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賀 大唐少年的奇幻漂流

引子

大和五年（831年）的冬天，杜牧正在家中“熬夜”。夜裏聽到有人敲門正急，大呼有書信給杜參軍。杜牧心下覺得奇怪：“這個點了，誰送急遞過來？一定有要緊的事！”趕緊讓人準備燈燭，展信閱讀。原來是集賢學士沈述師的來信，字跡筆走龍蛇，洋溢著醉後的瀟灑氣概，信中這樣說道：“元和年間，我和已故老友李賀，交情特好，朝夕相處，同吃同住。他謝世前，曾把平生寫下的詩歌四編千餘首，都托付給了我。如今人去經年，我又輾轉多地為官，一直以為那些文字已經不慎遺失了。今天酒後清醒，睡也睡不著，我翻箱倒櫃地整理故紙，忽然發現李賀那一千首遺詩。睹物思人，當年我們相識、相處、相談、相交的那些春夏秋冬，嚴寒酷暑，寺觀樓閣，仍曆曆在目。想到這裏，心裏就難過。李賀沒有親戚後人我可以去探訪的，想起他的時候，就隻好吟詠他的詩歌。杜先生啊！您和我交情不錯，您能幫我寫一篇《李賀集序》嗎？我希望您給世人講講這些事的來龍去脈，讓我的思友之心，略感寬慰吧。”

杜牧拿著信，猶豫良久，覺得這篇序文極不好寫。李賀的詩名，生前身後已經盡人皆知，自己自然歎服不已。但李賀年長自己十餘歲，李賀去世時，自己隻是個小孩兒，哪裏能近距離地感受李賀的生平風采，對他的詩文內容產生最真切的共鳴呢？相比之下，沈述師才是李賀的故交，他何苦舍近求遠，要自己作序呢？不如明天親到沈述師家，回絕此事。

“李賀才高八鬥，世人皆知，前無古人，來者不敢亂寫！”

“…………”

杜牧想了想沈述師無語的樣子，心裏更是覺得奇怪：“你沈述師也是會作詩的，又是李賀的摯友。找我來，我給你寫了你不滿意，怎麽辦？”轉天又到沈述師家中，極力推辭。這一次，沈述師急了，抓著杜牧就說：“你這樣，就是看不起我！”沈述師話鋒一轉，“不過，我可以給你講講李賀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