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西門豹治水

戰國時期，魏國有一個大臣名叫西門豹，他十分能幹，深受魏國國君的器重。有一年，魏王派西門豹去管理漳河邊上的鄴郡。

西門豹來到鄴郡，發現這個地方十分蕭條，田地裏長滿了野草，人煙稀少，就問一個路過的老大爺：“老大爺，這個地方怎麽這麽荒涼啊？”

老大爺說道：“這都是河伯娶媳婦鬧的。”

西門豹問道：“河伯是誰？”

老大爺指著麵前湍急的河流說道：“河伯就是這漳河的河神，他每年都要娶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做媳婦，如果不把媳婦給他，他就會生氣，發大水，把我們的田地全給淹了，我們都不敢得罪他。”

西門豹若有所思地看著漳河，問道：“這話是河伯親口告訴你們的？”

老大爺搖搖頭，說：“不是。我們都沒見過河伯長什麽樣子，這話是我們當地的一個巫婆說的，她能與河伯溝通。巫婆和當地的官紳聯合在一起，每年都要向我們老百姓征收賦稅。收走的錢，他們會拿出二三十萬給河伯娶媳婦，剩下的錢，他們就給瓜分了。”

西門豹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接著問道：“那新娘是怎麽找到的呢？”…

老大爺歎口氣，說：“他們會派人挨家挨戶地查看，發現年輕漂亮的姑娘，就說這是河伯的媳婦，然後強行把姑娘帶走，給她打扮一番，然後就關起來，不讓她跑掉。到了河伯娶妻那天，他們就把穿著嫁衣的姑娘放到一塊蘆葦做的席子上，推到漳河裏。葦席順著水流漂到河中央，姑娘就會被河水淹沒，河伯娶媳婦的流程就算完成了。大家都害怕自己家的女兒被選中，紛紛攜家帶口地出逃，所以，我們這個地方的人越來越少，越來越窮。”

西門豹又問：“那這漳河發過大水沒有？”

老大爺回憶了一下，搖頭說道：“沒有發過大水，倒是經常鬧旱災呢，地裏的莊稼都枯死了。”

西門豹冷笑一聲，說：“那這個河伯還真是講信用呢。下一次河伯娶妻，我也要來看一看是怎麽回事。”

到了河伯娶妻那天，西門豹早早來到漳河岸邊，看到河岸上聚集了許多人，有官紳，也有老百姓，大家都等著河伯娶妻的儀式開始。

一個七十多歲、打扮得花裏胡哨的老太婆裝神弄鬼地念念有詞，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和她同樣打扮的女孩子，也學她的樣子念念有詞。

西門豹走上前問道：“你就是能和河伯對話的巫婆？”

巫婆點頭，說：“我是。”

西門豹說道：“你把給河伯娶的媳婦叫過來，我看一看長什麽樣子。”

巫婆就命身後的女孩子將一個五花大綁、穿著新娘服的女子帶了過來。西門豹看到女子滿臉淚水，渾身瑟瑟發抖。他對巫婆說道：“不行，這個女子不夠漂亮，我擔心河伯不會滿意，你下去和他商量一下，說我們另外選一個媳婦給他。”

說完，西門豹就把巫婆推進了漳河裏。巫婆掙紮了幾下，就在水中沉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西門豹說：“怎麽這麽久了，巫婆還沒有回來，是不是河伯生氣了？再叫一個人下去催一催吧。”

於是，西門豹手下的士兵將一個官紳頭子丟進了漳河中。

西門豹麵對著漳河站了許久，他身後的那些官紳一個個臉色慘白，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下一個被丟進河裏的人是自己。

西門豹回頭看著那群官紳，說：“他們兩個怎麽還不回來？我看你們一起下去催一催他們吧，告訴他們，我還在等他們的消息呢。”

那群官紳臉色土黃，紛紛跪地，使勁磕頭，求西門豹饒過自己。

西門豹說：“好吧，那我們再等一會兒吧。”

又過了許久，西門豹說道：“我看他們兩個不會回來了，河伯大概是想把他們留在身邊，你們大家先回去吧。”

圍觀的老百姓這才明白，原來是巫婆和官紳為了搜刮錢財，編出了河伯娶妻這個借口，害得許多人家家破人亡。大家十分氣憤，圍著那幾個官紳，讓他們給個說法。

西門豹對那幾個官紳說道：“漳河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河伯，你們為了騙取錢財，和那個巫婆合謀害死了多少女子？從今往後，誰再提為河伯娶妻，我就送他下去見河伯。”

從此，鄴郡再也沒有發生過河伯娶妻的事情，漳河也沒有發過大水。西門豹帶領著老百姓挖了十二條溝渠，將漳河水引到農田裏，莊稼得到了灌溉，每年都五穀豐登，百姓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