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二泉映月

上前接過二胡，江辰四下看了眼，沒有發現多的椅子，厚著臉皮對素琴道：“勞駕讓讓。”

素琴強忍住不滿，起身給他讓了座。

江辰大咧咧的坐下來，抱著二胡側頭不知在想什麽。

下方的眾人見他還真要上場，謾罵道：“你個閹貨不自量力，別再這兒丟大梁的臉！”

“快滾下來，那也是你能上去的地方？”

“要是因為你影響兩國關係，你萬死難贖！”

眼見大臣們對江辰群起而攻之，高元愷都一臉愕然，不知道江辰到底算不算比試的選手，隻能扭頭看向女帝。

“閉嘴！”

女帝麵沉似水，冰冷的眼神從眾大臣身上掃過：“誰覺得比他厲害，就自己上去，不要隻會在台下叫囂！”

她此話一出，大臣們頓時不吱聲了。

江辰笑笑，左手按住琴弦，將弓架上去，右手輕擺，便響起一陣悠揚的旋律。

在場的人起初看不起江辰，但聲音一起，已經不自覺被吸引。

就連先前一臉不屑的素琴，都不禁露出訝異的神色。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她雖不精通二胡，卻也看得出來，江辰在音律方麵造詣並不算低。

他這套曲子，模擬的是大海浩森，受二胡音色所限，其實是挺難奏出大海煙波浩渺的感覺，但江辰一起音，便能將人帶入其中。

想到這裏，她收起小覷之心，闔上眼靜靜感受。

初時海麵風平浪靜，萬裏無波，遠處潮水緩緩推進，浪潮翻湧間，漸近漸快。

不多時，波濤洶湧，白浪連山，潮水中似有鯨浮魚躍，風聲呼嘯，海麵有白鷗撲簌簌拍打翅膀

緊接著，天地昏暗下來，海妖水怪，群魔弄潮，冰山轟塌，熱海如沸，極盡變化之能事。

在場的人如身臨其境，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有的牙關緊咬，有的雙手攥拳，幾欲奔走。

漸漸地，潮水退去，海麵水平如鏡，但海底卻隱有暗流湍急，凶機暗藏，一張一弛間，令聆曲者深陷其中。

一曲終了，在場的人猶未能走得出來。

江辰緩緩起身，看向左側的楚國使團，朗聲道：“多謝諸位捧場，不知現在可有高下之分了？”

高元愷睜開眼，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大梁居然還有你這樣的能人。”

他看向女帝：“不知皇上以為勝負如何？”

其實結果顯而易見，江辰的演奏層層遞進，複雜多變遠勝於素琴，隻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

女帝也是同樣的感覺，但自己是主方，若親口宣布江辰獲勝的話，似乎不太妥當。

她掃了眼四周的大臣：“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大臣們麵麵相覷，這時反而為難起來。

即便從未聽過曲子的人，也能分辨出這兩場演奏的水平高低，他們心裏當然有譜，可江辰上台前，眾人還指著他鼻子謾罵，現在說他獲勝的話，豈不打自己的臉？是以沒一人好意思開腔。

麵對女帝的注視，徐元卿猶豫了半天，硬著頭皮道：“臣覺得，他們二人各有優劣，不然...這場比試算打平？”

其他大臣均是一怔，等反應過來，連忙將臉埋得更低了些。

女帝麵露慍色，這些混蛋為了自己的麵子，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她強忍著怒氣，扭頭看向高元愷：“皇子覺得呢？”

高元愷樂開了花，沒想到梁國的大臣這麽能拖後腿，正要答應，台上的素琴忽然道：“是我輸了。”

她語氣中滿是失落，轉身對江辰盈盈一禮，誠懇道：“直到今日，我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受教了。”

江辰笑著擺擺手：“這不算什麽，隻要信守承諾，留在我身邊，保管你學到的東西會更多。”

素琴麵露為難之色。

素有琴癡之稱的她，自然是願意留在江辰身邊受教的，可一來她在楚國受萬人追捧，如何能接受一個琴侍的身份？二來此番來梁，代表的是楚國，若留下來給人當個侍女，豈不是打楚國的臉？

她扭頭看向高元愷，後者輕哼一聲：“沒用的東西，既然勝負已分，杵在上麵做什麽，還不給我滾下來？”

梁國大臣都說打平了，她卻非要認輸，這讓高元愷很是不滿。

“皇上，恭喜貴國贏了第一場比試，明日還在這裏，進行最後的武試？”

女帝擔心他還會有什麽幺蛾子，為了以防萬一，當即問道：“不知武試怎麽個比法？”

高元愷哪裏看不出她的心思，正色道：“武試嘛，當然是雙方各派出一人，較量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