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因為期待所以美好
假期就這麽一天天過去。
林書遲每天的安排都差不多，看書、寫卷子、做家務。
每周周末他會抽出時間來給好友講題。
陸回大概是想明白了，開始背書和做題，沒怎麽偷懶。
給他講完題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
陸回趴在椅子上，肚子叫了一下。
這個點家人也已經睡下了，林書遲問道：“點外賣？”
“其實我覺得吃完夜宵還可以來點水果........”陸回說道。
林書遲想起冰箱裏還有蘋果：“有蘋果。”
“有點想吃榴蓮。”陸回晃了晃椅子。
“不可能。”林書遲沒看他，拿著手機開始點外賣，“吃餛飩吧。”
“老上海餛飩？”陸回來了精神。
林書遲應了一聲：“大份的。”
“知我者林學霸也。”陸回樂了。
“等顧一和薑大俠集訓完，我們一起包頓餃子吃唄，過年他們有放假吧？”他又說道。
林書遲登上扣扣：“不知道。”
陸回撇撇嘴：“顧一這小子估計也是真的要認真了，我找他好幾次了，他一直沒在線。”
“他一直挺認真。”林書遲說道。
集訓前他就突然對文化課認真起來。
少年有了目標，便是一腔熱血。
“我最近寫卷子寫得有點害怕，我後悔我以前耍小聰明，現在發現自己落下一大堆。開學了我們就是高三了，我有點愁。”陸回說道。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林書遲說道。
扣扣登上去了。
這次他看到的消息是薑樂樂昨晚發的。
挺難得，沒隔多長時間。
往上還有一條消息，是她對換昵稱的回應。
隔的時間就比較久了，她說：因為我是龍的傳人。
隔著文字都能感受到少女的雀躍以及可愛。
林書遲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在看什麽？怎麽笑得這麽開心？”陸回一臉納悶。
林書遲收了笑容：“沒有。”
哪裏沒有，眼睛剛剛眯起來了對吧？
陸回摸摸下巴：“你不會有情況了吧？”
他把椅子拉到林書遲麵前，問道：“林學霸，你不會是和哪個女孩子在聊天吧？”
林書遲沒回答，思考著怎麽回她。
陸回悄悄繞到他旁邊看他的手機。
看清頭像是薑大俠的後，他失望道：“還以為你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情況。”
林書遲站了起來，將手機收進口袋裏。
想到自己剛剛瞄到的界麵，陸回又說道：“你們也太奇怪了吧，一條消息隔老久才回複，竟然還能接上？”
林書遲重新坐在椅子上：“為什麽不能？”
“聊天聊天不就是實時分享快樂嗎？你們這速度，快趕上古代人寫書信了。”陸回說道。
林書遲並不覺得他們這樣聊天不好。
兩個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即便是隔很久才回複的消息也因為收件人和發件人的存在而變得閃耀起來。
林書遲隔著文字看到了她的俏皮，文字因為她而變得靈動起來，光是想想下次的見麵，枯燥的生活也變得充滿期待起來。
他竟然還覺得這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這樣很好。”他說道。
陸回無法理解這樣聊天的樂趣，如果是他，會特希望剛發完就收到對方的回應，你一句我一句，多開心。
“林學霸，你想想，你會不會有受虐屬性？”他問道。
林書遲踢了他一腳：“你是不是卷子太少？”
陸回抱著枕頭，往後退了幾步：“哪裏少啊，我看數學看到頭昏眼花的我得歇會。”
林書遲翻出張卷子來：“你數學最差。”
陸回往**一躺，眼一閉，不吭聲。
林書遲也沒真打算讓他再做這張卷子，他將卷子放回去，拿出手機來。
目光落在少女最新發的那條消息上。
他摸摸脖子上的紅線，有點好奇她怎麽突然這麽問。
想了想，可能是她也想要條護身符。
他敲下：不是，是護身符。
點擊發送後，他沒有馬上退下來，而是盯著那個灰色的頭像看了一會。
過了一會，他又敲了一行字：過年有放假嗎？
敲完後他又覺得現在是夏天，問早了。
陸回突然冒出來問道：“外賣小哥開始送了沒？我肚子又叫了......”
林書遲被嚇到，手指不小心按到了發送鍵。
陸回見他表情有點奇怪：“怎麽了，不會是沒有餛飩了吧......”
