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眉目
麵館。
雷昀與陳曦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微微一笑點點頭，而後默契地再次起身到門口說話。
“我剛才想到個問題......”異口同聲。
“你先說。”陳曦笑著聳聳肩。
“嫌疑人......身著優衣庫、美津濃等日係服飾，所以，有沒有可能手機也是日係？”雷昀托著下巴頦說道。
“對，我也這樣想，他很可能哈日傾向或者習慣。”陳曦點點頭。
這時，雷昀手機響了，收到呂振華發來的那條“守護姨夫的微笑”截圖短信。
“平井一夫？號碼......517？同一人發的。”雷昀皺了下眉頭。
“應該是提示。”陳曦看向雷昀。
“對，索尼！”雷昀呼了口氣。
“索尼手機......背部指紋解鎖......背部弧麵......深綠......”
陳曦自語著，用手機快速搜索著關鍵信息。
片刻之後，她把手機屏幕展示給雷昀，點點頭說：“應該是這款，索尼XZ2。”
“上市時間？索尼手機......很小眾吧？”雷昀急切問道。
“今年4月份上市，”陳曦翻到詳情頁麵，點點頭說：“對，可以說是小眾，銷量很低，然後你的意思......”
她抬頭看向雷昀。
雷昀抿了下嘴唇，沉吟說：“川海這邊有索尼旗艦店，但......他也有可能通過電商平台購買，不過......”
“對，感覺從旗艦店購買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至少極有可能去過。”陳曦點點頭，接過話茬。
“原因有兩點：一，因為在這款手機上市之前旗艦店應該就有樣機可以先行體驗，所以他可能去過，售後、延保等服務這些通過實體店也更方便一些；二，他既然給了提示，我想......應該是相對來說比較容易查到的購買途徑。”
“另外，他......應該在經濟方麵還不錯，不需要等到電商平台做促銷折扣，第一時間入手才是他主要考慮的。”
雷昀點頭示意讚同，快速編輯短信將情況發給呂振華。
“平井一夫......索尼......手機......”
辦公室，呂振華正翻找著某電商網站的手機專欄。
他看了一眼雷昀發來的短信，咂嘴笑了一下，回頭瞅了一眼電腦屏幕，而後編輯短信回複。
“你跟雷昀聯係，配合他......”
他又給董開平去了個電話。
麵館，雷昀正往屋裏走，龐偉打來電話。
“老大，查到了！你猜啥牌子？嗨，這孫子......”電話那頭，龐偉興奮地咋呼。
“已經知道的，行，先這樣。”
雷昀說著便掛了電話。
“喂喂喂，掛了？就這樣？我暈，白費我半天工夫？存心折騰人？”
“重案組”辦公室，龐偉自言自語絮叨著，鬱悶得直翻白眼。
“在哪？呂隊安排......”
緊接著董開平又打了過來。
“這樣，你們直接過去，我跟陳曦稍後就到。”雷昀說道。
熊二見雷昀掛了電話，急忙插話問道：“查......查到了？這就去逮他？”
“不該問的就別問，”雷昀擺擺手，然後問道：“還沒問完，你再想一下，那人還有什麽特征？比如......手？”
因為要急著趕過去跟董開平匯合，沒時間再“循序誘導”熊二慢慢回憶，所以便直接給了點提示。
“手？他的手怎麽了？”熊二一臉茫然。
“是我問你吧？”雷昀有些哭笑不得。
“對對對，你問我，可我想......想不起來了啊，您別逼我，我再使點勁......”
熊二連忙點頭附和，抓耳撓腮、齜牙咧嘴，看上去確實在使出吃奶的勁來苦苦思索。
“就這樣吧。”陳曦搖頭笑笑，看向雷昀。
熊二這不靠譜的記憶力，間歇性抽風，鬼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靈光一閃”，搞不好又是有生之年係列。
“等......等會！好像......對！他左手......中指？不對，好像是食指，對，沒錯，他掏出錢往櫃台放的時候，我瞅到他......他不是帶著手套麽？食指那根套......手套是癟的，對，小半截癟了吧唧的，一個指頭肚多點？殘疾人吧？”熊二噌的一下跳了起來，大喘氣喊道。
雷昀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錯，行，忙吧。”
“行......行了？你不會是......早就知道了吧？”熊二瞪眼懵住了。
“等你的麵館開業，我給你送個花籃。”
雷昀點頭笑笑，又擺擺手跟探出腦袋的熊達打了個招呼。
索尼旗艦店在科技街那邊，十分鍾路程。
董開平跟警員小宋已經趕到，正在辦公室跟店長詢問情況。
“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雷隊，年輕有為吧？然後這是陳......法醫。”
董開平一瞅到雷昀跟陳曦走了進來，便調侃說道，不過他一瞧到陳曦冷起來臉，也就沒敢“作死”拿她開涮。
“喔，雷隊你好。”
店長是個中年禿頭，急忙躬身朝雷昀伸過手來，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搖晃。
“你好，不是，解釋一下，我就一新人，雷昀，不是什麽雷隊。”雷昀無奈地解釋著，硬著頭皮把手抽出來。
“不是？不可能吧？肯定是您謙虛。”那店長瞪眼楞了一下。
“括弧，未來的，很快的事。”董開平嘿嘿一笑。
“喔，那就提前恭喜了，”那店長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而後又擠出一臉微笑看向陳曦，伸過手來，“您......真是法醫？很高興認識......”
