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步入地獄

看著在那兒挑選武器,準備大幹一番的慶氏兄弟,李清翔微微搖頭,看了一眼唐千林,對慶全道:“咱們既然一起搭夥做買賣,還是定幾條規矩吧。”

慶全瞟了一眼李清翔,拉開步槍的槍栓往裏麵瞅著:“行呀,前輩您說,定什麽規矩?”

李清翔道:“咱們互相不認識,一起搭夥一起走,未免會出現些矛盾,要不這樣吧,咱們分成兩個組,我和唐兄弟一組,你們兄弟倆一組,你看如何?”

慶全聞言,雖然心裏不情願,但還是隻能點頭,畢竟這樣一來,他要想對李清翔和唐千林下手就有些麻煩了。

雖然在弟弟慶宇跟前,慶全是個智者,心裏主意又多,又有能耐,實際上隻有他自己很清楚他們兄弟倆有幾斤幾兩。

就拿所謂的“慶氏兄弟”這江湖名號來說,都是兩人花錢找江湖上的混混兒把消息散出去的,雖說早年兩人的確跟著一位地師學了些風水術,但都隻是皮毛,要在江湖上行走卻遠遠不夠,於是這兩人開始到處招搖撞騙,同時用騙術把自己包裝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慶全尋思了一會兒,又問:“前輩,既然分組了,那就應該分個前後,咱們兩組人誰先誰後?”

李清翔嗬嗬一笑:“這事你定。”

慶全不假思索道:“那前輩你們先請。”

唐千林在一旁從頭至尾一句話不說,但心裏很清楚慶氏兄弟在盤算什麽。

李清翔抱拳道:“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李清翔向唐千林示意,兩人離開了宅子。

兩人走後,慶宇立即湊近慶全道:“大哥,為什麽讓他們先去呀?他們要是搶先了,我們怎麽辦?”

慶全不耐煩道:“說你傻你還不承認。你真以為這一趟是好差事?你沒聽見嗎?日本人自己都折損了好幾批人手,下麵必定是危險重重,讓他們先走,那叫蹚雷。”

慶宇這才恍然大悟:“大哥高明。”

離開宅子走在街頭的李清翔和唐千林卻發現街頭毀壞得很嚴重,就像是整條街都被人打劫了一樣。

“那邊有個人。”唐千林看到街邊躺著一個穿著棉襖的人,於是上前查看。

他上前查看屍體的同時,和李清翔一樣將手槍握在手中,同時上膛。

唐千林查看了一番後,扭頭看著正在一旁警戒的李清翔:“死了,至少死了一天了。”

李清翔看著屍體道:“查看一下是怎麽死的,有沒有明顯外傷。”

唐千林點頭,翻過屍體,一眼就看到被鮮血染紅的前胸:“致命傷應該是在胸口。”說著,唐千林從袖筒中抖出像是匕首,卻又比匕首略小的刀刃來,割開了那人的胸口衣服,“胸口被人亂刺了數刀,下手的人非常狠,出手就是殺招,沒有留任何餘地。”

李清翔卻是看著他手中的那刀刃:“你手裏的是藏鳳刃吧?”

唐千林點頭,收起藏鳳刃,這種兵器屬於腕刃,有一個機關扣在手腕之上,危機時刻可以將藏鳳刃發射出去,也可以作為近身搏鬥的兵器使用。

唐千林道:“前輩,看樣子這裏發生的事情遠比那個樸秉政所說的怪異。”

李清翔看著街頭道:“小心為上,我們先去那個居酒屋再說。”

兩人大步離開的時候,慶氏兄弟悄悄跟在後方,等兩人走遠,也簡單查看了下屍體,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後,趕緊疾步追趕李清翔兩人。

與此同時,易陌塵和小田君正守在高燒的唐子程床旁,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小田君雖然用盡辦法在控製孩子的體溫,但也僅僅隻是維持而已。

易陌塵掏出懷表,問:“你給我說實話,這孩子還能堅持多久?”

小田君如實回答:“雖不說他的體質,但就現在他的狀態來說,隻能堅持三天。”

三天?易陌塵眉頭緊鎖,三天之內李清翔能脫離控製回到這裏來救唐子程嗎?

而身在保安局中的李雲帆則抽空去了一趟關北鶴的辦公室,他試圖從關北鶴處入手,如果這個地方保安局局長能出麵,把兩位同誌從秘搜課手中弄出來,脫離樸秉政的控製,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李雲帆站在窗口,端著茶杯看著樓下:“局長,樸課長還真有本事呀,一個朝鮮人,來咱們這兒沒多久,就破獲了這麽大一起案子,厲害。”

“厲害?”關北鶴不屑一笑,“你真覺得他厲害嗎?”

李雲帆扭頭看著關北鶴:“什麽意思?”

