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飛屋

高橋次郎說出“楚樂康”名字的那一刻,唐千林震驚無比,他一把抓住高橋次郎道:“你說什麽?你之前所說六年前險些殺死你的人就是我師兄?”

高橋次郎點頭:“沒錯,是他告訴我的,隻有你可以救這個兵站裏所有的人,那尊佛像,也是楚樂康先生發現後告訴我的,但他讓我不要太快就將佛像交給情報處,要選在合適的時候,他還說,關東軍上層會組建一個新的部門,在這個過程中,你會出現,在我得知你出現後,才能把佛像交出去,這樣,三宅將軍他們才能更加重視秘搜課,重視這一係列的事情……”

“什麽?”唐千林整個人都蒙了,“你說策劃這一切的是我師兄?我師兄一直在幫你們做事?”

高橋次郎搖頭:“不,他隻是在幫我,我們有條件的,他救我們的命,而我們要掩蓋這裏的秘密,必要的時候,我們必須把非似山全部炸毀。”

唐千林閉上眼,思考了好久,擺手道:“我有些糊塗了。”

難道說策劃這一切的,都是師兄?他在利用日本人,結果被日本人發現了,然後被殺掉了?

不不不,師兄不會和日本人合作的,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唐千林想到這兒,故意問:“我師兄現在在哪兒?你知道嗎?”

高橋次郎搖頭:“不知道,後來他就失蹤了。”

唐千林再問:“你沒從三宅恭次那兒知道點關於我師兄的消息?”

“沒有,三宅將軍應該不知道你師兄的存在。”高橋次郎說到這兒,又想起了什麽,“對了,你師兄還說過,三宅將軍身邊有一個和他相同的人。”

唐千林皺眉:“什麽意思?”

高橋次郎仔細回憶著:“他沒有明說,但是按照他的話來推測,有一個和他能力相同的人,在幫助三宅將軍。”

這就對了。唐千林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推測沒有問題,的確有一個人一直在幫助日本關東軍,而且是個江湖中人。

等等,師兄死前說“青龍寺是個圈套”,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所有人都看著唐千林,唐千林低聲自言自語著,來回走著,不時抬手比畫一下。

金古思站在旁邊注視著唐千林,又看向慶全和煙屁股。

煙屁股蹲在洞口,朝下麵看著。

會不會是這樣?唐千林腦子中分析出來了一種可能性——師兄楚樂康和另一個人發現了非似山中的秘密,同時,日軍方麵也發現了,於是兩人合謀,未知者去日軍那邊,而楚樂康在外圍配合,誰知道事情越往後發展,楚樂康就感覺越不對勁,因為那個未知者連他一塊兒算計了。

這個時候,楚樂康才緊急拍電報讓唐千林趕來,在兩人見麵之前,未知者擔心事情曝光,於是便殺人滅口。

不過這個分析還是有漏洞,如果師兄和未知者是合謀,那麽未知者就應該知道高橋次郎這批人為了自保而和師兄達成了協議,那麽他怎麽會不告訴三宅恭次呢?

還是說,這個未知者躲在暗處,操控著一切,他僅僅隻是在利用日本關東軍?

什麽樣的人,有這麽大的本事呢?

“我們還下去嗎?”煙屁股扭過頭來問了一句,“說那麽多廢話,不如幹點實際的吧。”

高橋次郎把繩索踢進洞內:“走吧,下去吧,楚樂康先生說了,救這裏所有人的辦法,就在洞裏麵,除非你帶著我們,否則沒有人可以解開這些謎題。”

唐千林道:“我想問你,你是出於良心不安呢,還是僅僅隻是想活命?”