陳曦抱著膀子，壓根就沒有伸手的意思，冷聲說了一句：“是，法醫，我剛解剖完一具屍體，還沒來得及洗手，所以......”
“呃......”
那店長急忙把手縮了回去。
雷昀搖頭笑笑，看向董開平問道：“董哥，情況怎樣？”
“我們也剛到，這不，剛介紹完情況。”
董開平聳聳肩，看了一眼那店長。
“肯定是全力配合啊，可是......能稍微具體一些不？雖然購買這款手機的顧客不算多，可還是有些的，咱們川海這邊推廣還是不錯的，嗬......不是說我的功勞，事實嘛，畢竟兩三個月的時間了，然後監控就能存半個月的，其它登記信息方麵......也不一定全啊，得，幹脆我全給你們找來，這樣行吧？”
那店長聲情並茂說著，抑揚頓挫附帶手勢比劃。
“行，先查查看。”董開平不耐煩地擺擺手。
“這樣，你先調取四月份的資料，特別是XZ2剛上市那幾天的，另外，他左手食指部分缺失，工作人員或許會有些印象。”雷昀補充了一句。
“咦？好像還真有那麽個人，就前幾天還來過？上周......二？對，周二，這事我記得很清楚......”
那店長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後又開始“演講”。
“請先調取資料，謝謝。”陳曦冷聲打斷了他的絮叨。
“喔，對，輕重緩急，回頭再細說。”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風風火火離開辦公室。
“領教了吧？那會我剛一提到那款手機，他就吐沫星子橫飛給我介紹了半天，機關槍似的，嗬，想插話打斷都插不進去，還TMD攥著我的手使勁揉搓，靠，真想一腳踹他一邊去......”
董開平攤攤手，苦笑說道。
“節哀，也許人家單純是熱情而已，是你思想不純潔。”雷昀調侃道。
他這才回過味來：那會董開平把他介紹成“雷隊”，並不是因為呂振華的安排而不滿、“吃醋”，而是蔫壞的一招“禍水東引”，為的就是把那店長的火力轉移到他身上來。
“總算有點眉目了，為了案子，其實董哥你出賣一下......你懂的，也是值得滴，回頭呂隊說不定獎勵你一朵大紅花。”邊上的小宋壞笑挖苦。
董開平朝他翻了個白眼：“你怎麽不獻身？滾，我還是有節操、有底線的人，再說，當著陳曦的麵呢，正經點行不？齷齪......”
又相互調侃了幾句，他猛然皺起眉頭：“這事......挺邪乎，怪怪的是吧？心裏感覺還是沒底。”
屋裏瞬間靜了下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是，但現在也隻能沿著這條線查下去，至於結果怎樣......”雷昀搖頭苦笑一下，呼了口氣，又說：“我感覺......應該會有一個所謂的結果，我是說對於前麵兩個案子，至於‘淩遲案’......就很難說了，懸。”
現在就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四條短信給了指向或者說暗示，刑偵隊不得不沿著這些線索來調整偵查工作，而關鍵是現在無法弄清楚那些短信的真正用意，“善意”的幫助？還是誤導、拖延時間？
雷昀也理解董開平的擔心--雖然現在看似取得了一些進展，距離鎖定嫌疑人身份隻有一步之遙，可是然後呢？
鎖定嫌疑人身份僅是偵破的一步，雖然很關鍵，但並不代表一定可以緝拿歸案。
就怕剛有點進展卻又戛然而止，又陷入僵局。
“理由？”董開平一挑眉毛，搖搖頭歎了口氣說：“反正我現在感覺腦子不夠用的，頭疼，說實話，我真懷疑那孫子就是個神經病。”
“經常用腦多喝六個核桃。”小宋“關切”地來了一句。
董開平正要反譏小宋，雷昀憋住笑擺擺手說：“我感覺他......這個他並不一定是一個人，也可能是兩個人，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有些著急，對，反而他急切希望我們查到些什麽，甚至......他可能希望案子快些了解。”
“當然，是在某種程度上的了解，所以，會有結果的，隻不過得打上引號。”他又補了一句。
“是，同感。”陳曦點點頭。
“呀，你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呀！”董開平擠眉弄眼賤笑，一瞅到陳曦又冷眼盯著他不放，急忙扯回話題，看向雷昀聳聳肩：“我說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麽繞？費腦子啊，簡單表達意思不好麽？”
“聽不懂那是你理解能力的問題，跟表達無關。”
還沒等雷昀開口，陳曦便嗆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