關北鶴放下茶杯:“他一個朝鮮人,在這裏沒有任何人脈,也沒有自己的密探和情報渠道,他僅憑運氣就能抓到那兩個共黨?”

李雲帆坐回辦公桌前:“局長的意思是?”

關北鶴笑道:“誰把他弄到咱們這兒來的?”

李雲帆道:“三宅將軍呀。”

關北鶴點了下桌子:“這就對了,還不明白?”

李雲帆故作恍然大悟:“你是說,線人和線報都是關東軍特種情報部提供的?”

關北鶴肯定地點點頭:“三宅將軍之所以把他調來,就是因為對咱們不信任,但是他一個朝鮮人來滿洲國,突然坐上這個位置,肯定會不服眾,所以,提供線人和情報,幫他建功立業。”

李雲帆此時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關北鶴是不是知道樸秉政也把他列為懷疑對象之一呢?

按照關北鶴的脾氣,如果知道被列為懷疑對象之一,肯定會質問樸秉政,甚至會主動上報監察廳,但他現在的語氣卻如此心平氣和,這就說明,他並不知道這件事。

也許讓他知道了,對自己有利。李雲帆打定主意之後,隻是尷尬地笑笑,也不再說什麽,一直保持著沉默。

隨後,李雲帆起身:“局長,到時間了,我該回去了。”

關北鶴有些奇怪:“再坐會兒呀,著什麽急啊?怎麽,樸秉政還限製你們的活動?”

李雲帆搖頭:“不是,謝謝局長關心。那什麽,有機會,您還是想辦法把我調回來吧,我其實今天來找您,就這件事。”

關北鶴指著椅子道:“坐下,好好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李雲帆坐下,長歎一口氣,還是不說話,隻是搖頭。

關北鶴看著他,奇怪地問:“你小子到底怎麽了?有話快說,還把我當外人是吧?”

李雲帆看了看周圍,又起身走到門口聽了聽,這才走回來,一臉為難地指著自己的耳朵。

關北鶴明白他什麽意思:“坐下吧,隨便說,我這裏沒有竊聽器,我好歹是一局之長。”

李雲帆壓低聲音道:“局長,樸秉政之所以要抓獲那兩名共黨,主要原因是他要挖出在咱們保安局的奸細。”

關北鶴皺眉:“保安局的奸細?咱們這兒的?”

李雲帆使勁點了下頭:“沒錯,就是咱們這兒的。”

關北鶴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在拉瓦斯酒館喝酒的事嗎?”李雲帆故作神秘,“其中一個共黨當晚在那裏與奸細接過頭,這是樸秉政親口告訴我的。”

關北鶴立即意識到是怎麽回事了,但他沒有繼續往下問,而是說:“被捕的共黨交代了?”

李雲帆搖頭:“被捕的共黨一個字沒說,樸秉政之所以知道,就是那個所謂的線人提供的消息,但那個線人估計不知道奸細的名字,隻知道在那兒接過頭。”

關北鶴笑了,靠著椅背道:“我知道了,你被懷疑了吧?”

李雲帆心頭一驚,他原以為關北鶴會直接認為三個人都被懷疑了,沒想到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卻直接把問題推到自己的身上,讓自己下麵的戲沒法接著演了。

李雲帆隻得點頭道:“對,我被懷疑了。”

關北鶴點頭,又問了一句:“隻有你被懷疑了?”

李雲帆隻是笑笑沒說話,他知道,自己不能直接說出來,那顯得太刻意了,他此時隻能保持沉默,讓關北鶴自己去猜,隻有猜測才能讓人產生更多的懷疑,而懷疑則會導致無窮無盡的矛盾。

他現在就是希望關北鶴和樸秉政之間產生矛盾,這樣才有利於自己接下來的安排。

李雲帆起身:“局長我先走了,下回有空聊。”

關北鶴點點頭,沒有再挽留李雲帆。等李雲帆離開辦公室之後,關北鶴這才起身,端起茶杯坐在了沙發上慢慢地品著。

茶的味道有些澀口了,按照平時他肯定倒掉重新換一杯,但今天他沒有,因為他現在的心理狀態和李雲帆所設想的一樣,他意識到李雲帆的吞吞吐吐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那晚在酒館的三個人都被懷疑了,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關北鶴很清楚地知道,懷疑的重點應該在錢斯年和李雲帆的身上,但自己如果也被懷疑了,會不會牽扯出其他的事情來?

