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隨便你喜不喜歡
到底是心高氣傲的人,她狠話都撂到這個地步,終究是再也耐不住性子,眸中寒意蟄伏,鬆開了她的手腕,不留情麵的扔下一句:“隨便你喜不喜歡!”
手腕原先被他握得生疼,力道大到恨不得要將她骨頭給捏碎,這會兒突然一鬆,於慢慢的骨頭都顫了顫,劫後餘生的收回胳膊,背到身後。
他的臉色太過難看,陰鬱得滲人,那冰寒的眸光帶著山雨欲來的冷沉氣息,淩遲一般砍向於慢慢。
理智回歸,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撂下狠話的後果就是,徹底將他觸怒,連一丁點的回旋餘地都沒有。
她可謂是把自己的後路給斷得一幹二淨。
可說出去的話就好比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這時候讓她低頭認慫,她才做不到。
她悶著頭,一把拉過拉杆,腳底生風似的急速往電梯門口跑,一步都不敢停留。
然而溫之遇沒有再阻攔她,任由她離去。
她局促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屋子裏沉入寂靜,靜得溫之遇心煩意亂,煩躁得向來好修養的溫之遇忍無可忍爆了句粗口:“SHIT!”
*
電梯門一開,於慢慢就慌裏慌張跑出來。
一出公寓,凜冽而刺骨的寒風就撲麵而來,臉被刮得生疼,連臉上的淚水都被凝住了,眼睛被吹得澀澀的,連睜開都是一件費力的事情。
她拽著行李箱,艱難的往公寓外走。
霧霾太大,導致前方的路況都看不清楚,她站在路邊打車,招了半天手都不見得停下來一輛出租車。
就在要放棄時,一輛出租車正好路過,在她跟前停了下來,落下車窗問她去哪。
這樣一問,她愣住了。
去哪兒,她也不知道。
鋪天蓋地的無助和迷茫漲潮般襲來,將她淹沒得險些窒息。
蘇城這麽大,連她的棲身之地都沒有。
她哽咽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先離開這裏再說。”
司機開了後備箱,她繞到了車尾,提起行李箱準備放進去。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又沉穩的腳步聲,疾速朝她逼近。
她都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上的行李箱就被一奪。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後備箱往下重重一按,“砰”的一聲,後備箱被關上。
那隻手再順勢攫住她的手腕,動作粗魯又野蠻,絲毫沒有半點溫柔,拽著她原路返回。
“誒,姑娘,你到底走不走!”司機喊了一嗓子。
“我......”
於慢慢正準備回答,溫之遇又是將她胳膊一扯,加快了腳步,她完全是被溫之遇給拖著走的。
他仗著自己腿長,故意報複她,一步步邁得又急又大。
她這小短腿根本就跟不上,一路跌跌撞撞被他大力的拖著。
於慢慢的體力實在吃不消,手腕又被他捏得疼得厲害,她忍受不了了,嘶啞著聲音喊道:“溫之遇,你鬆開我!”
溫之遇依舊一言不發,非但沒有鬆開她,力度還更大了。
於慢慢疼得臉都白了,一個走神,腳踝一崴,整個人都朝地上栽了下去。
幸好他拽著她,這一跤才不至於摔得太慘。
不過腳踝這麽一崴,鑽心的疼。
疼痛感再一次刺激了她,她所有的負麵情緒全然爆發,紅著眼衝他吼道:“我都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原本這句話氣勢十足,可伴隨著他一個回頭冷睨,她囂張的氣焰瞬間被滅了一半。
溫之遇的臉色陰沉得下來,麵上好似罩了一層寒霜,目光陰側,隻是這麽一眼,就把她給嚇得不敢吭聲了。
而後反應過來,又覺得自己慫什麽慫?都到這份田地了,有什麽可慫的?
吞了吞唾沫,正打算再次開口,她的身體忽然被他從地上拽起來,他的身體矮下來,抓住她的腿,輕而易舉將她扛上了肩頭。
突如其來的舉動,驚的於慢慢尖叫了聲。
他一隻手抱著她的腿,一隻手提著行李箱,腳步依舊沉穩,健步如飛,絲毫不費力氣。
“你放我下來!”
於慢慢的臉朝下,有些充血,臉漲得通紅,下意識掙了幾下腿。
溫之遇二話沒說,直接收緊了胳膊,凶狠的命令道:“閉嘴!”
於慢慢又被他吼得嚇了一跳。
委屈得無法言喻,不管不顧的大喊:“憑什麽你讓我閉嘴就閉嘴?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憑什麽管我?”
溫之遇沒說話,扛著她上了電梯。
於慢慢嘴裏還在喋喋不休的亂喊,溫之遇煩不勝煩,太陽穴突突直跳。
真是第一次被人搞得這麽焦頭爛額。
一下電梯,溫之遇連上樓的耐心都沒有,直接將她扛進他的房間,暴力的往**一扔。
縱使床再軟,被他這麽一扔,於慢慢也被甩得頭暈目眩。
溫之遇將她的行李箱也甩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反鎖。
於慢慢癱在**足足緩了十幾秒才好轉,反鎖門的聲音將她驚回神,她連滾帶爬的下床,去拉門,怎麽開都打不開。
“溫之遇,你開門!”
