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溫姑娘,我是來娶你的

另一個層麵就是來源於麵子了,這些貴婦人上流圈子裏都是要麵子的,多的是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了,曲雲也是個貴婦人,可她居然絲毫不介意在人前自揭傷疤。

大多數人都是要麵子的,許多被家暴的女人都是不願意把傷口展露於人前的,她們隻會在人前說自己過得極好,眾多苦楚都是自己打落牙齒和血吞了,曲雲偏偏不一樣……

也許是受了顧宴那句話的影響,溫魚總是覺得這個曲雲既然能做到在人際交往上八麵玲瓏,怎麽著也不應該折在謝鼎手上。

——因為從那天他被長公主審問時的情況來看,這個人好像並不是特別聰明。

甚至劉曼都比他聰明一點,一開始就把鍋全甩到他頭上去了。

劉曼接下來就沒有再說什麽了,她現在的狀態更像是哀莫大於心死,她向溫魚求情,想祈得一個輕判。

溫魚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倒也不是她真的要為劉曼求情什麽的,她可沒那麽聖母,也不至於如此找不準自己的位置,實話實說,她有點懷疑劉曼,但是現在謝鼎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別說審問了,他現在能抬一抬手指都得說一句阿彌陀佛了。

這時,卻是顧宴開了口道:“謝鼎的事,你知道多少?”

劉曼一愣,下意識回答道:“這些……我隻是個妾,知道的並不多,但是……上月時,他曾送了我一件衣裳。”

“什麽樣的衣裳?”

說到這裏劉曼有些臉紅,她不敢去直視顧宴,而是低聲道:“特別……特別華麗的衣裳,看起來很貴,整件都是用金線織成的,我也不敢穿出去,也就是在自己房間裏招搖一下。”

溫魚詫異:“隻是一件衣裳?”

劉曼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說道:“也不能這麽說,那件衣裳真的比我見過我任何衣裳都要華麗,以老爺平時的財力,是絕對買不了這麽貴的衣裳的。”

“其實老爺平時也有些銀子的來路不幹淨,我也是知道的……”

為官之人,要做到清廉,說難也不難。

這世上好官很多,貪官同樣也多,做到謝鼎那個程度的,身邊的**肯定不會少,底下的那些人自己會察言觀色的,謝鼎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眼神,底下人都會揣測出無數中意思。

接著便是流水般的禮品金銀,一步錯步步錯,最終釀成大禍。

眼見劉曼這裏也再問不出什麽了,溫魚這才站起身來,隻是她之前病了,現在身子又還未大好,站起身的時候竟是晃了一下,她還沒向後倒呢,腰便被一隻大手攬住,溫魚鼻尖嗅到沉沉的冷香,抬眼一瞧竟是顧宴。

這人是轉了性不成?之前不是還之後總是離她遠遠的麽?

溫魚心裏這點疑惑還沒過去,顧宴便已經收回了手,淡淡道:“站好。”

溫魚隻當他這是虛晃一槍,良心發現了。

劉曼這裏的可用信息其實並不多,主要是因為她隻是個妾,並且從目前看來,她是沒有撒謊的必要的,原因很簡單,她做不到,也沒那麽膽子去弄死曲雲,從動機的層麵上來看,謝鼎比劉曼的嫌疑更大。

幾人出了刑部大牢,如今外頭能出太陽的日子是越來越少了,寧也說道:“再過幾天便是冬至了,大人今年可否要多發些工錢?”

一提到工錢,溫魚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到現在為止,她還是在為那頓可抵她一個月工錢的飯耿耿於懷。

顧宴淡淡道:“讓福正去安排。”

寧也不樂意了,“他慣會做這些好事,到時候好名聲全是他的,你倒是落一個苛待下屬的名頭。”

顧宴卻道:“想來他如今也閑的無聊,給他找些事做。”

顧宴說這些話的時候,看起來表情什麽的都挺正常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溫魚就是無端覺得他的意思其實是——且先讓那福正去做事,等他做錯了,再隨便找個什麽由頭發落了他便是。

顧宴便是這樣的人,他表麵上看起來冷冷淡淡的,除了對待長公主的事上有時會瘋一些之外,其餘的事情上他都很顯得挺無所謂的。

然而正當溫魚打算回停屍房再看看小萄的屍體時,眼前忽然竄上來一個人,再然後她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兩個人忽然擋在她麵前,這一切都隻發生在頃刻之間。

影一和影二的速度實在太快,溫魚甚至沒看清前麵發生了什麽,隻聽見一道陌生的男聲,“還請溫姑娘接受。”

接受啥?

溫魚迷茫抬眼,影一影二站在她前麵,顧宴和寧也同樣站在她前麵,這四個人一個比一個高,杵在她麵前跟小山似的,她費勁的撥開幾人走到麵前。

下一刻,她大為震撼。

——前兩天剛見過的那位虞斐然,身上戴著一朵大紅花,身後跟著幾十抬裹了紅綢的箱子,浩浩****的站在她麵前。

溫魚看了看虞斐然,又看了看他身後的箱子,最後回頭看了看顧宴,接著小聲問顧宴:“這虞家小公子怎麽臉色看起來這麽奇怪啊,他今天成親,我們擋了他的路?”

顧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表情呢……要說是高興,好像沒有;但也不是他以前那副那樣,要形容的話,是有點幸災樂禍。

她又去看寧也,沒想到寧也竟是拍了拍她的肩,感慨道:“我早看出來你將來會不一般。”

溫魚懵了。

這都哪跟哪啊?

然而詭異的事,這虞斐然雖然看起來穿的挺喜氣,但他的表情就跟送葬似的,他身後的隊伍也是默默的背著那些箱子,沒有嗩呐之類的樂器吹吹打打。

溫魚扯了扯顧宴的袖子,“既然我們擋了路,那我們還是走吧……”

顧宴不動,唇角微勾,“他是來找你的。”

“找……找我做什麽?”溫魚警惕起來,她看向虞斐然,直白道:“你可別這樣瞧著我,我和你不熟,你成親和我也沒啥關係,我不會出份子錢也不會去吃席的。”

誰能料到,下一刻,虞斐然就黑著臉開口,“溫姑娘,我是來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