高橋次郎道:“都有。或者可以說,我對日本政府很失望,他們過去告訴我們,不管是朝鮮人還是被殖民後的台灣,抑或是滿洲,人人都是平等的,當我來到這裏時,才發現一切都是謊言,他們不把其他人當人看,甚至就連沒有利用價值的日本人也會被當作實驗的原材料……”

第一批死掉的士兵,屍體被全部解剖運回了哈爾濱平房區所在的防疫給水部隊製成了標本,送回國內的那些骨灰,都是偽造的。

第二批死掉的士兵,因為再也沒有利用價值,所以就地焚燒深埋。高橋次郎帶著軍曹和部分士兵試圖將屍體挖走,但失敗了,因為埋得太深了,不得已,他們隻得在非似山半山腰上建了一座墳地,立上墓碑,實際上沒有屍體,泥土裏埋葬的隻是一件件原本應該發放給士兵們的軍服。

而接下來那些來自朝鮮半島和台灣島的非日籍士兵下場就更慘了,一旦失去了行動力,就會被防疫給水部隊派來的監督軍醫官處決,抑或直接進行活體解剖。

“這裏已經變成了第二個‘731’。”高橋次郎的聲音都在顫抖,“在我殺死那個監督軍醫官之前,這裏每晚都能聽到垂死士兵的哀號和慘叫聲。”

慶全問:“你殺了那家夥,就不怕別人知道嗎?”

“那個被我殺死的軍醫官,也染上了那種怪病,原本就離死不遠了,所以,他死了,沒有人懷疑。況且,上層也不會再派任何他們覺得有價值的人來這個兵站。”高橋次郎坐在洞穴邊緣,“他們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你們的身上。”

慶全此時打了退堂鼓,上前對唐千林低聲道:“大哥,我們還是撤吧,這地方不宜久留,命隻有一條,這些小鬼子都活該,何必救他們呢?”

高橋次郎聞言也不生氣,隻是無奈地笑道:“進出隻有坐那列火車,因為周圍都被關東軍封鎖了,圍了個水泄不通,擅自進出,格殺勿論,你要不相信,你走出兵站,隨便選個方向走幾裏路就知道了。”

慶全道:“你別嚇唬我。”

唐千林道:“慶全,他應該不是嚇唬你,咱們既然來了,就查清楚吧,別忘了,這個兵營裏剩下的都是朝鮮人和我們的同胞,他們的確是在助紂為虐,但都是有前提的。”

此時,煙屁股上前,指著高橋次郎道:“可是這個王八蛋,帶人把鄭家村的百姓全部殺光了,你還要救他?”

唐千林遲疑了下道:“我們查清楚了整件事再說吧。”

沉默的高橋次郎抓著繩子第一個滑了下去,唐千林看了一眼剩下的人:“不願意下去的就留下來,沒關係。”

此時,金古思上前,抓著繩索道:“對我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說著,金古思也滑了下去,煙屁股瞪了唐千林一眼也下去了,唐千林衝慶全笑了笑,轉身跳下。

慶全站在那兒遲疑著,許久才一咬牙,抓著繩索直接跳下。

五人沿著繩索,踩著洞壁邊緣往下小心翼翼走了很久,借著手電筒的光終於看到了一座瓦房的房頂。

唐千林落在房頂上之後,踩了踩,看著高橋次郎道:“我們並沒有飄起來呀?”

高橋次郎也顯得很疑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上次我們從裂縫進入洞穴的時候,的確是飄浮起來了。”

慶全落下的時候,聽到兩人的對話,看著高橋次郎道:“這個小鬼子肯定在撒謊。”

高橋次郎這次終於忍不住反駁:“如果我撒謊,不是一戳就破嗎?”

煙屁股在旁邊搭腔道:“你的謊言不就是已經被戳破了嗎?”

幾人爭執的時候,蹲在屋簷上的金古思用手電筒照著下麵,同時衝他們喊道:“過來看看這個。”

其他人小心翼翼踩著瓦片走向金古思,順著金古思所指的方向,看著他的手電筒所照的位置,清楚地看到了一尊沒有頭的小佛像飄浮在下方。

而那尊小佛像右側,還有一座較為完整的屋子,屋子連同地基一起飄浮在半空中。

高橋次郎見狀道:“我說過,我沒撒謊,也沒那個必要。”

慶全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是仙洞嗎?這裏有神仙?”

