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不想拒絕(改)

那天我做事有點兒心不在焉的,想幫人上菜,結果手直接往鐵板上抓,燙出了好多小水泡。我就用針一個一個挑破,我其實很怕疼的。

怕疼的人,多半會希望有個人能心疼自己,我還記得以前我痛經的時候會把自己團成一小團抱著被子哭呢。

許易給我打電話了,手機就放在桌子上,我用受傷的手指去拿手機,忍著疼去按接聽鍵。

“有事嗎?”我忍著疼微微皺眉,又要裝作一個很坦然的樣子。

許易笑了笑,笑的很輕,從電話裏傳過來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說,“你在店裏?”

“嗯。”

“那下來吧,我在停車場。”

“我還沒下班。”

許易就是我的老板,現在他要見我,我用沒下班來推辭其實拒絕的意味很明顯,但說出來,我心裏又沒什麽底。

“哦。”

他淡淡的應了一聲,準備掛電話。

“等等我。”我又後悔了。

“嗯?”

“我馬上下去。”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我是很想見許易一麵,一部分原因是今天瑞瑞和我說許易最近心情不好,具體原因他沒說,和我也說不清楚,我想大概還是和專輯銷量有關係吧,再不然就是演唱會的事情。

許易現在要和我見麵,從朋友的角度,我不想拒絕。

換好衣服,簡單的補了個妝,我下樓去找他。

這一次的見麵還是有些陌生的,以至於我會對他有些客氣,許易注意到我的手指,問怎麽了。

我把手指攥在手心裏,解釋,“沒什麽啊,剛剛不小心燙了一下。”

他嗯了一聲,不過還是在經過藥店的時候下車幫我買了藥膏。

許易不是個明星麽,明星一般出門都會帶個墨鏡什麽的免得被人認出來,但是許易這次是直接出去的,他上車後我問,“你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他扯扯嘴角,“也不是很多人認識我。”

“啊。”

我接過藥膏,反複思索他的那句話,是不是最近工作不順利所以他會那麽說。

眼前的許易有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疲憊,開車的時候他有些愣神,從店裏出來之後他一直帶著我漫無目的的兜圈子。

我問他,“我們去哪裏?”

“嗯。”他想了想,“你那兒方便嗎?”

“啊?”我沒想到許易會這麽問,不過租的房子現在確實隻有我一個人住,之前合租的學姐畢業後已經搬出去了,另外那對小情侶準備結婚,暑假開始後就出去旅行順便拍婚紗照。

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快一點多了,樓下有些賣小吃的,許易過去買了一袋雞蛋仔還有爆米花,又問我,“有啤酒嗎?”

我搖頭,“沒有。”

一個人的時候我不會喝酒,就算和人出去也是滴酒不沾,於是許易又去買酒了,兩打,對我來說這數量有點兒多,隻是想到他可能心情不好我就做好了舍命陪君子的打算了。

但是許易這次來就沒打算走了,這是我沒想到的。

上了樓,我開門讓他進去,許易打開電視,“過來,陪我看球。”

“啊?”

“過來。”許易又說了一次,順便打開一聽啤酒遞給我。

這不是世界杯期間麽,不少人都在看球,哪怕時差關係要熬夜看也阻止不了那些球迷,我倒是很意外許易也會看球。

不過我不看,我連個偽球迷都算不上,對這些東西完全是一竅不通。

別人看球時都要聊天的,或者有一些行為舉動還表示此刻的心情,許易可能也想聊聊,隻不過轉過頭看著我那茫然的表情就隻好笑笑的。

他說,“知道今天哪場嗎?”

我搖頭。

“決賽,法國隊意大利。”

“哦。”

我聽著,其實那對我來說不過是兩個國家的名字,看著電視裏那群小人兒圍著一顆球轉,其實我也不知道哪邊的法國,哪邊又是意大利。

我還是決定說點兒什麽,我問許易,“你喜歡那支隊伍啊?”

許易看著我,琢磨了一下,他說,“法國吧。”

“嗯。”我點頭,“那法國肯定會贏的。”

許易笑出來,順便摸摸我的頭發,又開了一聽酒遞過來。

其實我這句話說的挺幼稚的,隻不過我實在不擅長安慰人,我覺得許易支持的球隊贏的話他會開心一點,所以就暗暗的祈禱著。

“贏的話你今天就陪我?”

我臉有點兒燙,扯著嘴笑了下並沒有回答。許易說的那個陪我還是明白的,不過他應該是在開玩笑吧。

可能是太久沒喝酒了,也可能是我對看球這件事確實提不起什麽興趣,中場休息的時候我有點兒困了,整個人掛在沙發上,然後許易摟了摟我,我眯著眼睛看他,被他拉進懷裏,我動了幾下,最後趴在他懷裏睡著了。

其實睡的不深,但和喝醉有關係,所以電視裏那些解說我好像是可以聽到的,但又聽不懂,清醒的時候我也聽不懂。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電視也亮著,我依舊趴在許易的身上。

我咳嗽的幾聲從他身上爬起來,“我睡著了。”

“嗯。”他淡淡的回應,眼神很平靜。

電視裏依舊不是一片綠色了,而是換成兩個人坐在那裏講解著。

“比賽結束了?”

許易點頭,歎了口氣。

我感覺不太好,果然,轉過頭再仔細看著電視的時候才看清上麵的數字,五比三,許易喜歡的法國隊輸了。

我皺眉,感覺這樣的結果許易會不開心。

“還有下次的。”

“嗯?”

我說,“不是四年一屆嗎,比賽還有下次的。”

“是。”

“別的事情也是的,不用灰心,其實我小時候也經常考試考不好,高考時也是,還有考研,反正好多好多。”

許易轉頭看我,“怎麽今天話這麽多?”

“啊?”我不知道怎麽解釋,頭有點兒暈,就是覺得他不高興,而我又不能為他做什麽。

我想起許易說的那句話,他說贏了就讓我陪他。

那一刻我是迷茫的,酒還沒徹底醒,我看到的許易的臉都是模糊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做了一件很大膽的事,抱著他的脖子,我要親他。

豁出去了,如果這樣他能開心,我好像是可以的。

我們又接吻了,雖然開始是我主動的,但許易很快反客為主。我們剛剛都喝酒了,奇怪的是滋味好像並不差。

“想什麽呢?”

許易鬆開我,我大口的喘氣,“沒啊。”

我想站起來,卻突然被他拉下去了。

所以說,該來的還是要來的,雖然這些是我沒想過的,但那一刻我並不想拒絕。最後一步的時候我沒在扭扭捏捏的,而是盡量的打開自己去迎合他。

可惜我並不太會迎合,動作還是生澀的。

他低頭看我,輕笑著關上了台燈,而我最後一眼看到的,依舊是他身後的那張海報,一如多年前我得到時的激動,時光輕輕交錯,無非是上帝打了個噴嚏,開了個玩笑。

我還是感覺到疼的,太久沒有過,身體上的體驗其實和第一次差不多,也就隻剩下疼了,但他的動作還是很溫柔的,在我的身體幾乎要碰到床板的時候他會輕輕把我拉回來,然後裹到懷裏。

我也是很專注的,因為這樣的感覺完全由不得人分心。

我是會想起陳識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可能不想起那個曾經拿走了我第一次的人,我想他,也告訴自己這樣算是一個正式的完結了,揮一揮手,當做一個遙遠的句點。

許易沒有留下,結束後他就掀開被子起來了,我偷偷望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從容的衣服的動作,最終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在電視上看到許易,他已經在另外一座城市了,參加一個直播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