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失蹤
我們找來那首歌和陳識的對比,旋律上確實有許多相似的地方,問題出在傳說中的英國樂隊其實也是一支沒有出道的地下樂隊,也就是說,那首歌沒有正式發表過,甚至流傳著的一些demo也根本沒有具體的發行日期,隻不過他們堅稱那首歌在三年前已經在酒吧演出時唱過。
陳識這首歌的錄製時間是一年前。
似乎是說不清了,但又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
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吧,如果沒有之前的涉毒傳聞也不至於讓媒體都是一邊倒的姿態。
許尼亞把報紙雜誌都丟進了垃圾箱,“他媽的進口護照就值錢了怎麽的,見沒見過都幫著一群洋鬼子說話。”
瑞瑞警告許尼亞這種話不要到外麵去說,現在陳識的情況確實不好,與其想盡辦法去解釋到不如以靜製動,等事情平息下來之後再說。
“那現在呢?由著他們把抄襲的罪名扣在陳識頭上?”
瑞瑞歎氣,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混這個圈子的被指抄襲的例子也不是一個兩個,但說白了,真沒有誰能徹徹底底的澄清洗白,無論你拿出多少的證據去證明自己,別人還是可以選擇不相信,到最後越多的澄清解釋隻會讓人對這個事件的印象更深刻。
至於那些媒體,今天寫這個明天寫那個,說不定什麽時候冒出一個更大的新聞來他們就不會整天等在陳識家樓下了。
瑞瑞還說,可能現在我們覺得陳識這條路走的太坎坷,但實際上呢,比他更坎坷的人多了去了,大多數混個十幾年也混不出一個名堂,最後連個名字都沒留下的,比如老畢,年輕時也是正經在圈子裏撲騰過的。
後來呢?
正因為他們的寂寂無聞我們才不會去關心。而不關心並不等於不存在,我們關心陳識,所以發生在陳識身上的每一件事都好像切身體會著一樣。
如果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大概隻會是哦,我知道了,然後再一笑置之。
確實是這樣,肖揚的案子就要開庭了,對我來說算是小小的震撼,畢竟他有段時間經常出現在我身邊,對瑞瑞來說,這是除了陳識之外他目前最大的一件事,肖揚是瑞瑞一手帶起來的。而在許尼亞裏,那不過是一樁新聞,一句話而已。.
我們沒經曆的,不關心的,並不代表沒有發生過,就算是許易這樣的人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心酸,當然,他是不可能把那些事鋪擺出來給我們看的。
陳識所經曆的一切相對於他所選擇的這條道路來說隻能是稀鬆平常,現在我們麵臨的不過是一個考驗。
“考驗而已,我相信陳識能過了這個坎兒。”瑞瑞說這句話的時候,陳識剛好推門出來,他勉強對我們笑了笑。
從出事到現在已經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裏陳識也沒有離開這個房子一步。
最開始是躲避記者圍堵,這些天苦等不到結果的記者們已經不再出現,陳識也沒有出去。
他沒出去,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做的事還是彈琴寫歌,隔著一麵牆,我有時候會把耳朵貼在牆上小心翼翼的聽著。
這時候我會想起陳湘,想起她和陳識之間的那種默契。如果是她的話,現在說不定有辦法能開導陳識,至少可以陪著他寫歌。
而我什麽都不懂。
這一種挫敗感將我重重包圍,相比於陳識,我的狀態也不是很好。用瑞瑞的話來說,這麽折騰下去我和陳識說不定就一起抑鬱了。
可我不能那樣,用了兩天整理心情,我還是讓自己振作起來,該上課上課,該上班上班,忙碌之餘我想著辦法哄陳識開心,他寫歌我就跑到他麵前捧著下巴聽,給他做飯我就每天翻遍食譜細心研究。我所做的一切他都是能看在眼裏的,隻是之前他漸漸把自己封閉起來,似乎也不善於表達情感了。
晚上,我們摟在一起睡,更多是我主動的,快到十二月天氣已經很冷的,我們縮在一條被子裏的,我把自己掛在他身上,手腳都緊緊纏繞著。
也許別人覺得我和陳識已經算是和好,那麽睡在一起應該做點兒什麽了。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並沒有發生過,陳識試過親我,動作很溫柔,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我幾乎都要動情了,卻在最後一步的時候他轉過身去緊緊閉上了眼睛。
我不會和任何人說這件事,隻是陳識看著我的目光卻越來越閃躲,直到有一天我正在做飯的時候,他走到我身後,沒有一點聲音。
轉身的時候我楞了一下。
“怎麽了?”