煙屁股也皺眉看著,思考著什麽。

金古思抓了一片瓦,朝著下方扔過去,瓦片開始掉落的速度極快,等掉到那座飄浮屋子的高度時速度開始減慢,向下略沉了下,緊接著便飄浮了起來,開始跟隨著周圍的石頭、瓦片和木頭等緩緩飄動著。

金古思起身道:“看樣子,必須達到一定的高度,在一定範圍內才會讓物體飄浮起來。”

煙屁股納悶:“那我們腳下這座屋子又是怎麽飄浮起來的?”

唐千林走到屋子的另外一側:“不是飄浮起來,這座屋子是落在山壁支出的一塊巨石上的。”

金古思四下看著:“這就奇怪了,既然飄浮不到這麽高,那這座屋子怎麽會落在這塊石頭上呢?”

說著金古思趴下來,用手電筒照著屋子的底部:“不是修建在這上麵的。”

慶全道:“這不是廢話嗎?誰能把屋子修在這種地方?”

煙屁股也不發表意見,隻是左右四下看著,似乎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唐千林蹲下,揭開腳下的瓦片,看著下麵那間黑漆漆的屋子:“下去看看,也許在屋內能發現點什麽東西。”

唐千林說完把屋頂砸破,用手電筒照著落腳點,確定沒問題後,第一個跳了下去。

就在唐千林落進屋子的瞬間,手電筒光線晃動的一刹那,他清楚地看到了有什麽東西從手電光柱中快速閃過。

就在此時,高橋次郎也跳了下來,剛要說什麽的時候,就聽到唐千林道:“別動,待在原地。”

高橋次郎納悶地看著緊張的唐千林。

唐千林用手電筒照著屋子內,同時對屋頂上方還沒下來的人喊道:“你們先不要下來,這間屋子有古怪。”

聽聞唐千林的話,還在上方的慶全、煙屁股和金古思三人立即警惕起來,慶全和煙屁股集中手電筒的光線照亮屋內,而金古思則摸出槍警惕著屋頂的四周。

在唐千林幾人進入這個古怪的山洞之前,洞穴下方的錢斯年和李雲帆等五人所在的乙組也正在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間飄浮的屋子遊去。

除了李雲帆和易陌塵之外,錢斯年、喬銅和張大根都對這個神奇的洞穴產生了極大的好奇,雖然心裏擔心會掉下去,但還是忍不住旋轉著身體,不時用手去觸碰周圍浮動的物體。

他們並不知道,幾十年後,當這顆星球上第一批宇航員到達太空的時候,其心情與他們現在一模一樣。

李雲帆和易陌塵吃力地遊到那座懸浮的屋子跟前,抓住門框固定好自己的身體。

李雲帆扭頭看向錢斯年,剛要說話的時候,突然間整個山洞猛地震動了下,同時浮力也頓時消失,李雲帆和易陌塵趕緊落地站穩,而還懸浮在半空中的三人則帶著慘叫聲掉落了下去。

兩秒之後,震動再次產生,洞穴內也重新產生了浮力。

李雲帆站在門口,低頭看著下方的深淵:“糟了,他們掉下去了。”

易陌塵則根本不關心落下去的那幾個人,而是打著手電筒照著屋內,同時道:“反正都不是什麽好人,死了最好。”

李雲帆焦急地說:“可還有一個我的同誌。”

李雲帆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看向易陌塵,卻發現易陌塵似乎對這句話沒什麽反應。

易陌塵試探性地將雙腳踩在地上,發現身體雖然依然輕盈,但已經無法將整個身體徹底飄浮起來了:“浮力似乎減弱了。”

“不應該吧?”李雲帆也看著自己的腳下,“如果浮力減弱了,為什麽這間屋子還懸浮在原來的高度,不是也應該向下掉嗎?”

