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市場競標會
“既然你已經承認了你打算玩空手套白狼。那就算是你現在拿出了足夠的合夥人資質，並且搬出了你父親跑到我這裏來討情麵，我也不可能把那些錢貸給你了。”
“這意向書你完全可以拿去上級告我。到時候我頂多是給你幾千塊的賠償，也就算是這件事兒告一段落了。”
李行長雖然十分讚賞周曉晨的率真和坦然，但這時候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
把周家父子二人都搞得有些不會了。
不過周華強意識到了兒子可能還有後手之後並沒有氣餒，而是朝著兒子使了一個眼色。
“不管你有什麽想法，趕快跟你李叔說明白，如果在我們臨走之前還不能把這家夥給說通的話，我估計接下來我跟你李叔就要恩斷義絕了。”
“這家夥當年可是油鹽不進，出了名的倔脾氣，就算我拿刀逼在他的脖子旁，他也不會改變自己最終下定的決心。”
有了父親的支持，周曉晨不再猶豫，看起來十分光明正大的朝著李行長繼續說道。
“我剛才之所以跟您說明我的情況，並不是打算放棄從您這裏搞錢，而是恰恰相反。”
“我打算再說明情況之後從您這裏拿到更多的錢。至於您會不會批複，我隻需要交出底牌，相信您會自己考慮。”
周曉晨站起身來，背著雙手在周圍轉了一圈之後，這才一本正經的繼續說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最近幾年不管是各個銀行還是信用社，應該早就開始了貸款風險評估。”
“所以現在您應該已清楚了，在南方有這麽一群被稱之為皮包客的人存在……”
周曉晨並沒有說太多。
隻是簡單的幾句話就讓對麵的李行長心中一顫。
隨後立刻就意識到了周曉晨想要說什麽。
雙方的交流幾乎沒有什麽障礙，就連一些不適合說出來的話題也變得一切皆在不言中。
這十來年的時間，是皮包客這個概念最為猖獗的時間段。
改革開放之後帶來的高速經濟發展時期，除了讓一幫人先行富裕了起來之外，更是給一些野心家提供了極大的舞台。
用常規方式賺錢，對於他們來說並不足夠。
相比較起踏踏實實辦廠子，做實業，很多人更願意的是用極少的成本去做更大的事情。
金融行業的門檻太高，實業的基礎要求太強，想要動一些地產之類的行業，又需要各種資源支撐。
這些人根本沒有辦法拿出那麽多的硬性條件。
所以幹脆選擇了最簡單的辦法。
那就是以個人名義注冊多家公司。
方方麵麵的涉及各種產業和行業。
幾乎所有的公司都注冊在同一個地方，而且這個地方還未必真實存在。
想要談什麽工作的時候，隻需要拿出相應的公章就能跟人簽合同，而且隨時隨地都可以跑路走人。
因為他們所謂的公司都存在於一個文件袋之中。
這種被稱之為皮包公司的小團夥甚至是個人，雖然說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詐騙犯。
可還有另一部分人擁有極強的交際能力，並且在這日益洶湧的商業浪潮之中，能夠站穩腳跟。
幾乎每一個人都成了令人難以想象的商業巨頭。
周曉晨本來不清楚這種人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
直到30年之後，他跟幾個比較成功的商業大佬聊天兒的時候，才忽然間發現這些家夥早年發家之前全都是幹皮包公司的。
甚至還有幾個做過卷包會的事情。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曾經在某一個階段曾經以皮包公司的身份騙過國家的錢。
而且那些事兒到最後也都是不了了之的。
但同樣的也有很多人在拿到了第一桶金之後，給了銀行足夠的回饋。
總體來說，現在還沒有到皮包公司被徹底定性為詐騙公司，並且人品敗壞程度大爆發的時期。
皮包公司四個字兒，甚至還算不上是貶義詞。
反而還是個大膽創新的名詞。
周曉晨此時的想法十分簡單。
如果李行長不打算給他批複單筆的貸款，那他完全有可能會去搞十家八家的皮包公司。
到時候以單個公司的名義去向李行長申請申請小額貸款。
隻需要他旗下的公司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必然可以將需要的資金量給湊齊。
就算李行長這邊不給批錢，總也有其他銀行會給批錢。
至於說注冊公司所需要的地方……或者是他需要去驗證的資質，有大把的手段可以用來解決這些問題。
一旦東窗事發，這小子完全可以來個卷包會，把所有的東西全都帶走。
連同那些用虛無縹緲資質申請下來的貸款全都給挪走。
反而還會導致李行長陷入到危險之中。
一來二去，倒黴的還是李行長。
站在李行長的角度來說，與其等著被坑，被他這麽陰險的戲耍一通，倒不如幹脆利落的把應該貸給他的錢，全都貸給他。
所以在聽到了他這個大膽的想法之後，對麵的李行長微微一愣，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這小子還真是有點兒意思，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人當著銀行行長的麵兒親口承認自己要搞皮包公司的，像你這種偷奸耍滑的家夥，要是放在以前早就被人拖出去給崩了。”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李行長此時並沒有真生氣，反而嘴角還帶出了一抹笑意，很顯然在無形中他已經默認了周曉晨的選擇。
旁邊的周華強雖然聽不懂這兩個家夥在打什麽啞謎，但是已經看出了李行長的態度，頓時就咧嘴笑了起來。
但緊接著還不等周家父子再三感謝李行長，李行長那邊卻忽然出了幺蛾子。
看著周曉晨智得意滿的樣子，李行長的嘴角輕輕一動，緊接著輕輕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桌子。
“想從我這裏搞到那麽多的貸款，你總不會以為自己什麽都不需要付出吧。”
“臭小子，既然今天你爹在這兒，那我就當著你爹把話說明白了。我家裏沒有兒子，就那麽一個閨女，還常年不在家……”
“想從我這兒拿到這筆貸款，先叫一聲爸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