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談天論地，太守之怒
對於趙羽的猜測，嚴綱和趙雲根本不相信，區區遊方道士而已，豈能擁有倒反天罡的能力。
“羽兄你多慮了，如今天下雖然不怎麽太平，但幾個道士豈能影響局勢。”
趙雲並不是看不起這些道士，而是如今朝廷依舊強盛，這些道士稍微有點異動，迎接他們的必然是朝廷雷霆之怒，就算他們想要做點什麽，也翻不起多大風浪。
“看來子龍對我並不信任，此事我也不多言，少則三月時光，多則半年，此事必然見分曉。”
趙羽記得黃巾起事就在這幾個月時間，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比如說唐周並未告發馬元義，所以趙羽將時間往長的說了一點。
“我自然是相信羽兄，但卻不知羽兄為何對這些道人有如此信心，左右不過一群裝神弄鬼之徒，豈會有直麵朝廷天威的勇氣？”
趙雲想不通的是趙羽為何十分確認這些道士有造反的膽子。
“並非是這些道士膽子大，隻因時年政局不穩，外戚專政，宦官弄權，朝廷在西邊與羌人戰鬥數十年靡費甚大，徭役兵役宛若一座巨山壓在百信身上。
各地鄉紳豪強又不加節製，毫無忌憚的兼並土地，富者阡陌交縱，窮著無立錐之地，民間哀聲載道，民不聊生。
隻需星星之火，便可成燎原之勢。
幾個道士自然成不了什麽氣候，但他們的話卻會正中天下黎民所想，宛若大澤鄉那聲怒吼，振臂一揮，響應者雲從。”
趙羽不是對張角三兄弟有信心，實則是這鬼世道逼迫的黎民百姓一點活路都沒有。
遼東苦寒，常年戰亂不休，這些人都想要榨出一點油水來，其他地方就更不需要多說了。
“依羽兄所言，這天下已經危如積卵！”
趙雲沒想到，天下竟然已經糜爛到這種程度。
他出身雖不是大世家，但從小也算是衣食無憂，拜入槍神童淵門下之後也未曾經曆過饑寒交迫之時。
此次下山雖見到百姓生活之苦，也隻當是異族劫掠，百姓難以存活，卻未曾想大漢內部竟然已經糜爛到這種程度。
“好了！到此為止吧！阿羽這些話離開這裏以後，不能與其他人說，不然會為你招來殺身之禍。”
嚴綱出言製止倆人繼續交談，這些話若是被旁人聽去了，必然會被扣上一頂妖言禍世的帽子，若是遇到急功近利之徒，免不了有一場牢獄之災。
雖然趙羽說的都是實話，但有些人恰恰就聽不得實話。
趙羽和趙雲同時麵色一稟，相視一眼，不再言語。
談話最忌交淺言深，倆人可能是一見如故，所以說話的時候少了一些顧忌。
“不知阿羽你對烏桓貪至王怎麽看？”
嚴綱見場麵有些冷清，開口問道。
“貪至王？他麾下大軍不是已經進入遼東劫掠，狼子野心世人皆知，何須多言？”
趙羽眉頭一挑反問道。
貪至王都派兵進入遼東了，這事還能怎麽看，直接打他就是了。
“烏桓入侵時常有之，貪至王是否會大舉進攻，如今隻是有所懷疑而已，還不能有定論，天寒地凍，若是要出動大軍可是一件極其困難之事。”
手頭的證據雖然說明貪至王有入侵的跡象，但並不代表貪至王一定會來，現在不過是一些小小的摩擦而已，還上升不到戰爭的層麵。
“今年遼東格外寒冷，關外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烏桓要活不下去了，南下是他們唯一生路，別說天寒地凍，就算是刀山火海，他們也必然會來。”
……
中山郡，太守府。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此次雖免去一難，但卻折損大量財物和一條財路，若非公孫伯珪手握大軍，定然讓他好看！”
張純氣急敗壞，一把將書桌掀翻在地，四周能入眼的東西皆砸了個粉碎。
“主公勿要動怒，此事尚未結束，屬下聽聞公孫伯珪已於前日斬殺張崇福，張家堡內其他人也被盡皆誅之。”
吳佩將近些日子收集到的情報放在桌上，對著張純說道。
“死便死了，一個遠房表親而已，吾隨時都能再扶持一個。”
張純對於張匡的死，一點反應都沒有，左右一個不重要的工具而已，事已至此還能為了他去找公孫瓚麻煩不成。
“此事雖小，但那張崇福的妻女昨日不知被何人帶走，恐是公孫伯珪所為。”
“他們又不知其中辛秘，公孫伯珪就算將他們擄走，亦能如何？無非就是借此想讓吾入轂而已，吾偏不動，他能奈吾何？”
張純雖然氣的不行，但多年養氣功夫不是白練的，很快便恢複如常。
公孫瓚這是在下給自己下套，若是為了一點麵子，去解救這些人，就會落入公孫瓚的陷阱之中。
左右不過一群無用之人，沒了便沒了。
“主公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那公孫伯珪的謀劃。”
“話雖如此，但吾心中一口惡氣難消，公孫伯珪不要讓吾尋到可乘之機，不然必讓他萬劫不複。”
“主公若說要出一口惡氣，其實也不用如此麻煩。”
“此話何意？”
“屬下已經調查清楚，此事源頭乃是公孫伯珪手下一名屯長所為，此人名叫趙羽，先前與嚴伯山一起追擊過康吉，差點壞了主公大事。
此後又找上喀拉部落少族長具力拓，尾隨具力拓找上張家堡，其中種種皆出自此人之手，那公孫伯珪不過恰逢其會，順水推舟罷了！
此人才是導致主公重大損失的元凶。”
吳佩將趙羽所做之事，盡數跟張純講了一遍。
“哼！區區一名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竟然壞了吾的大事，此人不除，日後怕是誰都敢踩吾一腳。
不過公孫伯珪剛輸了一場，此時宛若一條瘋狗，要動他手下之人必須假借他人之手。”
張純輕輕敲擊著桌麵，麵露沉思之色。
“主公，在大南鄉被擊殺的烏桓喀拉部落少族長具力拓乃是貪至王的女婿，不如將此事告知貪至王，以其暴虐的性格，必然會痛下殺手。”
“就依你之言，速速去做吧！”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