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們有沒有那啥
次日。
薑樂樂昨晚有點晚睡，早上賴了一會床才起來，簡單洗漱後，她出了門。
她買了個糯米雞和一杯豆漿，邊走邊吃。
在快啃完糯米雞的時候，她碰到了三劍客。
林書遲掛著雙黑眼圈，臉色不是很好。
陸回眼袋蠻明顯，看起來睡得不是很好。
顧一一臉困意，邊走邊張大嘴打著哈欠。
薑樂樂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問道：“你們昨晚幹嘛去了？”
她目光落在陸回穿的短袖身上，看起來略大了，肩膀那邊直接垮下去一大截。
顧一咬了口手裏的油條，說道：“他昨天離家出走了，拉著我們喝啤酒。”
陸回撓撓頭，不好意思道：“當事人非常後悔。”
其實昨晚本來挺高興一件事，但是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喝吐了，更恐怖地是，在他酒醒的時候，剛好看到林學霸黑著臉，伸手脫下上衣。
嘖，腰部線條完美。
下一秒，他又覺得自己臉上黏黏的，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林學霸就拿著把花灑直接往他臉上衝了。
想想就丟臉，吐別人身上也就算了，他竟然還順便糊了一臉。
薑樂樂瞥了眼林書遲的臉色，又看了眼陸回那一言難盡的表情，眨了眨眼。
她將最後一口糯米雞塞進嘴裏，一邊嚼一邊認真看起陸回身上的衣服來。
“......”
林書遲對上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動了動嘴唇：“說。”
直接說不大合適吧......
薑樂樂吸一口豆漿，十分糾結。
“你說。”林書遲心裏閃過不詳的預感，開口道。
“你和陸回，昨天......”薑樂樂咬著吸管，“是不是酒後那啥了？”
“......”
林書遲不是第一次想敲開她腦袋裏看看，她腦子裏都裝著些什麽東西。
陸回聽到這句話，嘴裏的豆漿直接吐了出來，他一臉震驚地看向薑樂樂：“我去，你這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呢？”
好好一個學霸，說的話怎麽突然就變了個顏色呢？
他驚悚地後退了幾步：“姐姐哦，我名聲還要的。”
薑樂樂也就是順口這麽一問，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多大點事，本來酒精就會讓人......”
顧一聽不下去了，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大街上呢。”
過往的幾個路人聽到動靜，正好奇地看向這邊來。
薑樂樂被捂得莫名其妙，拍開他的手。
她這人吧，有時候會比較倔，比如現在，顧一不讓她問，那她還真想就這麽問下去了。
林書遲握著杯豆漿，正準備騎車走人，車把突然被一隻白白的小手抓住。
他抬眼：“什麽？”
少女的眸子亮亮的，裏邊閃著幾分求知欲：“你們昨天到底有沒有......”
林書遲眼角一抽：“沒有。”
薑樂樂有點失望：“我之前聽說，有的人喝醉了是會做出不大正經的事情的。”
“......”
林書遲覺得耳朵燒燒的，轉過車把，球鞋踩上腳踏板。
薑樂樂沒喝過酒，看三人這個樣子，確實蠻好奇的，她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們真沒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
少女臉上簡直沒有害羞一說。
他喉結一滾，握著車把沒說話。
薑樂樂有點失望。
顧一覺得他很有必要把目前的氛圍搞純潔一點，想了想，他說道：“昨天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我們喝完就睡著了，一夜就這麽過去了，不信你問陸回。”
陸回額頭上冒出幾滴冷汗出來，腦海中閃過他昨晚把人家當柱子抱，不僅吐了人家一身，還把臉直接糊上去......
胃裏閃過一陣惡心。
他一時間說不出話出來，昨晚真的難為林學霸了，這也難怪他昨晚一臉想把自己直接扔出去的表情。
顧一昨晚睡著了，並不知道兩人發生的事情，這會見他沉默了，疑惑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薑樂樂來了興趣，壓低音量道：“陸回，你小小聲地告訴我，你倆昨晚到底有沒有......”
她話還沒說完，衣領子就被林書遲抓住了：“快遲到了。”
薑樂樂扭過頭來，發現他耳朵通紅，笑道：“你害羞什麽啊？”
“......”
林書遲握著車把，沒說話。
“我之前看過一條新聞，一名男子喝醉酒後，非要去樹底下放水，說是自己在那養了幾顆小蘑菇.......”
陸回清醒過來：“你問的是這個？”
不然還能問什麽？
“廢話。”薑樂樂說道。
奇怪的是，這回三劍客齊齊紅了臉。
實在是稀奇。
薑樂樂抓了下書包，不大理解。
顧一最先緩過來，撓了撓頭，說道：“要遲到了，你快點走吧......”
林書遲也開口道：“你要遲到了。”
陸回還推了她一把：“你趕緊走吧，真要遲到了......”
