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和好

溫之遇的嘴裏有一股煙草味,淡淡的澀澀的。

他的舌在她嘴裏橫掃,那苦澀的煙草味也刺激到了她的味覺。

於慢慢被他粗-暴的按在懷裏,被迫承受他這幾近啃-咬的吻。

懵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她非但不閃躲,反而主動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頸。

雖提不起一點力氣,但還是很努力的攀附著他,迎合他。

溫之遇這個吻,應該可以說根本就不是吻,沒有半分溫柔可言,隻有發泄和凶狠,可又像是刻意壓抑著某些無處遁逃的負麵情緒。

將她壓在身下,唇漸漸移開,懲罰似的在她脖子上落下斑斑點點。

她吃痛的嗚咽聲在耳畔飄飄****,才徹底將他的理智拉回。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溫之遇在心底暗罵一聲,連忙放開她,站起了身。

她的衣服也被他扯得亂七八糟,從他的角度能清晰的看見她脖子上的印記,還有鬆鬆垮垮的衣領下的風景也一覽無餘。

溫之遇蹙了下眉,撚起被子並不是很溫柔的往她胸前一蓋。

轉身,走到落地窗前站著,眼中的情緒太過複雜,不過那一絲絲難以克製的情-欲倒是漫無邊際,似乎覺得室內的空氣太過沉悶燥熱,抬手在牆壁上的按鈕按了一下,落地窗降下來一半。

凜冽的寒風拂麵,多多少少將在胸腔裏叫囂得厲害的煩悶給吹散了點。

目光無焦距的飄在某處斑斕的夜景中,隱去了所有情緒,連表情都變得不明晰。

直到,腰處環上來一雙無措的小手,擁抱的動作試探又小心。

氣氛沉寂了會兒,他背後就傳來她悶悶的聲音,甚至帶著些不知所措的欣喜,還有些酸澀的委屈:“我很想你。”

溫之遇看了眼她白花花的胳膊,被風吹得起了顆顆粒粒的雞皮疙瘩。

按了下按鈕,將窗戶升起來。

手附在她胳膊上,輕輕拽了下來,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視線時不時掃過她有些紅腫的嘴唇,眼底浮起了絲絲譏諷:“還真沒看出來。”

於慢慢不懂為什麽他會質疑她,張嘴正欲再次開口,隻見他又問:“這麽晚去哪了?跟唐詞在一起?”

於慢慢下意識拚命搖頭:“我沒有。”

緊接著,他眼底那抹譏諷越演越烈,可最後又迅速凝成三尺寒冰。

“於慢慢,你就是這麽等我的?”

她心髒一緊,想起了溫之遇將手帕扔給她的畫麵,然後又冷不丁想到了在川楊江看到他時的畫麵。

心猛的一提,眼神略有些錯愕和緊張,他肯定是看到唐詞親她了。

他肯定誤會了。

“溫醫生,我跟唐詞哥沒什麽的!”於慢慢焦急解釋。

而於慢慢此時的緊張神色,落在了溫之遇眼裏,就是做賊心虛。

他什麽都沒說,隻勾了勾嘴角,明明不帶任何情緒,但就是讓人毛骨悚然,背脊發涼。

於慢慢恨不得把自己舌頭給咬碎,這種解釋真的很雞肋!

就像是在刻意掩飾什麽。

也對,他明明都親眼目睹了她和唐詞接吻的畫麵,這時候她又冒出來一句和唐詞沒什麽,這他媽誰信啊!

可本來就沒什麽啊!

於慢慢不安的直哆嗦,她試圖去抓溫之遇的手,溫之遇卻躲開了,甚至繞過她,朝門口走去。

她急急忙忙追上去,二話沒說擋在了他的路:“他隻說讓我陪他去個地方,我怎麽知道他會帶我去江邊,我怎麽知道他說著說著就突然親我!”

“或許你覺得我在撒謊,可事實的確是這樣!”

溫之遇依舊緘默不語,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

於慢慢也不知道他到底信了沒有,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挫敗又氣惱,還委屈惶恐得很:“真的,我不敢騙你。”

溫之遇實際上注意力完全沒在她說的話上麵,而是在她的手臂上。

她張開著胳膊,毛衣袖子挽到了手肘處。

她小臂內側有一串數字,甚至他還看到了一個“遇”字。

想了一下,應該是第一次見麵他寫的電話號碼。

隻是,這麽長時間都不掉?

溫之遇眯了眯眼,抓住她的胳膊,指腹或輕或重的在上麵摩挲了幾下,依舊沒有花掉的痕跡。

“什麽時候紋的?”

他的指腹還在有一下沒一下摩挲著她的肌膚,就在“遇”字的區域。

她原本白皙的肌膚被他摩挲得逐漸變紅,變燙。

於慢慢這才想起胳膊上的紋身,下意識掙了掙胳膊,結果反被他扣住,根本無處逃脫。

莫名其妙有些不好意思,手臂上的溫度躥到了臉上,她羞怯怯的埋了埋腦袋:“在你寫下來的第二周。”

很奇怪,原本心裏那些堵悶和窩火被她這羞怯怯的模樣給驅逐得一點不剩,甚至心頭軟得一塌糊塗。

這於慢慢,真蠢。

良久,他鬆開了她的胳膊,輕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來。

迫使她的目光與他交匯。

大拇指重重的按上了她的嘴唇,摩擦了幾下,清明的眼神中含著淩厲,深沉又幽涼:“你跟你那個唐詞哥,別再讓我撞見第二次!”