關北鶴心中擔憂的事情,隻有他自己才清楚,他在保安局苦心經營數年,不能因為一個樸秉政就毀於一旦,所以,他勢必要從那兩個被捕的共黨處下手,先行挖出奸細,把這個功勞搶過去,讓樸秉政在日本人跟前顏麵盡失。

到時候,就算樸秉政依然是秘搜課課長,那在自己麵前也會低人一等。

打定主意後,關北鶴這才起身,把茶水倒進花盆中,慢吞吞地給自己重新倒上了一杯茶。

他希望以後的保安局,就像這杯新泡的茶水一樣,充滿清香,絕不澀口。

那間已經破爛不堪的居酒屋內,沒有一件東西是完好的,滿地都是粉碎的器皿,桌椅板凳也全都碎了,而且四處都是凝固的血跡。

“這裏發生了一場惡戰。”唐千林在居酒屋大堂內走了一圈,來到一直靠著櫃台而站的李清翔身旁,“翔爺,您怎麽看?”

李清翔道:“我不怎麽看,我也不想看,我現在就想知道那個洞在什麽地方,裏麵有什麽,趕緊查清楚,然後好回去救你兒子。”

唐千林點頭道:“謝謝翔爺。”

李清翔歎氣道:“一個大男人獨自帶大一個孩子,我理解這其中的酸楚,不容易呀,特別是這孩子長大之後還不成器,當了漢奸。”

唐千林知道李清翔指的就是李雲帆,可他不能解釋,因為李雲帆既然沒有對自己的親爹坦白自己的身份,必定是有他的理由。

不過,他還是想幫幫李雲帆,於是他說:“依我看,李科長是個好人,他應該是有他的難處吧。”

李清翔不屑地一笑:“是呀,所有漢奸都這麽說的,自己有自己的難處,哎,南京那個汪精衛不是也這麽說的嗎?說自己是曲線救國,要全國上下理解他的難處,用這麽冠冕堂皇的狗屁來糊弄人,除了秦檜之外,就隻有他了。”

唐千林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他隻得道:“走吧,去廚房。”

兩人走進廚房的時候,就清清楚楚看到被搬空的廚房中間有一個被人工挖開的洞穴,表麵那一圈被人刻意挖大了,中間有一個類似井口的洞,洞壁之中鑲嵌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

李清翔蹲在那兒往下看著,從旁邊撿起了一塊石頭扔下去,許久才聽到輕微的聲音傳上來。

“至少有十來米。”唐千林聞聲道,“太深了。”

李清翔指著旁邊打在地麵用來固定繩索的柱頭道:“日本人之前派了五批人下去,所有準備工作很充分,咱們現在隻需要往下去就行了。”

唐千林站在那兒不發一語,李清翔則在旁邊檢查著繩索,回頭的時候發現唐千林依然站在那兒呆呆地看著,於是問:“你在想什麽?”

唐千林隻是簡單地說了兩個字:“聯係。”

李清翔疑惑:“什麽聯係?”

唐千林看著他道:“所有事情的聯係,但是連不上。”

李清翔搖頭:“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趕緊下去吧。”

唐千林從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一張黑色的麵具遞給李清翔:“戴上這個,萬一下麵有毒氣就麻煩了。”

李清翔拿過那麵具,看著上麵那些奇怪的暗紋,苦笑道:“鳳麵,上次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唐千林知道,李清翔上次肯定是從二師父那裏看到鳳麵的,這種鳳麵是特製的,用沉香木配置中藥泡製而成,用於避毒驅煙,作用和現在的防毒麵具類似,隻不過使用數量有限,在較為正常的環境下可以使用十次,在特別惡劣的環境下隻能使用五次,如果按照時間來算,就是一天和半天的區別。

同時,唐千林還猜測著李清翔和二師父之間的關係,看樣子沒那麽簡單,二師父終日蒙麵,是不是也與他有關呢?

李清翔綁好繩索,就在準備下去時,唐千林攔住他道:“前輩,還是我先下吧。”

雖然李清翔知道那是關心,但認為畢竟自己的資曆和江湖地位擺在那兒的,當即就不滿道:“滾犢子,翔爺我開始在這種地方摸爬滾打的時候,你小子還在穿開襠褲呢。”

唐千林隻得笑道:“行,那您先下。”

李清翔緊了緊腰間的繩索:“下去之後,聽我指示行動,出發!”

李清翔瀟灑說完,拉著繩子就往下走,誰知道腳下一滑,整個人帶著一聲淒慘的哀號直接滾了下去。

“前輩!”唐千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繩子。

下方的李清翔懸在那裏雙腳亂蹬著,好一會兒才踩穩洞壁,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唐千林關切地看著李清翔,而李清翔則尷尬地維持著那個姿勢,好半天才咳嗽了一聲,嚴肅地抬起頭來道:“不錯!”

