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31號凶宅

摘下那朵骨花之後,易陌塵立即按照薩滿所說騎馬朝南走,一直走到第二天中午,那朵骨花“凋謝”之後,易陌塵才掉轉馬頭往回走。

唐千林問:“所謂的凋謝,是不是指骨節都散開了?”

易陌塵道:“沒錯,不僅是散開了,而且是碎了,於是我立即騎馬掉頭往回走,等我回到夏家的時候,發現夏霜真的活過來了。”

易陌塵說完搖頭,又道:“太不可思議了。”

唐千林和李雲帆交換了下眼神,他看得出來,李雲帆和他一樣,都不相信這些是真的,但他們又不得不相信易陌塵的話,因為他沒有任何理由撒謊。

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但是,所謂的怪力亂神,作為旄捕的唐千林迄今為止,都沒有親眼目睹過。

唐千林道:“你接著說,然後呢?”

易陌塵道:“雖然活過來了,但是人卻變得很奇怪,一會兒好,一會兒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說像瘋子吧,但又很正常,就像是她體內住著很多其他人一樣。”

唐千林搖頭:“不太理解你這句話。”

易陌塵歎氣道:“這樣吧,明天你跟我去一趟醫院,你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各懷心事地睡下,但誰都沒有睡好,唐千林腦子裏裝的事情太多,易陌塵則總擔心著夏霜的事情,而李雲帆依舊在盤算著如何才能營救那兩名同誌。

清晨時分,李雲帆駕車前往保安局,剛進倉庫,就被一名特務叫進了樸秉政的辦公室,在辦公室內,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兒,已經瘦得不成人形的交通員,在交通員旁邊還坐著錢斯年。

錢斯年看了一眼李雲帆,也沒說什麽,隻是在那兒抽著煙。

樸秉政起身道:“下次行動,錢科長和這家夥會和你們一起參加。”

搞什麽?難道這位同誌叛變了?李雲帆很疑惑,但轉念一想,如果此人叛變,自己已經被逮捕,那麽樸秉政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不,應該是,三宅恭次為什麽要這麽安排?

李雲帆道:“課長,他是共黨呀,帶著他去,為什麽呀?”

樸秉政道:“錢科長會看著他的,錢科長到時候會有其他機密任務,你就不要多問了,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情,明白了嗎?”

李雲帆點頭:“明白了。”

樸秉政道:“你出去吧。”

李雲帆轉身離開,在整個過程中,他和交通員並未有任何眼神交會,交通員自始至終都低著頭,臉色很是難看。

他叛變投敵了嗎?如果真的叛變了,他為什麽不出賣自己呢?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李雲帆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痛了。

另外一邊,易陌塵領著唐千林來到了那家醫院,看著醫院上那塊牌匾的時候,唐千林讀了出來:“聖靈安撫院?”

易陌塵解釋道:“這是東正教會的一所姑且能叫作醫院的地方,這裏住著的病人都是精神狀態不正常的。”

剛說完,一個人突然間出現在鐵門前,抓著欄杆對兩人神秘兮兮地說:“喂,小心,你們背後跟著人……”

兩人下意識往後看,卻什麽都沒有看到,隨後看到那個人被兩個護工模樣的人架走後,才反應過來那是個病人。

易陌塵歎氣道:“走吧,進去。”

兩人在門口辦了手續,由一名教會執事引領著,來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門口。

執事掏出鑰匙打開門,然後站在一邊道:“她這幾天還不錯,開始喜歡上了畫畫,所以很安靜,沒有前幾天那麽多話。”

易陌塵點頭:“辛苦了,這是支票。”

易陌塵說完給了一張支票,執事收下,為兩人祝福後轉身離開。

唐千林問:“這裏很貴吧?看設施都不錯。”

“她爹媽認為她是鬼上身,加上百日妖醫的傳說,都很害怕,擔心她會為家族帶來不幸,畢竟她還有兄弟,兄弟才是延續家族血脈的種子嘛,所以幹脆舉家遷走,把她扔下來了。”易陌塵站在門口說,並未立即打開門,“我原本想帶她回家,可是,我照顧不了她,應該說,我其實很害怕她,我怕我會厭倦她,會煩她,會有一天拋棄她,沒辦法,我隻能把她弄到這兒來了,所以,花多少錢都沒關係。”

唐千林道:“開門吧。”

易陌塵點頭:“你別害怕,她不會傷害人的。”

唐千林知道,易陌塵這句話是安慰自己的,按照他的描述,夏霜總是在不斷變化,他也害怕,有一天夏霜會變得無比暴力,傷害自己,又傷害他人。

門開之後,唐千林一眼就看到站在牆壁前,拿著畫筆正在作畫的夏霜,而四麵牆壁,在夏霜雙手可以觸及的高度之下,全都被畫滿了。

“夏霜。”易陌塵上前微笑道,“我帶朋友來和你一起玩。”

夏霜頭也不回地說:“你找錯人了,我不是夏霜。”

易陌塵看了一眼唐千林,又道:“行,也許我找錯了,我們迷路了,找不到出去的路,可以在你這兒休息一會兒嗎?”

