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拜師
“你這，我還沒...你就...唉！”
聽到徐寬居然抱有著如此想法，張旭成不由長歎一聲。
明明是他費盡心思才研究出的手段，到了徐寬嘴裏卻成了排不上號的秘術。
偏偏對方這話還是在暗捧他手段高明。
這讓張旭成一時間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先前徐寬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張旭成借助香火之氣與他自己的心思交融，最終推演而出的幻境所致。
它會放大徐寬心中的情緒波動，模擬出超越真實的疼痛感覺。
甚至一定程度上能夠修改目標的認知。
由於有徐寬自己的神魂之力與心緒摻雜其中，這種幻術極難參破。
更何況在幻境之中由施術者親身參與其中。
隻要自身的神魂之力強度更高，就能在幻境之中掌握更為強悍的能力。
這也是為何方才張旭成能夠展現出那般恐怖的實力，甚至比他的全盛期還要強橫幾分。
先前張旭成便是希望能借此手段，觀察一番徐寬的心性。
在認知上與實力上給予碾壓般的打擊，如此才能體現出一個人真正的自我究竟如何。
原本張旭成都考慮好了。
如果徐寬麵對這樣的壓製直接陷入崩潰或者是暴怒，那他隻會借助手段抹去這段幻境的記憶。
之後便對此閉口不談，待此次壽宴結束時再給他做些補償。
他寧肯自己這份傳承徹底斷絕，也絕不會再傳給心性不佳之人。
但沒想到徐寬早早就看破了這幻術的本質，卻也不戳破。
沒有辯解也沒有質問，他就像是知曉了張旭成的所有打算。
全程始終保持著平和的心態竭盡全力戰鬥著，並不斷從中汲取經驗改進自身。
直到最後駭然自爆破除幻術效果，他的表現堪稱上佳。
即使是一貫挑剔的張旭成也找不出什麽毛病。
“既如此，那就依你的意思好了，但老道也要問一句。
徐寬，你可願拜我為師？
不是成為天師府弟子。
而是成為我張旭成這麽一個老人的弟子！”
他現在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太久了。
雖然徐寬的調理能夠幫他多撐上些時日，但終究避免不了大限將至的未來。
而在他徹底離世之前，這身本事必然是要找人傳承下去的。
原本的規劃中這手段當然是想要在天師府門人之中傳承下去。
可他已經耗費了數年的時間刻意培養，卻始終未能有一人表現出在這方麵的天賦。
甚至不如當年那個師門叛徒！
現在他壽數將盡，自然是不願意將這手段帶進墓裏。
而現在多年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
若是能得向徐寬這樣有大氣運的修士作為自己的傳人，他怕是做夢都能笑醒。
即使真到了無力回天的那一天他也能徹底放手。
可聽了方才徐寬所說的那番話語之後，張旭成突然就感覺到了什麽叫做幸福的苦惱。
這孩子是有意向他請教的，可偏偏徐寬現在對張旭成的水平認知有些太高了。
徐寬大概把方才在幻境之中的那種表現當成了他的正常實力。
可實際上有不少手段，他現在這副老朽的身體都無法使用了。
真想要以那樣的姿態戰鬥，恐怕他此後也隻有拚死一搏這最後一次機會。
這般差別讓他有些擔心，徐寬是否願意接受自己的這份傳承。
承擔這一份未知的因果呢？
張旭成的這番話語讓徐寬有片刻的不解。
在他的認知裏，老天師和天師府完全是綁定在一起的。
哪有隻拜張旭成而不入天師府的道理。
所以最初的時候徐寬就做好了拜入山門修行的準備。
當然，絕對不是那種徹底出世久居深山的正統修行。
一切行為的最終目的，都是使他自己獲得提升，而後對那些邪修施以懲戒。
可現在老天師卻給了他另外一種選項。
徐寬突然想起早些時候王浩向他提起的傳言。
張家血脈出世，意圖重掌天師之位！
他猛地抬頭看向蒲團上端坐的老人。
也許是看出了徐寬心中所想，張旭成緩緩開口說道。
“我要與你提前說清楚。
