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這是個平凡的午夜,東北地區的盛夏初至,草窠裏傳出不絕於耳的蟲鳴,偶爾還摻雜著一兩聲貓叫。站在窗口看天空,明月高懸,完全感覺不到有風,但仍見月下的輕雲在緩慢浮遊,不見來處,也不見去途,正如我筆下那些屬於遙遠過去的身影。這是我第一次嚐試寫曆史題材,用時一年半有餘,終於今天告一段落。但並沒迎來預想中的歡愉,所感到的,隻有輕鬆。
在我看來,曆史像個不斷擴張,但又異常簡單的迷宮,隨著時間的流逝,能從入口走到出口的線路會變得越來越多。也正因如此,就再難辨出在最初時,那曾是唯一的通路。所以,真相?這詞根本與曆史無關。我們能確定的真實,僅僅是曆史那簡陋又破損的骨骼,至於筋肉,至於皮毛,就隻能去推斷,甚或想象了。就像A確是幹掉了B,但為什麽呢,沒人能言之鑿鑿地給出答案。
哲學家卡爾·波普爾曾提出過一個嚴肅的問題:“曆史有意義嗎?”很多人在無法覓得真相後,都會發出沒有意義的感慨。但我想,一定要真的摸到了那堅硬的事實,才算是有意義麽?並不吧,就像提問者在之後的自問自答:“盡管曆史沒有意義,但我們可以賦予它意義。”所以明知沒有真實,我也仍然堅持寫出了自己眼中的答案。
這就是我看到的春秋!雖然於文字間,偶爾會玩世不恭,偶爾會調侃無忌,但確是一直在認真地講。講這些遙遠的事。
春秋是我喜歡的時代之一,原因很簡單,卡夫卡說:“在人與世界的戰鬥中,該賭世界贏。”我不同意,而這些身處亂世中的人們,貌似也與我一樣。生活嘛,如果不戰不逃,不是被平淡搞得窒息,就是被混亂帶入絕望。而亂世呢,逃是肯定逃不開了,那就隻能去戰咯。沒人想打敗仗,所以我們當然都賭自己贏。
最後說一下,關於這本書的寫作,我要感謝兩個人。其一是我的編輯,也是朋友——羅斐,因為我本是個寫推理小說的,沒他的建議和支持,我或許永遠都不會嚐試這種風格和題材;另一個要感謝的人就是我的女友,在寫作的過程中,她於文字於內容都給了我太多有用的意見和幫助,讓我在孤燈下時,卻不覺孤單。
這一刻,沒有曆史,沒有問題,也沒有思想。
2015年7月6日,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