易陌塵搖頭,用手電筒照著屋子內道:“這裏應該隻是一間禪房,沒什麽稀奇的。”

李雲帆正在四下觀察的時候,易陌塵忽然間延續了之前的話題:“雲帆,你是抗聯的人?”

李雲帆扭頭看著易陌塵,沒有回答。

易陌塵皺眉道:“你真的是共產黨?”

李雲帆知道再隱瞞也沒有意義了,而且這裏沒有其他人,他隻得點頭道:“對。”

易陌塵歎了口氣:“我倆從小玩到大,你竟然都瞞著我,這件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知道?”

李雲帆沒說話,易陌塵忽然想起了什麽:“唐千林也知道吧,自把他介紹給你之後,你倆走得很近。”

李雲帆道:“對,他是無意中知道的,也側麵保護過我。”

易陌塵苦笑道:“你還有什麽事瞞著我?”

李雲帆搖頭道:“沒有了。”

易陌塵微微點頭:“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你在想我不信任你。”李雲帆直言道,“事實不是那樣的,我們有我們的紀律。”

易陌塵搖頭:“不,你誤會了,我在想,你和你爹的關係以後會怎麽發展?現在翔爺當你是漢奸,實際上你是共產黨,而重慶和延安雖然現在在合作,卻是麵和心不和,如果有一天日本人敗了,他們肯定會打起來的,到時候你和翔爺怎麽辦?”

李雲帆皺眉:“我們不要討論這個問題好嗎?眼下得查清楚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討論就不討論,車到山前必有路那一套,我勸你還是少想。”易陌塵說完,轉身用手電筒照著禪房的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畫,“奇怪了,青龍寺不是寺廟嗎,怎麽會有一幅道教的畫?”

剛說完,易陌塵又搖頭道:“青龍寺以前是道觀來著,我怎麽把這個給忘記了。”

李雲帆走上前:“還有個問題,為什麽這幅畫經曆過幾百年,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易陌塵看向四周:“分頭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李雲帆還是看著門外:“我去看看其他人怎麽樣了。”

易陌塵瞟了一眼李雲帆:“那個張大根,是你的聯絡員吧?你們的說法叫什麽來著,哦,對,交通員。”

李雲帆道:“看樣子你對我們很了解。”

易陌塵一邊在周圍尋找著,一邊說:“我是個商人,隻要有利可圖,我什麽人都要認識,包括你們共產黨。”

李雲帆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易陌塵道:“我讓你不要太關心掉下去的那幾個人,死了就死了,反正不是什麽好人,特別是你的那位什麽交通員同誌。”

李雲帆皺眉:“你有話直說。”

易陌塵走向李雲帆:“你們被捕的同誌有兩個對吧?”

李雲帆點頭。

易陌塵又道:“你們一向都是單線聯係吧?”

李雲帆遲疑了下道:“對,還有一個是我們臨時省委的朱書記,張大根負責我和朱書記之間的聯絡。”

易陌塵點頭:“這不就簡單了嗎?現在就可以排除你們朱書記的嫌疑了,他肯定沒有叛變,所以,要不是你叛變了,要不就是張大根叛變了。”

李雲帆聽得越來越疑惑:“你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某些殘酷的事實,可現在這事實就擺在你麵前,邏輯也很簡單。”易陌塵分析道,“如果你們朱書記叛變了,那麽被捕的就不止這麽幾個人了;那麽如果你叛變,你可以供出交通員來,保安局順藤摸瓜從交通員那兒找到你們的朱書記,是這個道理吧?”

