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長信李子言

聽到陳秋的話,韓忠簡直驚呆了。

陛下竟然收徒了,這李青,當真是好運道!

他思索著,李家應當要多多接觸,聖恩隆厚啊。

李青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頭,每一下都真心實意。

陳秋笑吟吟的看著他,待得他磕完頭之後,親手將他扶了起來。

這個時代師徒之間的情誼是非常深厚的,隻是李青當場拜師,還做不得數。

需要李子言點頭,這個師徒名分才算是定了下來。

李家世代將門,對大夏自然是忠心的,想來李子言不會拒絕。

李青拱手道:“弟子李青,見過師父。”

陳秋笑著點了點頭,滿臉寬慰。“好徒弟。”

接著李青便問道,“匆忙之間,弟子沒來得及準備束脩,敢問師父住在何處?弟子好讓家中備好束脩拜訪。”

陳秋表情一頓,感情在這裏等著他呢?

不過他也沒有直接告訴李青自己的身份,而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丹音最大的那家便是。”

李青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丹音最大的那家?

朝堂中的各位大人所住的府邸都占地不小,一時之間也分不出誰最大,不過聽說王相家中的府邸有十餘畝大小,應當不會是師父家中,可朝中並沒有姓陳的重臣啊。

見到李青那副疑惑的小表情,陳秋笑了笑,“回去問你父親便知。”

李青奧了一聲,腦中還在想著丹音最大的人家是何處。

一抬頭卻見陳秋已經離開了妙音坊。

師父竟不告而別。

他環顧四周,見到那些貴族子弟都是一臉玩味的表情。

頓時便明白了,師父這是不想讓自己難堪。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拜師之事,尤其是貴族之間,可是很重視的,需要家中長輩的首肯,才能真正的拜師。

想來自己的這番舉動有些唐突了,不過師父已經答應他了,接下來回去求得父親的首肯便是。

李青這樣想著,端起酒樽往嘴裏送去,往常甘美的酒水此時喝在口中卻有種無味的感覺。

他頓時便有些意興闌珊,不停的想著陳秋所講述的關於冠軍侯的故事。

越想越是來勁,當即便起身離開了妙音坊,直奔李家而去。

在妙音坊中喝酒,花費可是不小,但他身為李家次子,無需付錢,跟他一起同行的貴族子弟一並就將他的酒錢給付了。

李青走出妙音坊的一瞬間,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他回頭看了看,感覺周圍的人好像少了很多。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周圍,沒有多想,便朝著家中趕去。

李子言此時已經下衙,在朝中並無戰事的情況下,他甚少前往朝堂。

李家的功勞已經足夠了,身為長信侯,又是軍中的大將,非大戰不會出馬。

護衛丹音的虎賁軍由宮中直接掌控,他也落得清閑。

這時家中老仆前來稟報,“老爺,二公子回來了。”

李子言眉頭一皺,不怒自威,“又去跟那些人喝酒去了?”

老仆有些躊躇,“二公子身上確實有酒氣。”

不必再說什麽,李子言頓時便明白過來,李青定是又跟著那些人出去喝酒了,他倒也不是不允許,隻是他對著這個次子也抱有期望,畢竟李青在戰場上的表現不錯。

侯爵之位他是不用想了,但按照大夏的軍製,李青靠著自己的功勞獲得爵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別說還有自己的幫襯。

“你看看他這段時間在做什麽!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李子言的語氣裏滿是恨鐵不成鋼。

半年前陛下東巡之後,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一直在宮中不問世事,便是朝政也交由王煥和李矮子打理,聽聞陛下在後宮之中夜夜笙歌,他急在心裏卻無法表露出來。

隻是前段時間,李矮子欺君罔上,被人當場斬殺,這件事情頗有蹊蹺,但知道的人都對於這件事情閉口不言,便是大公子也是守口如瓶,絲毫不漏口風。

最新提上去的中車府令他還沒有見過,不過卻聽說是個忠厚老實的內侍。

此時李青醉醺醺的走了進來,步子還算是穩定,沒有到七扭八歪的程度。

他麵色紅潤,聲音嘹亮,“見過父親!”

說話間,朝著李子言拱手。

李子言皺著眉頭,不滿兩個字簡直就寫在了臉上,“不在家中練武,非要出去喝酒,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

麵對父親的訓斥,李青從善如流,直接跪了下去。“父親所言甚是,兒子自當勤加練習,認真讀書,還請父親教導。”

李子言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他這個次子,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倔了一些,出去喝酒也是他默許的,隻因不想看著兒子日益消沉下去。

大夏軍功為重,軍功確實可以封爵。

但若是想要達到關內侯,甚至徹侯的程度,非滅國之功不可得。

眼下各個諸侯國都已被剿滅,隻剩下一些不甘心臣服大夏的諸侯國餘孽時不時的興風作亂。

按照李家的體量,這些功勞算不上小,但是想要讓李青率軍征討叛逆,憑此封爵甚至封侯的話,斷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家的地位已經足夠高了,即使在大夏朝,也隻有另外兩家將門能夠與之相比而已。

他的本意是李家隻要保持目前的地位就好了,大兒子對此並無怨言,等到他故去之後,便能夠繼承長信侯的爵位。

而李青卻是對此頗有微詞,認為李家不能失了進取之心。

可大夏近十年以來,並沒有大型戰事的發生,隻是諸侯國餘孽不時的叛亂,但也被大夏以強橫的武力鎮壓了下去。

李青興衝衝的說道,“父親,我拜了一個師父!”

聞言,李子言有些疑惑的看向身邊的老仆,老仆也對此一無所知,輕輕的搖了搖頭。

李子言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拜個師父也好,有個人能夠管束李青他也能稍稍放心一些。

想來拜師之後,便不會整日喊打喊殺了。

李子言變得和顏悅色起來,“不知你拜的是何家?法家?儒家?還是墨家?”

這幾家學派在大夏頗為有名,尤其是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