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國庫虧空！
山東水患已經讓朝堂一片震驚。
在陳之恩之後，又有幾個朝臣走了出來。
他們都與陳之恩交好，在陳之恩之後，也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老皇帝看著幾人有些動搖。
三百萬可算是筆巨款，縱是國庫充盈那也不算一筆小的支出。
但若是不開庫賑災，用不了多久，山東隻怕是就要生靈塗炭。
沉思一會兒，老皇帝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他朝著戶部尚書看去。
戶部管著民生，也隻長著國庫。
如今他想要問問，戶部尚書的意思。
“王崇明，如今國庫中還有多少銀子？”
老皇帝低聲說道。
王崇明走出隊列，雙腿微微有些發抖。
他跪下去之後，情況這才稍稍好上了一些。
“陛下……”
他低聲叫了一句，額頭上已是汗落如雨。
這般反應讓不少人心中生疑。
好端端的，他在怕些什麽？
周庭心裏想著，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一件尤為可怕的事情。
該不會是國庫虧空，原先的白銀黃金都便宜了那些蠹蟲？
他心裏咯噔一下，深邃的目光朝著王崇明看去。
王崇明此時徹底的慌了，他顫抖著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周楊很快也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眨眼之間便猜到了其中緣由。
他冷哼一聲，眼裏露出攝人心魄的光，徑直從高台上衝下，到了王崇明的麵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拽到了自己麵前。
“朕問你話呢！”
“莫非你聾了不成？”
兩聲暴喝在耳邊響起，王崇明不由得體弱篩糠。
“陛下，微臣聽到了！”
“隻是微臣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王崇明哀嚎，臉色在這瞬息之間已經白了一度。
“不知從何說起？”
“朕隻是問你國庫如今還有多少紋銀！”
“這有何難？還不快給朕速速招來！”
老皇帝又是一聲怒吼，他怒目圓睜，眼裏已經噴出火光。
王崇明清楚，此時若是還不說些什麽，隻怕是要血濺朝堂。
他趕忙咬緊牙關，深吸一口閉著眼睛答道：
“回稟陛下，國庫如今現銀不過百萬兩！”
百萬量？
周庭不由得心中吃驚。
堂堂大乾國庫如今的存銀居然隻有百萬？
這不可能吧！
如今雖說不是太平盛世，可也不是亂世。
國庫怎就如此虧空？
周庭震撼無比。
同樣如此的還有周楊。
他在聽到了王崇明的匯報之後深受震撼。
這不過百萬的數字，他著實是難以想象。
“銀子呢？”
“銀子哪裏去了？”
周楊暴怒，一把將王崇明扯到了麵前。
他目眥欲裂，眼珠也幾乎跳出眼眶。
不等王崇明回答，他又朝著列位官員看去。
“誰來回答一下朕，銀子到底去了何方？”
“雖說朕許久不問朝事，但朕記得清楚，五年前那時，國庫中還有白銀一千五百萬兩！”
“如今已經過了五年，五年來未曾聽聞天下發生兵變亦或者天災，如今庫銀不增反減，這著實是反常！”
一陣接一陣的咆哮，像是雷霆一樣響徹朝堂。
縱然老皇帝不關心朝政，此刻也被氣得火冒三丈。
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無一人應答他。
這讓老皇帝又轉過頭來，惱怒的目光朝著王崇明看去。
“你這該死的賊人，是不是你搬空了國庫？拿走了國庫中千百萬的雪花銀？”
他連聲質問。
王崇明已被嚇得瑟瑟發抖，臉上神情比哭還要難看。
他哆嗦著，好不容易才擠出了一句。
“陛下，微臣哪敢……”
“是……是兵部尚書屢次找微臣撥款，說是要……說是要送到西北邊關。”
說著，他朝著站在隊列之中的兵部尚書徐東海看了過去。
徐東海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王崇明會提起他的名字，麵無表情走出了隊列之中。
老皇帝朝他看了過去，眯著眼睛，眼中盡是冰冷的寒意。
“徐東海，可有此事？”
老皇帝冷漠詢問。
徐東海平靜的點了點頭。
“回稟陛下，這幾年來，邊關戰事吃緊，賊人屢次來犯，擾我邊疆，占我良田，殺我百姓，**我婦女！”
西北邊關戰況愈演愈烈，士兵浴血奮戰，抵禦外敵死傷無數，那些為國捐軀的士兵，是不是得有國家為其親屬發放撫恤金？”
“當然，這隻是一方麵的開支，另一麵……要抵禦強敵，須得有數十萬大軍，原本陛下派遣到西北戍邊的將士隻有十萬餘眾，而今，卻已經增收到了六十多萬！”
“陛下，六十多萬張嘴每天都是要吃喝的，這還不算上戰馬，武器，諸位將軍們的俸祿，這些……種種方麵都是要花上巨量的雪花銀。”
徐東海像是盤算好了一樣，把用於回答的話娓娓道來。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有果有因，也難怪他在麵對憤怒的皇帝時，未曾露出一絲的恐懼之色。
此刻周庭眉頭微皺，不覺間已是心亂如麻。
剛才他聽徐東海說西北的戍邊將士有六十萬之多，便不由自主被嚇了一跳。
當下，他心頭想到了許多。
想起了秦仙芝，也想到了她身後傭兵自重母族秦家。
若是他沒有猜錯，那六十萬戍邊將士在外抵禦賊人來犯是假，而為秦家所養效忠於秦家這才是真。
“六十萬啊……”
“那可是精養的六十萬士兵……”
周庭心頭不由得有些慌亂。
前陣子，他曾經去了解過。
如今大清國全部在籍軍士也不過才一百四十萬。
其中竟是一小半都掌握在秦家的手裏。
如今聽聞，仔細想想，便不由得一陣害怕。
若是秦家突然謀反，帶著數十萬精兵強將東來逼宮，隻怕是朝廷傾盡全力也難以鎮壓。
他想著，朝著老皇帝看去。
老皇帝嘴角直跳，看著徐東海一句話都不說。
過了許久，他吐出了憋在心裏的一口氣，對著徐東海揮了揮手。
“你下去吧！”
徐東海回到隊列之中後，老皇帝便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裏。
他轉頭到了高台前的台階上，不顧體麵坐了下去，雙手捂著臉，那佝僂之軀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