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曲雲的性格
溫魚隔天身子基本上就好多了,顧宴昨天晚上知道王弼去敲登聞鼓了之後便連夜進了宮,溫魚還以為他昨夜會直接宿在宮裏,沒想到今天又在大理寺看到他了。
說起來這幾天都沒看見寧也,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溫魚也不敢多問顧宴怎麽說是進宮又回來了,默默地和他一塊用了飯,然後接著兩人一塊去了刑部大牢。
沒想到的是,在刑部大牢居然碰見了寧也,他看上去有幾分疲憊,像是幾天都沒睡好覺似的。
溫魚便調侃道:“寧大人這是在哪受苦回來了不成?”
寧也扯了扯嘴角,又看了眼顧宴,故意沒好氣道:“若不是某人陣仗鬧得太大,寧國公府也不至於昨天晚上鬧得人仰馬翻,我家裏那幾個老爺子認定我平素裏與你關係親近,先是要我勸你早日與長公主放下成見,見實在是沒辦法了,又勸我早日遞交辭呈,離你遠遠的。”
顧宴挑挑眉,竟是不搭理他。
溫魚有點不合時宜的想笑。
難怪寧也這幾天都不在大理寺,原來是被扣在寧國公府了。
這寧也是寧國公府的庶子,按理來說,雖是庶子,那也是寧國公府出來的,寧也本身又算得上是個青年才俊,怎麽也不至於落得個如此尷尬的境地,但偏偏寧國公十分懼內,當年納了寧也的生母便已經後悔萬分,這幾十年來,也沒怎麽關心過母子兩個。
寧國公對寧也的態度有時候不像個父親對兒子,倒像是上司對下屬,就是可以容忍你的無能,你隻需要安安穩穩的把這一輩子稀裏糊塗過下去算了,可偏生寧也生來便聰穎,年紀輕輕便做到了大理寺少卿,寧國公並不覺得高興,他隻覺得寧也總有一天會惹出事端來。
這下子果然惹出來了。
寧也雖隻是輕描淡寫幾句話提了他與家裏的抗爭,但從他這幾天都沒來大理寺便可以看出,這事其實並沒有那麽好解決。
幾人雖然都沒有明說,但其實心裏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大牢門口,溫魚離近了一看,饒是她都不免嚇了一跳——這才多久,謝鼎堂堂一個尚書,竟被打的完全不成人形,他癱在草席上,皮口肉綻,胸膛隻是微微起伏,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顧宴淡淡道:“長公主的人昨晚連夜動的手。”
這長公主……當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溫魚看得出來這動手的人有些本事,將人折磨到這個程度了,卻還能留著一條命。
看來長公主是早就看不慣這謝鼎了。
謝鼎的隔壁牢房便是劉曼,和謝鼎比起來,劉曼的狀態很好,長公主也許是念在她檢舉有功,並沒有對她上刑,她神色呆滯的坐在地上。
溫魚上前幾步走到她麵前,喚道:“劉曼?”
劉曼緩緩抬眼,她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溫魚問道:“你覺得曲雲現在會在哪?”
劉曼眼角落淚,她看了一眼隔壁牢房的位置,又看了看溫魚,哽咽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我們安排的人根本沒有找到她,她真的失蹤了,我之前以為老爺也派了人,但原來沒有……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不知為何,溫魚直覺就是不信,但聯想到王弼和曲雲的往事,又想到王弼府裏那些長得差不多的丫鬟,說不定和王弼有關?
她斟酌道:“你平時在府裏的時間比較多吧,詹事府王家,和你們家有來往嗎?”
溫魚以為這個回答肯定是沒有,因為王弼不太可能這麽明目張膽的和曲雲來往,畢竟兩人的那段往事,雖說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但是世家子弟這些事情還是能打聽到的。
若是這樣王弼還能和曲雲正常來往,那除非謝鼎是瞎了。
沒想到劉曼猶豫片刻,竟是點了點頭。
溫魚挑挑眉,訝異道:“你說的是……”
劉曼說:“夫人幾乎不會與人交惡,所以和京城裏大部分的貴婦人都認識,平日裏有什麽賞花宴或者哪家辦席也都會去,她和王夫人關係很好。”
溫魚一頓,“王夫人?”
劉曼在牢裏,並不知道外麵王弼夜敲登聞鼓的事,她點了點頭,說:“便是你剛才說的那位詹事府王大人的妻子,不過我隻是個妾,這些事我知道的並不多。”
溫魚心裏驚疑不定,這王夫人又知不知道王弼和曲雲的舊事呢?
若是不知道還情有可原,若是知道,那這王夫人就不止是心大的問題了,那隻能說曲雲在人際來往上幾乎是個天才,居然連王夫人都能與她交好。
溫魚雖說還沒有見過曲雲是什麽模樣,但要知道,這麽久了,就連按理來說應該恨她入骨的劉曼其實也沒有說她的壞話,倒是讓她對這個人愈發好奇起來了,當年她能一舞動京城,如今失蹤了也能讓無數人為她擔憂,哪怕是情敵也說不出她一個不好來。
劉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咧嘴苦笑道:“前天晚上,在長公主麵前時,老爺將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我身上,這個男人究竟有幾分真心,我便知曉了。從前他打過夫人,我隻當他寵著我,我總不會有這一天的,看來是我想多了。”
溫魚問:“謝鼎真的對曲雲動過手?你親眼所見?”
劉曼歎了口氣:“不隻是我,府裏的下人也都曾看見、聽見過,夫人雖是主母,但是性格太溫柔良善,曲家落敗了,謝家正是興盛之時,老爺有時喝了酒就會對她動手,我曾見她手腕和脖子上都是淤青。”
長公主也說看見過她身上的淤青。
在實際辦案上,如果說一個人的證詞是不可信的,但兩個人以上的證詞也不能說是完全可信的,原因也很簡單——溫魚雖然沒見過曲雲,但已經對她有了一個基本的側寫。
她幼年時花團錦簇,是曲家嫡女,父母又寵著,她的個性是自信且明媚的,並不是那等會委曲求全之輩,哪怕是成婚之後境遇有了變化,但不算是以她的心理層麵還是家庭教育來看,她都不像是那種會逆來順受的女性。
若她是,那她當年被王弼輕薄時,就該直接嫁給王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