什麽玩意兒不錯?剛才都快摔死了,還說不錯?唐千林一愣,不明白李清翔在說什麽。

李清翔一本正經道:“我剛才是故意考你的應變能力,你過關了,趕緊下來吧。”

唐千林忍住笑,知道李清翔好麵子,趕緊背上行囊,抓著旁邊的繩子踩著邊緣慢慢滑下去。

滑下去的同時,唐千林把日本人提供的手電筒打開,往下照著,想看清楚下方黑暗中是否有其他的東西,也想探知洞穴的深度,誰知道手電筒剛打開,晃動下去的時候,李清翔忽然道:“把手電筒移回去,移到剛才的位置上。”

唐千林不知道剛才的位置指的是哪裏,隻得將手電筒按照先前晃動的方向慢慢移動著。

等移到一半的時候,李清翔指著道:“就這兒,別動,千萬拿穩了。”

唐千林用手電筒照著李清翔所指的位置,李清翔則握緊繩子,踩著洞壁慢慢挪過去,仔細看著。

李清翔湊近仔細看著那些奇形怪狀的石頭,半天終於肯定道:“這是咒石。”

唐千林疑惑:“咒石?這種東西不是古墓裏才有嗎?”

李清翔搖頭道:“這種咒石和古墓中那種咒石完全不一樣,實際上屬於火山岩的一種,在薩滿教中,這種咒石曾經傳說可以增強祭司的法力,一個祭司擁有的咒石越多,證明他的地位就越高,法力也越高。”

唐千林看著下方道:“這麽說,這下麵是薩滿教祭司的墳墓?”

李清翔回道:“的確是這樣,但我聽過一個說法,說咒石要跟隨祭司從生到死,而這裏如此多的咒石,我懷疑這下麵是一個大祭司的古墓。”

唐千林搖頭道:“可是,沒有聽說過薩滿教有井葬的習俗呀?”

李清翔道:“既然誰都不知道,那麽隻能靠我們的雙眼去證實了,如果是,那將是一個巨大的發現,不過……”

李清翔說到這兒,抬眼看了下洞口的方向,唐千林意識到了什麽,指了指下麵,然後與李清翔一起順著繩索往下滑動。

此時的洞穴邊緣,悄悄尾隨而來的慶氏兄弟正蹲在那裏偷聽,慶宇想要探頭去觀望,被慶全一把拽了回來。

慶宇剛要說話,被慶全一把捂住嘴。

過了許久,慶全聽到下麵沒動靜了之後,這才鬆開手,但依然壓低聲音對慶宇說:“你是不是傻?安靜點,聽聽他們說什麽,然後思考咱們應該怎麽做。”

慶宇點頭:“哥,那他們說的薩滿是啥玩意兒?”

慶全還算有點見識:“知道跳大神不?就那個。”

慶宇想了半天:“可是那是跳大神呀,不是什麽玩意兒薩滿。”

慶全也是一知半解,不耐煩道:“一兩句話給你說不清楚。”

慶宇愣愣地回應:“那你多說幾句唄,不就解釋清楚了?”

慶全一巴掌拍在慶宇的腦袋上:“以你的智商,我很難給你解釋,趕緊的,下去吧。”

再說已經差不多接近洞穴底部的唐千林和李清翔兩人此時聞到了一股特別怪異的氣味。

雖說兩人已經戴上了鳳麵,但那種氣味依然透過麵具鑽進了鼻孔中。

“什麽味道?”李清翔不像唐千林那樣調整著呼吸,反而是使勁聞著,“像是什麽東西放潮了,但聞著又有點甜。”

李清翔剛說完,手電筒就找到了下方井壁上緊貼著的一套日軍士兵的軍服。

唐千林詫異道:“怎麽會有軍服在這裏掛著?”

李清翔用鼻子聞了聞:“氣味就是從那套軍服裏傳出來的,你別動,我過去看看。”

唐千林卻製止李清翔道:“前輩,這種小事還是交給我來做吧。”

唐千林知道李清翔要麵子,他要是以關心的語氣說,相反會讓李清翔以為是看不起他。

李清翔掏出槍道:“行,你去吧,我幫你看著。”

唐千林抓著繩索,踩著洞壁慢慢挪過去,越靠近軍服就越能聞到那股奇怪的氣味,但因為有鳳麵的關係,加上已經隔了這麽久,自己都沒有異樣的感覺,所以這種氣味應該沒有毒。

李清翔在另外一側問:“發現什麽了嗎?”

唐千林搖頭,掏出藏鳳刃慢慢去挑那衣服,剛挑開一側,就看到衣服中掉出一塊東西在那兒晃動著,等他看清楚了之後才發現,那是一隻人的手掌!

唐千林愣住了,沒明白怎麽回事,但同時也發現手掌上有一種透明的黏液,就是這種黏液將這套軍服粘在了洞壁之上。

“奇怪,這是什麽東西?”唐千林有些搞不明白了,他用手電筒慢慢照射在軍服之上,仔細查看著,看了半天之後,他終於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這不是什麽單純的軍服,而是一個不知為何失去了頭顱,但軀體皮膚還完整保留下來的日軍士兵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