夏霜扭過頭來看著易陌塵,此時的唐千林才看清楚夏霜的麵容,的確是個漂亮的女子,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似乎有點俄國人的血統,披肩的長發就像黑色的瀑布一樣。

唐千林從上至下打量著夏霜,最後目光落在夏霜的那雙腳上,看起來那並不像是一雙大戶人家小姐的腳,好像走過很多路、吃過很多苦的人。

夏霜放下畫筆:“不方便,我是女人,你們是男人,闖到我家裏來說要休息,我男人也不在家,你們這樣不好吧?”

易陌塵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唐千林上前問:“夫人,不好意思,我叫唐千林,請問夫人貴姓,如何稱呼呀?”

夏霜又拿起畫筆,許久才說:“我姓李,我夫家姓王,你叫我王太太就行了,如果你們沒什麽事的話,就趕緊離開我的家,不然我報官了。”

聽到“報官”這個詞,唐千林愣了下,又問:“王夫人,我們的確是迷路了,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夏霜不耐煩道:“門外有牌子,寫著這裏是科洛列夫街31號。”

唐千林點頭:“知道了,謝謝您,我們先走了。”

唐千林說完使了個眼色給易陌塵,易陌塵趕緊道別,關門與他一起離開。

來到樓下,唐千林也不解釋為什麽突然就走,易陌塵終於忍不住問:“你什麽意思?”

唐千林問:“哈爾濱有科洛列夫街嗎?”

易陌塵想了想道:“以前有,現在改名了。”

唐千林問:“現在叫什麽?”

易陌塵道:“現在應該叫正陽路。”

唐千林道:“走,我們去正陽路,找著以前的老31號。”

易陌塵不解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麽呀?”

唐千林抬腳往前走:“你帶我去就行了。”

易陌塵駕車帶著唐千林來到正陽路,詢問了巡邏的警察後,很順利就找到了以前的老31號。

兩人站在那棟已經破敗的三層洋樓前,看著那破爛的外表就知道很久沒有人住在這裏了,最奇怪的是,洋樓周圍幾座建築也是空著的。

按理說,在這種地帶,房子應該很值錢,為什麽會空著呢?

此時,一個路人從旁邊走過,唐千林上前問:“麻煩問一下,這座樓的主人是誰呀?我們想買下這裏。”

路人聞言,大驚:“你瘋了吧?”

唐千林疑惑,易陌塵也不解。

唐千林笑道:“什麽意思呀?不能買嗎?”

路人道:“聽你口音,是從關內來的吧?不知道這棟洋樓的事吧?”

唐千林搖頭:“不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嗎?”

路人歎了口氣:“算了,算了,你們不知道算了。”

說著,路人就急匆匆走了,邊走還邊回頭看兩人。

唐千林看了一眼易陌塵,又看向遠處的一家店鋪:“走,去那裏問問。”

兩人來到店鋪門口,發現是一家賣熏醬副食的,唐千林也不先問什麽,一口氣買了不少的副食品,易陌塵付完錢之後,唐千林才問:“老板,有件事我打聽一下,我想知道那邊那棟洋樓,就是以前的31號的主人是誰?他賣不賣房子?”

那老板一愣,下意識掃了兩人一眼:“你們要買那棟洋樓呀?”

唐千林點頭:“有這個打算。”

老板皺眉,遲疑著什麽。

易陌塵此時趕緊道:“老板,過幾天,我家裏要請客,我能在你這裏預訂點熏醬嗎?”

老板立即展眉:“好好好,您要什麽?”

易陌塵道:“什麽都來一點吧,這是定金,我之後會派人來送單子。”

老板笑眯眯接過鈔票,這才道:“你們是不是被人忽悠了呀?這裏忽悠過好幾批從關內來的有錢人,沒住多久,都搬走了,然後又轉手賣給不知情的人。”

唐千林問:“什麽意思?那宅子裏發生過什麽?”

“那宅子裏鬧鬼呀,而且是一家子鬼,千真萬確的事情!”老板低聲道,“我可沒嚇唬你們,這條街上的人可都知道,那是正陽街出了名的凶宅。”

唐千林和易陌塵對視一眼,唐千林道:“能詳細說說嗎?”

老板往外看了一眼,招呼兩人往裏走,站定後才道:“以前呀,這裏住的都是老毛子,從開埠的時候這條街就有了,住的都是老毛子的有錢、有地位的人,有些人呢在這裏養小,就是在本地找咱們漂亮的姑娘養起來尋開心的,那31號裏以前就住著一個俄羅斯貴族。”

唐千林點頭:“然後呢?”