她一邊敲門,一邊喊。
“你真是搞笑!一邊甩了我,一邊又不讓我走!你要做慈善家,行!你要兌現承諾,也行!但接不接受是我的事,你憑什麽限製我的自由?!”
說著說著,她連自己在說些什麽都不知道了,眼淚又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拍門的力氣小了些,嘴裏淒涼的低喃道:“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不從一開始就徹底拒絕我!為什麽還要給我留念想.....”
可說完,她更覺得悲哀了。
溫之遇他有什麽錯?
他明明從一開始就徹底拒絕過她了啊,是她一直死皮賴臉,死纏爛打。
是她自己在給自己幻想的空間。
*
溫之遇出了房間過後,沒多做停留,大步離開,匆忙得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拿。
給溫之晴打了個電話,讓她來家裏陪於慢慢。
他坐在車裏冷靜了會兒,這才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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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之晴接到溫之遇的電話時,手頭上還有些事走不開,可從他那無奈又惱火的語氣中就能聽出來他到底有多焦頭爛額,不敢多問,就問了句:“分了?”
溫之遇沉默了片刻,“嗯”了一聲,然後便掛了電話。
溫之晴歎了口氣,對於他們倆,隻想得到“可惜”兩字。
昨天溫之遇突然打電話給她,讓她查查於慢慢在哪個學校讀書,還有班主任的電話號碼。
她沒有多想,但找人查到過後,當下愣了。
於慢慢居然還是個高三學生。
之前聽溫母說過,於慢慢在上大學。
怎麽都沒料到於慢慢居然撒了這麽大一個謊。
按照溫之遇那性子,她知道,他們倆算是完了。
溫之遇這人,軸得很,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騙,一旦知道被騙,不管是誰,他都能狠下心來,頭都不會回。
於慢慢簡直就是在他的底線上踩,他怎麽能不生氣呢。
溫之晴匆匆處理了手頭上的事情,也不敢多耽擱,去了溫之遇的公寓。
打開房門,於慢慢抱著雙臂呆坐在地板上,手裏攥著一條手帕,眼神空洞。
當聽到開門聲過後,她反應遲鈍了好半天,這才忽的抬頭,待看到是溫之晴時,眼睛裏的光亮瞬間暗沉,轉而前所未有的失望。
頭垂得很低,沒臉麵對溫之晴。
“之遇讓我來陪你。”溫之晴的聲音溫和,“別坐地上,起來。”
說著,她彎下身去拉於慢慢。
於慢慢手撐在地板上,站了起來,依舊沒抬頭,弱弱的道歉:“對不起,我.....騙了你們。”
怎麽說呢。
溫之晴剛開始知道的時候,多多少少是有點生氣的。
畢竟被騙了這麽久。
全家都被她蒙在鼓裏。
可想了想,於慢慢隻是隱瞞了年齡而已,也不是什麽不可原諒的大事。
而且說到底,溫之遇能和於慢慢這麽快走到一起,少不了她這麽多的推波助瀾。
是她沒搞清楚就一股腦的把於慢慢往溫之遇身邊推。
她有大半的責任。
說到這裏,她其實也是有私心的。
她隻是見好不容易有個姑娘能讓溫之遇多看兩眼,就新鮮得不行,隻想著怎麽才能讓溫之遇擺脫方悅。
想到這裏,溫之晴又歎了口氣,要怪就怪命運吧。
“之遇說,你以後就住在這裏,這幾天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我怎麽好意思要他的東西.....”
冷靜下來過後,多多少少是後悔的,後悔跟溫之遇那樣鬧騰,或許在他心裏,一丁點來自於她的美好都被她給作沒了。
他說兌現承諾,完全是出於好意,可她卻極端得曲解他的好意。
溫之晴也不好強迫,隻好使迂回戰術,“那你暫時住在這裏,等你有去處了再說,好嗎?”
靜了片刻,於慢慢點了點頭。
第二天,於慢慢五點就起床,然後去學校。
最可悲的事就是,不管生活再艱難,還是得繼續。
心情再不好,學還是得上。
魂不守舍的上課,完全不在狀態。
煎熬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她本想一個人靜靜,結果被唐詩強行拉去食堂吃飯。
食不知味的吃完飯,跟唐詩結伴回教室。
唐詩問她怎麽了,她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
路過操場,碰到了正準備去打球的唐詞,唐詞注意到蒼白的臉色,也沒有多問,隻眼神詢問了唐詩,唐詩無辜的搖了搖頭。
“慢慢!”
前方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呼喊聲。
於慢慢循聲望去,看到溫之晴正朝她跑來,穿著高跟鞋的溫之晴跑起來十分費勁,於是慢慢就主動跑過去,“之晴姐姐,你怎麽來了?”
溫之晴一邊喘氣一邊急道:“我弟,他.....他要回美國了,就,就一點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