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陪她長大，也不錯
蘇瑾笙和黎傾城的愛情故事，無非就兩個字，遺憾。
那一刻，溫之遇在想，他不想此生也有遺憾，於愛情。
說到遺憾，他對於慢慢有過。
看到她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時，他很難受。
一直不懂為什麽會難受，到底在難受什麽。
而後，冷靜下來，他才後知後覺，那種難受，是遺憾。
遺憾她還是隻是個小屁孩，遺憾他一開始所有的計劃也隻好作罷。
當初以為她21歲，也即將麵臨畢業。
他可能真的被於慢慢給迷了心竅了，當時的想法就是，或許可以等她畢業了，就結婚。
畢竟他也老大不小了。
而且，她讀的專業是英文，如果她願意出國發展，當然是好的，如果想留在國內發展，他也沒關係，可以給她時間去打拚自己的事業。
所以在得知於慢慢的真實年齡過後，不僅是被欺騙的惱怒，還有無力的遺憾感。
十八未滿，如夢似幻的年紀。
還未經曆社會和現實的折磨，美好又純澈。
而且這麽稚嫩的她，比她大了十歲的他，還真不忍心孰渡。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甚至充滿著無數種可能性。
他覺得她不應該為別人而活，她應該為自己活，她該有屬於自己的人生目標與規劃。
他顧慮多是真的，無私還真不見得，他向來自私也隨心所欲，認準了的東西，絕不會鬆手。
可這於慢慢倒是有本事，讓他甘願放棄。
他隻是不想她將來會後悔。
所有人都認為，他棄商從醫是為了方悅。
隻有他自己清楚，並不是。
從小到大，父親對他的期望很高，什麽都要他做到最好，也經常將一句話掛在嘴邊：如今的一切都是替你打拚的，你可不能讓我失望。
久而久之，他最初的夢想也隻能埋在心底，將繼承家業當成了一種使命。
為了父親，再不喜歡也咬牙忍著，讀金融專業時，他每一天都在後悔。
借方悅出事的噱頭，他轉了醫學係，做自己想做的事，穿自己夢想的白大褂。
所以，對於於慢慢，他自然而然選擇了站在一個過來人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
當初，唐詞問他，有多喜歡於慢慢。
說不喜歡於慢慢是假的，但要論多喜歡，他也不清楚。
在他印象裏，他的曆任女朋友們，都沒有多喜歡，他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的情感有所保留。
所以唐詞那個問題，他還真答不上來。
為了堅定自己放棄的想法，他認同了唐詞的說法：沒多喜歡就別耗著她。
回美國去，的確是有點逃避的意味，想給彼此一個冷靜思考的機會。
本來離開那天，他內心平靜一片，無波無鱗。
於慢慢突然跑來，告訴他，他早已忘記的初遇，還留下了寫著意義重大的三行情書來表明她堅定不移的態度。
所有的平靜，全然被打破。
她哭著求他，那一瞬間，他TM想把她狠狠抱在懷裏，甚至帶她一起走。
最後理智拉住了他瘋狂的念頭。
回到美國，積攢已久的工作忙得他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但見鬼的是，隻要他一有時間休息，閑下來，她的臉，一顰一笑，揮之不去的在眼前轉來轉去。
百忙之中也依舊等來自她的電話，或者等她再問一句：溫醫生，你能給我個機會嗎？
他覺得他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好，等你。
然而，這半個多月，沒有她的音信。
失落中也隱隱慪了氣。
他就不該對一個小屁孩所謂的喜歡太當真。
認清自己對於慢慢的感情除了在葬禮上，還有在江邊目睹她和唐詞接吻。
他連夜趕回蘇城，下了飛機就去了葬禮，滿腦子都是於慢慢，突然想起了她說的初遇。
於是他去了川楊江，結果好死不死看見了那一幕。
說著為他而活的人，說著一直等他的人，居然在跟別人接吻？？
原來這半個月不聯係他，是因為跟別人在一起了？
這個認知，讓他除了生氣，還生平第一次，產生了危機感和恐慌，怕這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屁孩真的投入別人的懷抱了。
可他這人，生來就討厭被操控被束縛，他打心底反感這種因為愛情引起的反常情緒。
就在看到她紋身的前一秒，他還在想，算了，她愛喜歡誰喜歡誰。
可這於慢慢，可能是上天專門派來折騰他的，讓他的情緒坐過山車似的，一會兒上一會兒下。
所以在看到她紋身時，當下心裏就有一個聲音，去他媽的年齡差，去他媽的顧慮。
不管怎麽樣，於慢慢隻能是他的。
這個無知愚蠢但又真誠的小屁孩，他要和她在一起。
陪她一起長大，聽起來還不錯。
*
溫之遇想通過後，感覺壓在心口多日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下，渾身輕鬆無比。
他收緊了攬在她腰上的胳膊，將她緊緊扣入懷中，彎下身，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整個人籠罩在她身上。
他雖然已經克製，可是他的重量靠在她身上，她還是有些承受不住，腿都有些發軟，身體晃了幾下。
不過沒有吭聲，任由他靠著。
甚至她順其自然的以為他是因為朋友的去世而傷感。
於慢慢抬起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的輕拍安撫著，“溫醫生，不要難過哦。”
溫之遇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沒回答。
傷感肯定是有的，但做醫生這麽多年，早看慣了生老病死，他看得很開。
他微微側目，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斑斑點點，嘴角淺淺彎了彎，在她耳邊呼氣，“於慢慢。”
於慢慢顫栗了下，縮了縮脖子，想躲開。
但溫之遇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抬了抬下巴，更加貼近，讓她無處逃遁。
那一霎那，於慢慢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聲音都顫得不行：“.....你幹嘛？”
艸！！！！
於慢慢哪受得了這個！小腿肚子都在抖，“你別......”
