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最適合一起喝酒的人

手機屏幕裂了,但隻要不影響使用,就還能夠勉強用下去。

若是用不了了,送去維修,就還能夠恢複如初。

可感情破裂了,不管怎麽修補,都還是會有裂痕的,甚至再也沒有可能修補好,更是不可能還繼續的勉強過日子。

我拿著碎了屏幕的手機,打了個車,直奔護城河邊。

這是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會一個人去的地方,是我喜歡一個人獨自喝悶酒的地方。

和沐涵在一起之前,我總會買上一箱的啤酒,一個人坐在護城河邊的台階上,一瓶接著一瓶的喝。

直到我喝醉了,沒了意識,我才會停下。

剛來蘇州的時候,我有個無數個夜晚,都是在這護城河邊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過夜。

期間,還不止一次的被巡邏的警察以為是流浪漢,險些被帶走。

在快要到河邊的時候,我讓司機停了下車,在路邊的小賣部裏,要了一箱的啤酒。

等到了護城河邊,我搬著一箱啤酒,走到了河邊,在我以往經常坐的那個台階上坐了下來。

我給自己電上了一支煙,在吸了兩口後,我把煙給熄滅了,扔在了地上。

我打開了一瓶酒,仰頭就往嘴裏麵灌。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一瓶五百毫升的啤酒就被我全部灌進了肚子裏。

我沒有停下,而是又打開了一瓶,打算繼續往嘴裏灌。

我就是想要一心求醉,就是希望大醉一場。

可就在我這麽做的時候,我身後伸來了一隻手,製止了我。

我轉過頭一看,發現站在我身後的,居然是米柔。

剛才在觀前街附近的弄堂裏的時候,我獨自一人什麽話都沒有說,就走了,把米柔給丟在了那。

沒想到的是,米柔她居然跟了過來。

“不需要個人陪你一起喝嗎?”米柔從我的手中把酒瓶子拿了過去,在我一旁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她將酒瓶子放到嘴邊,毫不介意的喝了一口。

我沒有說話,而是又打開了一瓶酒,自顧自的喝著酒瓶中的酒。

一直以來,在我心情不好,在我內心無比壓抑的情況下,我幾乎都是一個人獨自喝悶酒的,很少會和別人一起喝。

因為我覺得,我們喝酒的目的不同。

準確來說,我並不是喜歡喝酒,我不是喜歡那種微醺後的那種感覺,更不是一群人一起喝酒時候的那種氛圍。

我喜歡喝酒,是因為我想要大醉一場,我想要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對我而言,酒就是忘情水,就是一劑可以暫時緩解我內心疼痛的良藥。

可我又不得不承認,米柔的確是最適合和我一起喝酒的人。

我們都活的不開心,我們活的都很壓抑,甚至每天都在逃避,卻還要在人前,裝的非常的開心,我感覺我們都好假,都好累,都需要用兩張臉去示人。

永遠都是人前笑臉迎人,人後愁眉苦臉。

我不知道我要什麽時候才能夠走出這壓抑的生活,恢複到以往的樣子。

但肯定,今晚我是肯定走不出了。

在我手中的酒還沒有喝完,在我一旁坐下的米柔,手中的那瓶酒卻已經被她給喝完了。

她自顧自的又從箱子裏拿了一瓶酒出來,用我放在一旁的鑰匙,打開了瓶子。

“來!走一個!”我主動的和她碰了下瓶子,隨後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我沒有再一個人獨自的喝悶酒,而是選擇了和米柔一起喝。

除了她是最適合和我一起喝悶酒的人之外,就憑她同樣心情不好,還特意的跟來,陪著我,我就不該對她不理不睬。

米柔也沒有猶豫,在和我碰了瓶子後,也仰頭大口喝了起來。

這一刻的米柔,一點都不像平日裏那個高冷的她。

喝酒的時候,她十分的豪爽、幹脆。

很快,我們倆都喝了兩瓶的酒。

我的狀態還很好,而米柔已經醉醺醺的了。

她把腦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自言自語的說著:“小時候我們一家人的感情很好的,雖然我不是吳媽親生的,但她對我就如對她的親生女兒一樣,處處都為我著想,那時候小偉喜歡拉著我的衣角,跟在我的身後,趕都趕不走,我爸他每年過年,都會放煙花給我們看,可自從吳媽癱瘓後,我們一家就再也沒有開開心心的一起吃過一頓飯了,我爸過年也再也沒有放過煙花,甚至有一次我聽到我爸和小偉的對話,說我是個災星,是我克死了我媽,是我克的吳媽他癱瘓在床!”

這算是米柔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和我說她家裏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和我吐露她的心聲。

從她的口中,我大概清楚了她家裏的情況。

她和家裏人的關係,可以說很不好。

不管是米崇偉,還是她的父親,關係都非常的不好。

米柔回憶起那些以往的事情後,她的淚水就不停的從眼眶中滑落下來。

我並不是一個會花言巧語安慰女生的人。

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從伸手摸出紙巾,替她擦臉上的淚水和替她開酒瓶蓋。

要是平時,米柔已經喝成了這樣,我肯定不會再繼續的讓她喝下去。

但今天,我不會製止她,我會讓她盡情的喝,放開了的喝。

因為我很清楚,她和我一樣,需要一場大醉。

我又開了兩瓶的酒,將其中一瓶遞給了她:“來!走一個!為我們這兩個被人嫌棄,被人避而遠之的人能夠相識幹一杯。”

“好!幹一杯!”

米柔拿著酒瓶子和我碰了一下,便又大口的喝了起來。

很快,我們手中的酒瓶子裏的酒就又被我們給喝完了。

我再次的開了兩瓶酒,遞給了米柔一瓶,說道:“來!再走一個!這次為我們都要戴著麵具活著幹杯,希望有一天我們不需要再用兩副臉活著了。”

說著,我就又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而米柔,已經醉的拿不起酒瓶子了,就算拿了起來,也怎麽都對不到嘴。

看到她醉成這樣,我指著她笑了,我笑著說道:“你這酒量太差了,一下子就醉了。”

“我沒醉!誰說我醉了的,來!南尋我們繼續喝,繼續喝……”

米柔的嘴裏還說著要繼續的和我喝下去。

可她的狀態是真的已經不行了。

說了沒兩句的話,她就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安靜的睡著了。

看著靠在我肩膀上已經睡著了的米柔,我把剩下的酒放到了一邊。

我沒有再繼續的喝下去。

米柔已經醉了,我不能夠和她一樣,也醉的不省人事。

我們兩個人裏,起碼要有一個人是處於一個清醒的狀態的。

要不然等到明天天亮,就會看到兩個人躺在河邊呼呼大睡。

我倒是沒什麽,反正都已經習慣了。

但米柔不同,她從未有喝醉了睡大街過。

再者,我也不放心兩個人都喝醉了睡在這。

我望著靠在我肩膀上的米柔,忍不住的吐槽道:“明明是你來陪我喝悶酒,陪我大醉一場的,可結果卻是你先醉了,你倒好,可以什麽都不用去想,可以短暫的解脫了,卻把我給苦了,這一夜我又要活在痛苦的折磨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