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二次手術

兩個護士拉著移動病床剛好趕到,將我扶上床,我頓覺五雷轟頂。

顧姐和小美女緊緊拉著我的手:“加油!”

護士不由分說,將她們推了出去。

後來,我聽胡子說,顧姐和小美女出去後,講了我的情況,讓胡子好好地鼓勵我。胡子想要衝進手術樓看我一眼,卻被保安和醫生強行推了出去,雙方險些動手。

與此同時,我被推回手術室,進行二次手術。

有護士過來給我輸液,輸的應該是鎮靜劑和營養液,因為我的狀態非常糟糕。

麻醉前,麻醉醫生和主刀的S醫生輪流開導我,我跟他們說,我不緊張,趕緊給我上麻醉吧。其實,我心裏恐懼得要命,我真實的想法是快點給我紮一針,讓我昏死過去,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也不用害怕了。

麻醉醫生笑著說,心跳都140了,還說不緊張。

後來,幾個助手又輪番跟我說話,緩解我的緊張情緒,直到我心跳恢複正常,麻醉醫生才給我打麻醉針。

頭一回全身麻醉,我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我隻是想見見我的胡子和我的兒子,哪怕是一眼也好。

什麽狗屁規定,憑什麽不讓見,我心裏不停地詛咒主刀大夫生個孩子沒那啥!罵著罵著,我就稀裏糊塗地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右乳被切掉,切掉的位置上生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醒來時,我覺得冰冷,渾身冷颼颼的,整個胸前緊緊地纏滿了繃帶,五花大綁的,可能是麻藥勁兒還沒過去的緣故,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隻是身體動彈不得,下身也插了尿管。

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我知道有一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在我身旁,坐著一個男助理醫生,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我。我問他幾點了,他說十二點多。我知道胡子和妹妹還在外麵等著,我就讓他給胡子打一個電話,就帶一句話:“老娘我醒過來了。”

助理醫生走向手術室門口的醫用電話,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按鍵聲清晰地傳過來。手術室裏太安靜了,我能聽到電話那頭胡子的聲音,他說:“好的,好的,我們就在樓下。”

旁邊傳來哭聲,是山東大姐。她已確定是晚期,做了全切。

哭聲久久地在手術室裏回**,幽咽悲涼。

助理醫生回來後,我的意識慢慢清晰起來,立即問他:“給我做的是全切,還是保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