雖然說的話威懾力十足,不過於慢慢長鬆了口氣。

她咧開了笑,樂嗬嗬的撲進了他懷裏,昂著頭,下巴抵在他胸膛上,看他:“你不生氣了嗎?”

溫之遇沒有推開她,而是抬起一隻胳膊攬住她的腰,不答卻反問:“現在該來說說,這麽晚你上哪兒去了?”

他從下午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越等越沉不住氣,甚至在想這個蠢貨是不是跟唐詞鬼混去了。

“我....去打工了。”

於慢慢遲疑了下,還是老實交代了。

一聽打工,溫之遇皺起了眉,過度疲勞,難怪會犯低血糖。

“我得去找你啊。”於慢慢咕噥了聲。

溫之遇眉皺得更緊了些,“溫之晴沒告訴你銀行卡密碼?”

他給她的銀行卡是他的副卡,她如果消費的話,他的手機會收到提示,但這半個多月,沒有絲毫的消息。

她就這麽強?自尊就那麽重要?

“告訴了,我不想用你的錢.....”

“......”溫之遇眼神一凜,惱得直接捏住她的臉,教訓道:“你但凡有點腦子,也應該清楚我為什麽會給你卡!”

如果她執意要去波士頓,就憑她這小身板兒,能掙幾個錢?就算她累到死,也掙不夠出國的錢。

他還不是不想讓她那麽辛苦。

他給她留足了退路。

然而她這豬腦子,根本想不到這層上,那天態度極端,還跟他大鬧一場。

“而且.....我忘了密碼是多少了。”

於慢慢難為情的又補充了一句。

溫之晴告訴過她密碼,但是她當時難過得要死,哪有心情記密碼啊。

“.....”

溫之遇一頭黑線,無語得太陽穴猛跳了兩下。

她的臉被他捏得變形,說話時嘴巴一撅一撅的,聲音都含糊不清,嘟嘟囔囔的。

他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心癢癢的。

沒忍住,俯下身子,輕輕咬了咬她的嘴巴,含在嘴裏吮了幾下,聲音沙啞又蠱惑:“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去,就讓我幫你,嗯?”

最後的“嗯?”尾音上挑,沉沉從喉嚨間滾出來,迷惑了於慢慢的每一根神經,她被他吻得暈頭轉向,腦子隻剩下一團漿糊,軟趴趴的窩在他懷裏,聽他繼續說:“別跟我耍性子要麵子,要麽就別去要麽就聽我話,你自己選。”

於慢慢終於找回了一點理智,她兩眼迷蒙:“那你....跟我和好了嗎?”

溫之遇的目光鎖住她眼睛,不置可否:“自己想。”

其實在他心裏,他們就沒有分手過。

他隻是需要時間冷靜。

於慢慢這麽多日的陰霾徹底散去,激動得想哭,笑得開懷,但這笑怎麽看怎麽奇怪。

她的鼻尖上有一層薄汗,溫之遇用手指擦去。

她傻傻的笑了會兒,又忽然想起來:“你怎麽突然回來了?而且你怎麽會去江邊呢?”

這個問題,讓溫之遇眉目間染上凝重和若隱若現的傷痛。

“參加葬禮。”

他半斂眉目,言簡意賅。

這個葬禮是封閉式的,隻有蘇瑾笙生前寥寥幾個親密的親朋好友,甚至他去世的消息也全麵封鎖。

他一直知道蘇瑾笙心裏愛著一個女人。

蘇瑾笙對黎傾城的愛矢誌不渝,甚至超越生死。

黎傾城墜樓身亡,蘇瑾笙便拋下一切,隨她而去,走得毅然決然。

其實溫之遇真的不理解蘇瑾笙這種愛,愛得失去自我,愛得走火入魔,真的很傻。

他就不是這樣的人,他也覺得自己永遠不會成為這樣的人。

於他溫之遇而言,愛情這種東西,可以有,但絕不會成為他的全部,更不會成為他的主宰。

他其實是個現實的人,感情淡薄,也利益為重。

愛情又不能當飯吃,反倒太認真,丟了心智,沒了理智,何必呢?

但在葬禮上,蘇母燒了生前黎傾城畫給蘇瑾笙的畫,那一張張畫莫名戳痛了他的心,蘇母說蘇瑾笙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出現在黎傾城的畫中,但直到黎傾城離世之後,蘇瑾笙才看到這些畫。

蘇瑾笙這輩子都在圍著黎傾城轉,從追逐到深愛。

這樣的蘇瑾笙讓他突然想到了於慢慢。

於慢慢也曾說他是她的夢,他是她唯一的光,甚至她還不惜跨越半個地球追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