世哪有那麽順順利利的,誰都會遇到些逆事,但是總會過去的,可能你最近時運不濟吧。想開點,其實也沒什麽。不過總上夜班對你精神狀態也不好,我勸你還是別太放在心上。你看看我,再看看我爸,他差點命都沒了不是嗎。你比我家強多了”

“道理我都懂,可是換誰不鬧心啊,之前明明沒這麽多事,就最近,要是他在身邊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頓出出氣,整天沒事給我添亂。”她用小拳頭捶著床板,發出咚咚的聲音,突然,房間裏發出隆隆的震動聲,我下意識雙手去抓椅子的扶手,可郝護士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仍舊擺弄著她的掛表,難道是我聽錯了?

“啊….你是說你男朋友嗎?他不在你身邊的話,你可以去找他啊,女孩子也不要這麽大架子嘛。”對於這種男女朋友的問題,我還真不是什麽專家。

“找個屁啊,他在美國呢,都去了好多年了,也回來過幾次,哎呀,提這個煩死了,提起他就煩。什麽都指望不上他,幹脆分手算了,我也該找個人嫁了。我看他也不會回來了。”他依舊擺弄著那塊掛表,顯然是很在意那東西。

“這不難辦,你可以去找他啊,現在出國又不是什麽難事兒,再說了,你們也隨時可以通過網絡聯係啊,或者打電話,對了,你是在看時間嗎?別因為聊天把病人忘了,我看你那個同事迷迷糊糊的樣子可信不過。”

“啊,沒有啦,病人都睡了,夜裏不用再換藥了,那個同事是實習生,算是跟我學徒的,愁死人,笨的像豬一樣,說什麽都不懂,整天笨手笨腳的給我惹麻煩,因為她的失誤跟病人家屬賠禮道歉都好幾次了。簡直沒完沒了,領導信任我,給我安排這麽個笨蛋,哎,說起來單位也沒有順心事。”她雙手抱著肩膀,不住的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