“不是。”林書遲退出扣扣來。
陸回想湊過來看，被他推開：“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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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餛飩後，兩人一起去冰箱找蘋果。
其實是陸回還想吃東西，拉著林書遲一起來了。
關上廚房門後，陸回問道：“你真不吃嗎？”
林書遲的胃受不了，搖搖頭：“你洗你自己的就行。”
“讓你看著我吃多不好意思啊。”陸回嘴上這麽說，手倒是勤快地開了冰箱門，挑了顆大蘋果出來。
洗蘋果的時候，他看到碗架上晾著個黃色的保溫杯：“這言心的啊？”
“不是。”林書遲說道。
“這個顏色我還以為是她的呢。”陸回笑道。
林書遲：“是我的。”
陸回不相信，這個保溫杯的杯蓋是那種小杯子的樣子，比較像女孩子用的：“不是你買的吧？”
“嗯，舅舅給我帶的。”林書遲應道。
陸回理解了，這就好比家長覺得你冷，一定要你多穿點一樣。
林學霸的舅舅覺得他會喜歡，就買了這麽個保溫杯。
林書遲拿起保溫杯來，準備去裝點熱水。
陸回看到上邊的圖案：小黃鴨。
萌且眼熟。
“這不是和薑大俠之前在用的那個長一樣的嗎？”陸回想起來了。
“嗯。”
陸回突然有點同情他，難怪他沒有在學校用。
這顯然不符合他的氣質啊，這女孩子用的。
“林學霸，以後我要對你好點。”他抽抽鼻子，“你有什麽想讓我做的，盡管提，隻要我能辦到。”
林書遲回過頭來：“沒有。”
陸回覺得可惜：“我難得這樣說。”
林書遲看了眼垃圾桶：“那你扔下垃圾吧。”
“.......”
煽情氣氛沒了，陸回覺得可惜。
林學霸還補了一句：“蘋果核招蚊子。”
陸回啃著蘋果，沒出聲。
林書遲端著保溫杯準備出去，被他拉住：“真不考慮讓我做別的事情？別以後後悔了啊。”
“林學霸，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他又說道。
林書遲拍開他的手：“吃快點。”
陸回以為他要等自己，忙說道：“我很快。”
“記得扔垃圾還有關燈。”林書遲交代完就出去了。
他已經困了，當然不可能留在這看他啃蘋果。
陸回啃著蘋果，味是甜的，但是他啃出了苦的味道。
低頭一看，原來不是因為心情苦才覺得苦，是吃到蘋果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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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樂樂半夜醒過來，想上廁所。
她摘下眼罩，摸向陽台門。
走到門那裏時，她才發現簾子被拉上了。
她拉開一點來，裏頭的光便撞進眼裏來。
陳歡正縮在一個小角落裏畫畫。
薑樂樂小心翼翼走進來，轉身將簾子掩上。
四周靜得隻有少女沙沙作畫的聲音，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鉛筆灰味。
她壓低聲音喊道：“陳歡。”
陳歡被嚇到，肩膀抖了抖，轉過身來，看向她。
眼睛沒紅。
薑樂樂鬆了口氣，微眯著眼問道：“不睡嗎？”
陳歡小聲道：“睡不著，畫會畫。”
薑樂樂猶豫了幾秒，說道：“你注意那個度。”
不是不提倡努力，是身體也很重要。
往年總有崩潰的、中途退出的人存在。
她又說道：“身體重要。”
陳歡見她緊張的樣，笑道：“知道了，我一會就睡。”
薑樂樂點點頭，上完廁所後還是不大放心，繞到她旁邊問道：“沒什麽事憋在心裏吧？”
小兔子再次被嚇了一跳，搖搖頭道：“沒事的，我平常都跟你在一塊，沒怎麽在宿舍。”
最愛在宿舍的人是黎靈靈。
她就是看陳歡老實，愛吧啦吧啦。
性格就這樣，她們也不能怎麽樣，能避開就避開，薑樂樂主要怕她受影響還不敢和自己說。
陳歡和自己不一樣，剪個頭發都會難過很久，別人說的話她要是聽進去了，卡在心裏頭，那會很難受。
薑樂樂沒法真的感同身受，但是要是看到她難過，她心裏也不好受。
陳歡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笑道：“真沒事，我就是想再畫畫，明天找老謝幫我看看。”
薑樂樂勾唇：“小陳同學肯直視困難了。”
陳歡用手指捋了捋耳邊的頭發，她現在頭發已經長了不少，早就把疤遮住了：“老謝也是為我們好，他說話有時候是重了點，還不是怕我們不把小細節放在心裏。”
“想明白就好。”
薑樂樂見她真沒事，打了個哈欠回去繼續睡了。
剛剛出來時，寢室還是安靜的，這會有點聲音了。
有磨牙和說夢話的聲音。
磨牙的是黎靈靈，說夢話的是李薇。
不過她沒聽懂話的內容是什麽，她倆家鄉話不一樣。
一陣困意湧上來，她也沒來得及多想什麽，趕緊爬上床繼續睡。
薑樂樂覺得自己最近大概是真的累了，頭一沾上枕頭就有種要熟睡過去的感覺。
磨牙和說夢話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竟有幾分和諧。
她倒是絲毫不受影響，就這麽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