李雲帆點頭:“是這個道理。”

易陌塵又道:“高橋次郎說了,這次是布局來抓你的,如果你是叛徒,日本人就會把精力全部用在姓朱的身上,會把姓朱的帶來,而不是帶張大根來。我們再反向分析,張大根隻認識你和朱書記,然後他倆被捕,日本人又設局給你,所以,明擺著張大根已經背叛你們了。”

易陌塵的分析,李雲帆早就想過,但他實在不理解的是,既然張大根叛變,可以指認自己,為什麽卻還要費盡心機布下這樣一個很容易就被人識破、看穿的局?

三宅恭次到底有什麽打算?

易陌塵又道:“我話說到這兒,接下來怎麽做,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是看在咱倆是朋友的分兒上,勸你還是要謹慎點,幹你們這行的,最好什麽人都不要相信,連我都不要信。”

李雲帆聞言,立即追問:“你說連你都不要信,是什麽意思?”

易陌塵不能說,他原本打算是將自己和假夏霜之前的交易告知李雲帆的,可現在他確定了,李雲帆就是抗聯的人,也就是假夏霜所說的第三方勢力,按照約定,他不能與第三方勢力有任何瓜葛,所以,他隻能選擇用暗示的方式來告訴李雲帆。

畢竟,孤軍無孔不入,誰知道這支隊伍裏有沒有孤軍的人呢?

兩人所在的屋子上方百米之處的那座屋子內,唐千林和高橋次郎將整個屋子翻找了一番,發現了幾個封存起來的箱子,箱子用青銅封邊不說,上麵還掛了一把帶著鬼頭的鐵鎖。

高橋次郎正在研究怎麽打開那把鎖的時候,唐千林就直接取出藏鳳刃將鎖砍斷了。

高橋次郎看著唐千林的藏鳳刃,歎道:“削鐵如泥。”

唐千林也不接高橋次郎的話,隻是示意他退開一些,然後小心翼翼打開箱蓋。

“都是些工具。”唐千林看著箱子內堆著的工具,“奇怪,為什麽這些工具上會有符紙呢?”

唐千林拿起其中一把銼刀,仔細看著包裹著銼刀上的那符紙,仔細辨認後,發現上麵都是滿文。

唐千林又與高橋次郎將其他幾個箱子砸開,此時,還在屋頂上的煙屁股喊道:“唐爺,你們都找到什麽了?”

唐千林回道:“隻是一些雜物,你們待著別動。”

剛說著,金古思就跳了下來,觀察著屋子內的陳設,然後走向那幾個箱子,站在那兒看著。

唐千林注視著金古思,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來,他對這裏充滿了好奇,雖然不發表任何意見,但他的所作所為和一個殺手相差太遠。

“人偶?”高橋次郎在最後一個箱子中發現了無數堆在一起,也用符紙包裹起來的小型人偶。

唐千林俯身拿起一個人偶來,發現是木製的,摸起來像是青岡木,人偶很簡陋,隻能分清楚頭顱、軀幹和四肢,也沒有雕刻出麵容和服飾。

唐千林拿著那人偶,仔細看著上麵符紙的文字,隨後想了想道:“像是替身人偶。”

唐千林說完,金古思的眼前一亮,立即湊過來,仔細看著他手中的人偶,隨後自己也俯身從箱子中拿出來一個看著。

高橋次郎問:“什麽叫替身人偶?”

唐千林解釋道:“算是墓俑的一種。”

金古思挑眉看著唐千林:“墓俑?”

唐千林點頭道:“對,這種東西應該是起源於我國東周時期,當年春秋時期,孔子還批判過墓俑,因為最早的墓俑是活人,也就是活人殉葬,而後來用陶等製作的墓俑,在孔子看來也是暗示著人殉,是不道德的。”

高橋次郎點頭道:“也就是說,墓俑是人殉的一種替代方式?那麽你所說的替身人偶又是什麽意思?”

唐千林道:“簡言之,就是代替生者去陰間遭罪的一種特殊方式,在異道中,這又稱為——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