“你多高？”
突然的問題讓於慢慢一愣，“我.....”
剛發出一個音節，他又問得更直白了些：“一五幾？”
“......”
於慢慢露出了一個禮貌又不失尷尬的笑，但又咬牙切齒：“我有一米六好嗎！！！”
“說實話，又不會嫌棄你。”他其實這樣靠在她身上，特別累，才發現，她簡直比平常看起來還矮，但是累歸累，還是不舍得放手。
“！！！”嗬嗬嗬。
於慢慢氣笑了。
“四舍五入，的確是一米六啊！”
溫之遇被她這說法給逗樂了。
又抱了會兒，看了眼手表，快十二點了。
這才鬆開她，轉了轉酸累的脖子，“去洗澡，你身上的油煙味兒太重了。”
“.....”那你還抱這麽緊，聞著不難受？？？
於慢慢“哦”了聲，上樓了。
溫之遇也進了主臥的浴室洗澡，行李都放在酒店，家裏沒有他的衣服，所以他洗完澡隻能穿浴袍將就一下。
擦著半幹的頭發，半靠在床頭，看了眼手機，是助理發來的消息，給他發了一張排的手術表，還有航班信息。
下午在等於慢慢的過程中，越發抑製不住內心的煩悶，他直接讓助理定了最早回美國的航班，明早五點的。
私心裏還想在呆幾天，可工作的事兒又實在耽誤不得。
所以便沒讓助理改簽。
定了鬧鍾，躺上床，準備睡覺。
房門突然被敲了幾下，緊接著就被打開，於慢慢隻伸進來一個小腦袋，糯糯的說：“溫醫生，一個人睡不著，想跟你睡，好嗎？”
幾乎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不好！”
跟於慢慢睡簡直就是一種折磨，這種折磨，實際上不止來源於她的睡相，還有.....
於慢慢可憐兮兮的癟了癟嘴，“我保證離你遠遠的，不會打擾到你，好不好？？”
說著她還雙手合並，作出一副祈求的樣子。
看來於慢慢是真的吃準了他完全對她這招沒轍，心軟了軟。
無奈之下，隻好妥協，“嗯”了聲。
於慢慢欣喜若狂，關上門，就朝床奔過去，還沒跑近，就一蹬拖鞋，跳上床。
不過很聽話，老老實實的與他保持距離。
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想睡覺，可心卻砰砰砰直跳。
這種安心的感覺，久違了。
“溫醫生.....”
於慢慢悄悄的試探性叫了一句。
片刻，溫之遇懶懶從鼻子裏哼了個“嗯”字，尾音拖得很長，帶著困意。
“你什麽時候走啊？”她突然想起這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溫之遇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隱在黑暗中，染著夜色，深諳幽沉，聲音淡漠：“明早。”
這麽快....
明明才剛剛見，他就又要走了。
於慢慢的心又開始漸漸往下墜，不舍失落得無法言喻。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溫之遇，試圖平複心情。
可，無濟於事，反倒越發洶湧。
索性不再隱忍，她直接一個翻身，滾到了他身旁，胳膊繞上了他的脖頸。
昂著頭，抬起下巴，朝他嘴唇吻去。
屋子裏的光線太暗，以至於她看不見他的嘴唇，結果吻偏了。
然後她就摸索似的在他臉上親來親去，尋找他的唇瓣。
最後，終於貼上他的唇，小手也不安分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