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天乾陽
我也隻是隨口一說,向李韻韻解釋了一下:“這是以前跟一個養寵物的客戶學的詞兒,就是倆品種不同的寵物**生下的第二代。”
李韻韻胸口起伏了幾下,有些委屈的道:“對不起,我知道這時候不該笑的,但你形容的太貼切了,那個袁九川不就是混血兒嗎?”
我跟著笑了笑,李韻韻在車上找出來一卷衛生紙,去擦拭車窗上的黑血。
“這是血?我還以為你是消化係統不好才吐了呢,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李韻韻差點沒把我逼的再次吐血,我沒讓她送我去醫院,讓她直接送我回家就行。
再三確認之下,李韻韻才同意送我直接回家。
開車離開龍泉小區之後,我胸口的沉悶徹底消散,身體有些疲乏,但精神頭很好。
我感覺胸口多了些異樣感,伸手摸了摸心髒的位置,發現多出來一小塊指甲蓋大小的硬塊。
愣了幾秒鍾之後,我還是不太敢相信,驚呼道:“難道真是塊骨頭?”
“什麽骨頭?你變異了?還能多長出來骨頭?”
李韻韻沒法把車窗上的黑血擦幹淨,隻能歪著腦袋開車,也沒法往我這邊看。
我差點改變主意去醫院照X光,但一想到醫生也會把我當怪胎,把這塊新長出的骨頭給摘除了。
“趕緊送我回家,我想去驗證一件事情。”
我沒和李韻韻多解釋,一路上都在胸口的那塊硬物上摸來摸去。
出生之時,我體內就比常人多長了七到八塊骨頭,幾年前隨著我命劫,骨頭消失了,我也沒法再動用風水秘術。
雖然和一開始的位置不一樣,但我有一種莫名的自信,原本長在我手腕膝蓋和腳掌上的骨頭,回來了,當年那個讓我爺爺引以為傲的天才風水師,也要回來了!
李韻韻把車開的很快,到我租的房子跟前,她還想先下車攙扶我一下,但我比她還快,健步如飛的竄回了家裏。
我先開門進去,又對追趕進來的李韻韻喊了一句:“冰箱裏有喝的,廚房裏有吃的,想要啥自己拿,我先去洗個澡。”
李韻韻一臉錯愕的站在原地,我已經從臥室找出來幾件洗幹淨的衣服跑進了衛生間。
認認真真洗了個澡出去之後,李韻韻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看著我,她什麽也沒拿,隻是用滿是疑惑的眼神看我:“你真沒事嗎?是不是被串串氣壞腦子了?”
我這會已經冷靜了很多,很認真的告訴李韻韻我沒事,然後又去臥室的床下,拖出來一隻堆滿灰塵的舊箱子。
這是我從家裏帶出來的,裏麵放了很多我十八歲以前用到的東西。
把箱子拖到客廳之後,李韻韻很貼心的想幫我擦拭一下灰塵,我沒讓她動手,這種有儀式感的事想要自己來。
把箱子認真擦了一遍之後,我才打開,裏邊都是曾經最熟悉的東西。幾本爺爺留下的風水古籍,還有羅盤、龜甲、量尺等物件。
我隻拿出來龜甲和六枚磨出包漿的銅錢,把桌子上的一應雜物都推到了一邊。
屏息凝神了好半天,才拿起龜甲銅錢來卜卦。
這是很基本的玄門手段,但卻可以驗證,我是否真的有再次占卜測算的能力,如果成功,我也就可以再施展家傳的風水秘術。
李韻韻就在一旁安靜的看著我,也不開口打擾。
卜卦之前的規矩也不少,比如要洗澡淨身,打坐靜心等等,但最重要的隻有一點,心誠則靈,而心裏要用最深的念力想著所卜之事,且最好隻卜一次。
初筮告,再三瀆,瀆則不告。
我小時候就練就了瞬間靜心凝神的功底,將六枚銅錢小心的塞入龜甲,閉上眼睛搖晃起來,聽著六次銅錢落到桌子上的聲音,才睜開了眼睛。
六枚銅錢整齊的排成了一條直線,而且全部是無字的一麵朝上。
“有字為陰,無字為陽。六陽為乾,這一卦為重天乾陽!”
毫無疑問,我成功了,卦象已經顯現,但我卻再次陷入沉思,直到李韻韻開口問我:“重天乾陽是什麽意思?”
我向她解釋:“陽為乾,乾為天,六爻皆為陽,也就是六爻皆是天,所以叫重天乾陽,卦是好卦,但其中有一些東西我還無法判斷。”
因為我卜算的是自己是否真的重新長回了消失的骨頭,所以這一卦的寓意很好。
《象書》中有雲: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現代人大多隻明白其中部分意思,真正解釋應該是,人應當如生生不息一直運轉的天道一樣,一直向前,不應停滯。
和正好符合我的境遇,這對我而言,宛如新生,是一個新的開端。
這些都好理解,關鍵是六爻卦辭中的第一條客卦中有四個字‘潛龍,勿用’。
如果不是因為袁九川的出現,我還不會去深究三主三客六爻中的 卦辭,從這方麵來說,重天乾陽除了對應自身之外,還有主客相對的局勢。
簡而言之,就是同時出現了兩個能力差不多的人,合則雙贏,分則相爭,而且是勢均力敵的爭鬥。
我最迷茫的一點還是今天袁九川主動透露的一條信息,他所昨天晚上專門改了個微信名,叫‘潛龍九川’。
按理來說,這個名字屬於我才對,我親自卜算,所以我肯定是主卦,而且我名字中也有‘川’字,‘九’這個數字也對應我曾經的骨數。
這就關係到了袁九川對我的態度,他像是搶我的名字,還和我關於風水理念爭執了一番,而且他個個性比我張揚的多,一點也對不上‘潛龍’兩個字。
“難道他又是在故意顯擺,表示已經提前算清了我現在的局勢,但他這麽做到底是示好,還是譏諷?”
我放下龜甲揉了揉太陽穴,不碰還好,一碰腦袋,大腦就昏沉沉的,而且胸口那種沉悶的感覺又回來了。
李韻韻趕緊扶住我,我感覺自己現在還是差點意思,能動用卜算之術了,但還是會遭到反噬,隻是比以前輕了很多。
不過我已經滿足了,卦象上也說,這是我新的開始,以後我的天賦應該會逐漸恢複。
我繼續去研究卦象,突然注意到了六枚銅錢的位置,他們連成直線並非隻是為了成就重天乾陽的卦象,而且占據了八卦中的一個方位。
“坎水!那個方位,還是龍泉小區!”
我重新長骨,似乎並非偶然,而是和龍泉小區有關,但今天在那裏發生的事兒也不少。
燕子抱翼的墓葬,被埋進地基的明公主棺槨,甚至是袁九川這個人,都有可能是讓我重新長出骨頭的因素。
在我沉思之際,李韻韻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看了一眼之後就趕緊拿給我看。
幾分鍾以前,袁九川給李韻韻發了四個字,衝田乾坤。
“我覺得他挑釁的意味比想合作的味道要重點。”
我想把手機還給李韻韻,她沒接,手指點弄了幾下,衝我道:“我不是讓你看這個,你看他的朋友圈,他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