老板又道:“那老毛子在這裏找了個姑娘,很年輕,賊漂亮,最主要的是,那姑娘很聰明,那老毛子教她說俄語,她很快就能學會,教她畫畫,她也學得賊快!”

聽到“畫畫”這個詞的時候,兩人為之一愣,不由自主想到了之前在房間牆壁上作畫的夏霜。

老板說那老毛子似乎叫安東列還是什麽,總之那名字很拗口,而那個姑娘姓王,叫王落霞。

至於兩人是怎麽認識的,沒人知道,有人說王落霞是個流鶯,也有人說她曾經是個唱戲的。

老板囉唆地講述著他所知道的並不完整的事情,被唐千林打斷:“老板,我想知道,為什麽會叫凶宅?”

老板道:“那個老毛子和王落霞都死在那裏了,一起死的還有老毛子的原配夫人以及他的兩個孩子,一共五個人。”

易陌塵問:“怎麽死的?”

老板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這個案子當時轟動一時呀,後來這座宅子就天天晚上鬧鬼,大家都聽到有人用俄語和咱們說的話在那兒吵架,有男有女,還有孩子哭。”

唐千林問:“現在還鬧鬼嗎?”

老板道:“隔三岔五的會來那麽一回吧,我也不敢去仔細聽呀,多嚇人呀。”

易陌塵想了想道:“你說這個案子當時轟動一時,我是本地人,我怎麽不知道?”

老板道:“那都哪年哪月的事兒了,你我都沒出生呢。”

唐千林道:“謝謝老板。”

說完,唐千林轉身走了,易陌塵也道謝離開,老板還在後麵追問著什麽時候下單子。

回到那棟31號凶宅前,唐千林對易陌塵說:“你還記得先前我問夏霜姓氏的時候,她怎麽回答的嗎?”

易陌塵回憶了下道:“她說自己姓李,夫家姓王。”

唐千林道:“對呀,可這裏住的是俄國人,先前那老板說那女的叫王落霞。”

易陌塵看著唐千林:“老唐,你該不會真的認為夏霜是鬼上身吧?”

唐千林搖頭:“我說了很多次了,我從來不相信這種事,但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問題,你去給李雲帆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帶我們去警察署,查查當年留下來的舊檔案,說不定能查到什麽。”

李雲帆接到電話之後,很快趕來,兩人把事情簡單對他說了一遍後,李雲帆也不評價什麽,隻是領著他們去了警察署。

到了警察署,李雲帆直接亮了證件,其後的事情就變得順利多了,加上李雲帆認識警察署的署長,署長直接點頭叫一名警察帶他們去了舊檔案室。

帶他們去的是一個老警察,從年齡上來判斷早就應該退休了。

老警察開了半天鎖,都打不開,隻得一錘子砸壞:“多少年沒開過這間檔案室的門了,鎖都繡成這模樣了,哎,你們到底想找什麽呀?”

唐千林問:“我們想找關於科洛列夫街31號凶案的檔案。”

老警察一聽,抬眼看著唐千林:“你怎麽知道是凶案?”

唐千林反問:“什麽意思?”

老警察道:“這個案子是個疑案呀,一直沒破,你為什麽就知道是凶案?”

唐千林笑道:“前輩,既然死人了,不是凶案是什麽?”

老警察把門推開:“巧了,當年我師父就是查這個案子的,他給我說過,那是凶殺案,可當時誰也不相信他。”

李雲帆走進檔案室:“什麽意思?”

老警察走進檔案室,開始在布滿灰塵的架子上翻找,被嗆得連連咳嗽。

咳嗽了許久,老警察就將那檔案翻找出來了,遞給李雲帆:“檔案在這兒,我以前沒事還翻出來看看,以為自己年齡大點,就聰明點,說不定能知道是怎麽回事,誰知道不管過了多少年,我還是想不通。”

李雲帆也不看,順手把檔案給了唐千林,唐千林找了個角落坐下,翻開檔案就開始查閱起來。

易陌塵問那名老警察:“請問,為什麽那是疑案呢?”

“為什麽?簡單呀,死了五個人,家裏幹幹淨淨的,發現屍體的時候呢,都臭了,五具腐爛膨脹的屍體就擺在大廳正中央,你說詭不詭異?”老警察搖頭歎氣道,“而且死法也不一樣:老毛子呢是脖子摔斷死的;老毛子的原配夫人呢是中毒死的;倆孩子呢一個被打中了腦袋,另外一個脖子上被人割了一刀,失血過多而死;至於那個叫李落霞的呢,她是……”

就在此時,唐千林忽然站起來,看著檔案問:“前輩,她不是叫王落霞嗎?怎麽檔案上記載著她叫李落霞?”