陳識扯扯嘴角,“這些天,你還是不要過來了。”
他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我盯著門發了好久的呆,直到我之前熬的粥被燒焦,散發出濃鬱的味道。
我急著去關火,手碰到鍋的時候被燙了一下。那一下根本比不過我當時的心情。
把燒焦的粥倒掉,我又重新準備的晚飯,最後把那些送到陳識的房間。他背對著我躺在**,我把東西擺在桌子上,走到他身邊,“那我回去了,你記得吃飯。”
臨走前,我又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可惜他留給我的仍然是一個背影。
那天我是回到了自己那兒,Dong見我進門就撲了上了,我有好幾天沒陪過它的,它一直賴在我懷裏撒嬌。
我抬起它的小爪子,“我該怎麽辦?”
它隻是可憐兮兮的叫了幾聲,那小模樣似乎也是很無奈。
第二天我還是和平時一個時間到了陳識的宿舍,手上提著下課後專門去菜市場買的菜,一開門我就看到桌子上放著的空的外賣飯盒,我昨天做的菜也擺在一邊,一點都沒動過。
陳識的房間敞開一條縫,我把東西放下走過去。
準備推開門卻發現他正在打電話。
不知道是打給誰的,但是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並不像麵對我的時候笑的那樣勉強敷衍。
我好幾次想走過去問他是打給誰的,可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隻能偷偷的看著他。
陳識發現我了,他皺皺眉匆忙掛斷了電話,站起來問我,“你怎麽又過來了。”
我抿了下嘴巴,“我來,做飯。”
“不用了。”他瞟了我一眼,“我想自己安靜安靜。”
“嗯。那我……”
“你走吧。”陳識打斷我,直接走到我麵前關上門。
關門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而我正在體會著的不止是被關在門外,更像是被隔絕在了陳識內心之外。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知道房間裏又傳來他清澈的笑聲,我深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如他所願,後麵兩天我都沒有去找過他,除卻工作學習外我也始終在忙碌著。隨著肖揚案子開庭,他和陳識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新聞頭條,經過音像店的時候我看到店員正在把陳識的海報撕下來。
我跑過去攔住他,“為什麽要撕?”
“都這樣了能不撕嗎?”
他指著僅剩的來不及撕掉的一張,我看過去,上麵的整張臉都被用馬克筆畫了一個大叉,下麵用紅色字體寫著抄襲。
店員看了我一眼,“其他那些都這樣,還有人拿著CD跑來要求退貨。喏,地上那些都是被砸碎扔在那的。”
這也是陳識和肖揚境遇的區別,肖揚放棄了搖滾走的是偶像路線,粉絲歌迷多是一些學生,包容性會比較強,容易心軟,也就是有人說的腦殘粉,實際上還是很忠誠的。
而陳識的歌迷其實覆蓋麵更廣,有一些忠實的,也有一些叛逆期的帶著那麽點兒憤青情緒的小年輕,出了這樣的新聞第一次時間站出來以一種大義滅親的姿態來指責陳識。
估計陳識看到曾經支持自己的人如今倒戈相向會很痛苦吧。
“能把那些CD給我嗎?”
店員問我,“你有用?”
“嗯,我可以付錢。”
“不用了,想要你就拿走吧,不然也要扔掉,每天都不知道要扔多少。”
“那謝謝了。”
我走到角落堆放CD的地方,蹲下去一張一張的撿起來,有的確實碎了,但有一些壞掉的隻是外殼,還有歌詞本被撕開了。
我把那些CD帶回家,用了一夜的時間把能修補好的都修補好。
快到天亮的時候還沒弄完,我撐著眼皮繼續,手機突然震起來。
我接了電話,“怎麽了瑞瑞?”
“你現在在哪兒?陳識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