薑樂樂被推著走了好幾步，覺得奇怪，但又一時間沒想出哪裏奇怪，隻得背著書包繼續上學的路。
見她走遠，三人才鬆了口氣。
陸回覺得書包有點重，想問問兩人願不願意幫忙分擔點時，林學霸騎著自行車走了，速度還越來越快。
顧一也沒和他打聲招呼，走得飛快。
這下可能要遲到的人直接變成了他。
“你們等等我！”陸回一邊抓著書包，一邊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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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一上午的課，薑樂樂隻有一感覺：奇奇怪怪。
好幾次她其實想和林書遲說話來著，想討論一下題目的。
但是她這個同桌，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耳朵紅了一上午，還有意無意地避開她的目光。
顧一今天也特安靜，平常和陸回在座位上嘰嘰喳喳的，但今天竟然一直趴在桌子上寫什麽東西，一個上午下來，也沒有和她借什麽東西。
相比兩人，陸回倒是正常了一點，他下課的時間都用來補覺了。
薑樂樂思考了一下，三人昨晚都喝了酒，這可能是酒後症狀之一。
果然未成年人不應該喝酒。
她想道。
“陸回。”
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聲音突然傳來。
薑樂樂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站著個臉圓圓的，有著啤酒肚的男人，眉眼看起來有點熟悉。
下一秒，她就聽到陸回磕磕巴巴地喊了一聲：“爸......爸。”
陸父看了一眼他臉上因為睡覺而壓出的紅印子，火氣上來：“你出來。”
陸回不情不願地從自己座位上起來，慢吞吞地往教室外走去。
薑樂樂覺得畢竟這裏是學校，應該不至於發生什麽事情。
這個想法剛出來，陸回就嚎了一聲。
“......”
她看了一眼，陸父肉肉的手掌正盤著他的腦袋：“膽兒肥了......”
看那手勁也不大，薑樂樂估摸著陸回是自己嚇自己，以為會被暴打，也不管痛不痛，先嚎上一聲再說。
後麵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陸父一邊拉著他胳膊，一邊念叨著什麽，兩人就這樣下樓去了。
薑樂樂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正好對上林書遲的視線。
他愣了一下後，隨手抓起一本書來，一副我剛剛沒有看你的表情。
薑樂樂好心道：“未成年人還是不要喝酒了。”
“嗯。”林書遲應道。
少女垂眼的時候，長長的睫毛微翹著，很乖巧。
他摸摸鼻子，想起早上的事情，臉燒燒的。
薑樂樂問道：“陸回那邊沒事吧？”
經過一上午的自我調整，顧一已經沒有覺得那麽不好意思了，他搶先說道：“沒事的，他爸爸不會真的打他，他是慈父，他媽媽就比較凶了。”
薑樂樂點點頭，看樣子也不像是很凶的人。
想起他一上午一直在寫著什麽，她轉過身去，將目光落在他筆下的紙上。
顧一沒想到她突然轉過身來，沒來得及收紙張。
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少年寫了一上午。
內容是：阿彌陀佛。
他還挺認真，每個字看起來都充滿了力量。
但是薑樂樂不大理解他這個行為背後的含義，她問道：“你在幹嘛？”
顧一撓撓頭，拿過她手上的那張大紙，笑道：“我在練字。”
好在他確實寫得很認真，薑樂樂也沒懷疑，還說道：“挺好的。”
林書遲拿著書，漫不經心地翻著。
顧一沉浸在喜悅中，聽到翻書的聲音，瞄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有點驚訝，他開口道：“你在看書嗎？”
“嗯。”林書遲說道。
顧一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提醒他書拿倒了的事情，但又怕這是學霸的新愛好，一時間猶豫不決。
薑樂樂回過頭來，目光落在同桌手上的書上。
她隻聽過一孕傻三年，倒是沒聽過喝酒傻一天。
“學霸，你書拿倒了。”她提醒道。
林書遲沒出聲。
薑樂樂原本也打算等他回答，一邊在書包裏摸出飯卡來，一邊思考著中午吃啥這個難題。
吃飯還是吃粉麵真的挺難抉擇的。
就在她認真思考的時候，書後邊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我在看書上的影子。”
“......”
閑情雅致啊。
薑樂樂沒有這個閑情雅致，她丟了顆西瓜味的糖到他桌上，又丟了顆檸檬味的糖給顧一：“走了。”
林書遲拿著糖，看著她腮幫子一動一動的，手上拿著飯卡，略微輕快地走了出去。
“明明她也會開玩笑，也會有很暖心的時候。”顧一撕開水果糖，“多好一小姑娘，也不知道當時那些造謠的人怎麽想的......”
雖然薑樂樂沒有和他們提過在私立高中的事情，現在過了這麽久，也確實沒有什麽人再議論這件事情了，但是言語帶來的傷害，隻有當事人最清楚。
林書遲捏著水果糖：“她很勇敢。”
所以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