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老皇帝的看法
突如其來的責難，周庭卻並沒有搭理，而是朝著劉時臣看了過去。
劉時臣在秦仙芝出現的那一刹那，他的臉色也冷了下去，而如今聽到秦仙芝挑釁的言語，更是心中煩躁又不安。
“娘娘說的這是哪兒的話，陛下和太子那可是血親。”
“娘娘能在這光明殿中侍奉，且不怕打擾到陛下，太子又豈會不行？”
劉時臣冷冷說道。
這話意有所指，是在告知秦仙芝老皇帝和周庭有著血脈之親，而她雖說是當朝皇後，可在老皇帝的麵前卻還是外人。
聰明如秦仙芝自然聽懂了劉時臣的意思。
一刹那便被氣得渾身發抖。
“你……”
她瞪大了眼睛惱怒的目光朝著劉時臣看去。
但就在這時劉時臣卻發出了一聲冷哼。
“娘娘還是小聲一些吧，莫要擾到了陛下，陛下發起火來，萬一降罪於娘娘，那娘娘的如意算盤隻怕是要落空了。”
他眯著眼睛朝著秦仙芝看了過去，聲音帶著嘲弄提醒道。
秦仙芝被氣得渾身發抖，但此刻卻也不敢大聲嚷嚷。
對著劉時臣看了一會兒這才握緊雙拳，將頭轉向了別的方向。
看到她在劉時臣麵前吃癟，周庭的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他露出了一抹笑意，輕輕拍了拍劉時臣的肩膀，伸手朝著秦仙芝身旁的椅子指了過去。
劉時臣微微點頭，大步流星走到了那邊，在椅子中坐下，凝重的目光看向了遠處正在蒲團上打坐的老皇帝。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老皇帝這才起身。
他轉身過來接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調整過來之後這才朝著外邊走了出來。
看到劉時臣，老皇帝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劉大將軍，你可算是歸來了！”
老皇帝說道，眼中帶著欣喜。
劉時臣衝他參拜了下去，但很快卻被老皇帝拉起。
“你我本就親近無比，如今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大可不必行此大禮！”
老皇帝嘿嘿笑著說道，伸手輕輕拍了拍劉時臣的手掌。
這樣的一席話，讓秦仙芝刹那之間就炸了毛。
她瞪著眼睛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心中浪潮翻湧，著實是沒有想到老皇帝居然對劉時臣如此客氣。
這對於她來說，讓她感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威脅，一時間眼中一閃而過一抹殺意。
但就在此時，老皇帝又輕輕拍了拍劉時臣的肩膀。
“你離京已久，朕對你甚是思念。如今你已經到了朕的麵前，不如陪朕喝上兩杯如何？”
老皇帝笑著問道。
劉時臣正準備答應，但就在這時，秦仙芝卻咬著嘴唇突然從椅子中站起。
“陛下！”
她叫了一聲。
老皇帝則是扭頭看了過來。
“陛下如今剛服用過丹藥，還是莫要飲酒了吧！”
秦仙芝幹笑了兩聲想要勸阻。
但她話音剛落，老皇帝卻瞪了她一眼。
“婦道人家豈能懂男子之間的情誼？”
“我和劉大將軍闊別已久，不喝上兩杯怎能激起心中的雅興？”
“你莫要勸朕了！回你的後宮去吧！若是再多嘴兩句，當心朕惱火！”
老皇帝一臉不悅說道，劈頭蓋臉的話語直挺挺朝著秦仙芝砸去。
秦仙芝神色一僵，沒想到老皇帝會突然翻臉。
這讓她一時之間陷入到了無措的境地之中。
但沉默了幾個呼吸，秦仙芝還是既出了一抹笑容點了點頭，一言不發默默離開了光明殿中。
看著她的背影，周庭的心頭說不出的爽快。
今日她連番吃癟，灰溜溜離開的模樣當真是像極了過街老鼠一般。
“行，既然陛下要同微臣喝兩杯，那微臣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就在周庭思索時，劉時臣笑著說道。
老皇帝哈哈大笑起來，如同見到了自己的老兄弟一般一把勾住了劉時臣的肩頭。
隨即兩人有說有笑的大步流星離開了光明殿。
半個時辰後，周楊寢宮當中的桌上盡是山珍海味，幾人喝了幾杯酒，都已經是神色微醺。
兩名長輩坐在麵前，周庭並未開口說話。
而是仔細聆聽著兩人在說些什麽。
他們先是緬懷了一段過去，上年紀的人都喜歡如此。
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周庭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並未放在心上。
但當劉時臣說到西北秦家的時候，原本要昏昏欲睡的周庭猛然之間清醒了過來。
他一臉凝重朝著老皇帝看去，想聽一聽老皇帝對這事兒的看法。
老皇帝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劉時臣會說這事兒一般。
他端起一杯酒喝得點滴不剩。
這才慢慢說道：
“秦家已經是朝廷的心腹之患了。”
這話一出口，周庭和劉時臣已經明白了老皇帝的意思。
兩人幾乎同時朝著老皇帝看去。
而就在兩人的目光注視之下，老皇帝發出了一聲歎息，他朝著周庭看了過去。
“皇兒，朕有朝一日讓你繼承大統，這便是你來操心的了。”
周庭點了點頭，沉思一陣，他說了一些關於拆解秦家的想法。
但老皇帝對他說的推恩令並不讚同。
劉時臣同樣也是持反對意見。
在他看來，如今在秦家人的眼裏，朝廷隻是個傀儡，若不是時機尚未成熟，秦家人早就舉兵進京，當這天下的主人了。
“舅舅，那依你所說，豈不是沒路走了？”
周庭一陣苦笑。
但劉時臣卻搖了搖頭。
“並非如此。雖說秦家實力不容小覷，但遠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那一步，朝廷還有機會，不過不能操之過急。”
“對付這種龐然大物要耐下性子，暗中拉攏和秦家不對付的勢力，也要悄然之間蠶食秦家的勢力。”
他建議道。
老皇帝在劉時臣說話的時候一言不發，他麵無表情坐著，沒人能說清楚他心裏在想什麽。
宴席很快便在一種莫名的氣氛中結束。
老皇帝把兩人送到了寢宮門口，目送著他們二人遠去。
隨即，他在寢宮中踱步一陣，便叫來了一名太監。
那太監得了命令，匆匆離開了他的寢宮。
一刻鍾後，秦仙芝便在這太監的引領之下，到了老皇帝的寢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