老警察道:“這個呀,是我們後來調查才知道的,這女的呢,16歲就嫁了,嫁給一個姓王的男人,這男的不幹事,好賭,這女的就跑了,後來呢,她對外就稱自己姓王,叫王落霞,所以當時知道她的人,都認為她姓王,實際上她姓李,叫李落霞。”

老警察說完,易陌塵頭皮陣陣發麻,下意識看向唐千林,此時他第一反應就是——夏霜真的被鬼附身了。

如果不是被鬼附身,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件民間根本就無人知曉的事兒呢?

唐千林將檔案遞給老警察:“謝謝。”

道完謝,唐千林就徑直往外走,易陌塵和李雲帆趕緊追上去。

追到走廊上,李雲帆問:“老唐,你到底看出什麽了?為什麽一聲不吭就走?”

唐千林道:“沒什麽,我隻是不想再在那個疑案上花心思了。”

易陌塵不解:“不花心思怎麽能知道夏霜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唐千林道:“這麽說吧,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不管在夏霜身上發生了什麽,背後安排這一切的人,都是為了讓我們走進死胡同,偏離我們調查的方向。”

李雲帆和易陌塵對視一眼,李雲帆問:“為什麽要這麽說?”

唐千林道:“那本就是個疑案,已經過去幾十年了,我們再查也查不明白,就算查明白了,那就能解釋夏霜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嗎?不可能的。再說,其實這不算個疑案,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易陌塵忙問:“什麽解釋?”

唐千林邊走邊說:“先說死因吧,男主人被摔斷脖子而死,在家裏那種地方,會摔斷脖子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在樓梯;而女主人是中毒而死;兩個孩子,一個頭部被重擊,另一個被人割了脖子,手法殘忍。”

易陌塵問:“對了,王落霞,不,李落霞的死因是什麽?”

唐千林道:“這就是我認為的重點,在檔案上記載著李落霞被打得麵目全非,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

李雲帆聽到這兒,停下腳步說:“我有個推測了。”

唐千林道:“說來聽聽,看看我們是不是想到一起了。”

李雲帆開始講述他的推測:“我想,應該是女主人來到哈爾濱,發現了李落霞,但男主人不肯與李落霞分手,而李落霞此時才發現男主人原來已經結婚,還有孩子。三個人便產生了爭執,女主人也不肯離開,李落霞惱羞成怒,趁夜殺死了兩個孩子。”

易陌塵打斷他:“等等,這就不對了,為什麽一個孩子是被重擊而死,另外一個是被割了脖子呢?李落霞為什麽殺害兩個孩子要更換不同的凶器呢?”

李雲帆道:“也許兩個孩子分別在不同的房間內,李落霞就地取材吧。”

唐千林不做評價,隻是道:“你繼續。”

李雲帆繼續道:“孩子死後,被男女主人發現,為了替孩子報仇而攻擊李落霞,在這個過程中,李落霞把男主人從樓梯上推下去摔斷了脖子,但自己也最終被憤怒的女主人打得麵目全非,李落霞死後,女主人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於是把屍體搬到大廳,然後服毒自盡,我這個推測合理嗎?”

唐千林搖頭:“接近了。”

李雲帆皺眉:“什麽意思?”

“我認為你隻是說對了一部分,你之前所說的女主人發現男主人金屋藏嬌,李落霞發現男主人結婚有孩子,我也認同,但之後的事情應該是,李落霞首先是毒死了女主人,然後被男主人發現,男主人很是憤怒,就找李落霞報仇,誰知道被李落霞推下樓梯摔斷了脖子。”唐千林說完,繼續往前走,等著兩人提問,因為他知道,先前在自己的推測中還有兩人不明白的地方。

李雲帆追問道:“老毛子人高馬大的,李落霞一個柔弱女子,怎麽把男主人推下樓呢?”

唐千林解釋道:“所以,在場還有一個人,就是這個人失手將男主人推下樓了。”

易陌塵此時道:“我明白了,是李落霞的以前的男人對不對?”

唐千林搖頭:“不合理,首先如果李落霞能和這個男人合力幹這種事,說明他們之間有感情,有感情她為什麽還要跑?另外,如果真的是合力幹這種事,那麽他們肯定會有更好的計劃,可以一次性殺死俄國人一家,而不需要這麽麻煩。”

李雲帆點頭:“有道理,你接著說。”

唐千林又道:“第六個人,不是男人,是女人。”

易陌塵納悶:“女人?為什麽是女人?你是說那個俄國人養了兩個小的?”

唐千林搖頭:“不會,如果他養了兩個小的,這兩人還能和平相處,又怎麽會起心殺死女主人呢?我想,這個女人,應該是俄國人請來的女傭。”

李雲帆和易陌塵異口同聲道:“女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