像方才幻境之中的那種實力，以老道我如今的情況自然是無法做到的。
並且不日我便將卸任天師這一虛銜，關於天師府的不傳之秘，你終究無法得到真傳。
所以即使你真成了老道的弟子，大概也隻能學到些老道自己搗鼓出的手段。”
因為已經明了了徐寬的部分本真，所以張旭成也不介意向他透露些消息。
反正在過不了幾天，這些事情終究會向外界公布。
早些晚些對他而言已經沒什麽分別了。
況且他也相信，徐寬絕不會對外大肆宣揚。
“我不需要你輕下結論，慎重思考過後再給我一個答案吧。
至於時間，就定在五日後好了。”
五日後，那正是張旭成壽宴的舉辦時刻。
同樣也是張家血脈打算登臨龍虎山的日子。
顯然，老天師打算在那是將一切都畫上句號。
“行啦，這一早上的功夫沒停閑的折騰你，老道也覺得過意不去。
估摸著業平他們也快回來了，先去陪你的兩個小女朋友好好散散心。
其他的事情咱們之後再聊。”
說話間張旭成已然起身推門而出，腿腳動作比之先前上山的時候好了不知多少。
看樣子先前心念與特效的雙重調養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雖然並不是專業的醫生，但看到病人康複徐寬還是倍覺欣慰的。
隻是張旭成顯然是誤解了什麽。
“老天師，有件事情您搞錯了。
不帶眼鏡的那位名為林夕月，她才是我的女友。
另一位更成熟些的名為林朝晴，是我女友的姐姐。
我們之間隻是單純的好友關係。”
徐寬急忙解釋道。
先前出行時隻考慮讓林朝晴也能有機會放鬆些時日。
若是遇到銜尾蛇也能親自應對一番，至少有他在一旁看護不會出事。
但顯然當時並未考慮到可能造成的誤解。
這一路上在潭州流傳的謠言之中，關於徐寬腳踏兩隻船的就占據了極大的篇幅。
這樣的流言蜚語對林朝晴造成的影響必然相當嚴重，但等到徐寬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即使林朝晴一再強調這些她不會放在心上，徐寬心中的歉意與自責卻隻會越發深重。
這位阿姐總是如此溫柔。
或許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樂此不疲地照顧著孤兒院的孩子們成長。
這份寬容、理解與溫柔，正是她身上最為耀眼的存在。
也是徐寬所敬佩卻又不忍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的道歉蒼白無力。
所以竭盡所能的幫助她調理身體，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幫助。
所以在涉及到關於兩位女士留言的攻擊時，他總是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現在也是如此。
但張旭成聞言後隻是笑了笑，似乎隻當這是他自己的辯解之言。
“不必緊張嘛徐寬，優秀的年輕人受歡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老道雖然沒有體驗過愛情的滋味，但年輕的時候那也是十裏八鄉的俊後生。
當年在山下給人算命測字的時候還有人要來給老道說媒呢。”
這般說著，他恍惚間又開始回憶起往事。
不過也許是剛才在幻術之中經曆了一場久違的鏖戰，熱血難涼。
他對過去的緬懷並沒有持續太久。
“我看你也不是那種會亂搞的人，心裏應該有個分寸。
但往後還是要多注意言行啊，可別傷了女娃娃的心。
興許你有意無意之間的些許話語，在旁人的心裏就能暖上一輩子呢。”
回頭看了眼尚不自知的徐寬，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
這小子雖然皮囊俊美，天賦極佳，實力在凡俗之中也絕對算得上頂尖。
但對待感情的方麵實在是遲鈍得很啊。
他都提點到這種程度了，這小子還是沒聽明白。
這也不像是故意裝糊塗的樣子啊。
現在的年輕人又開始喜歡這種類型了？
之前不是蠻流行什麽成熟大叔和高冷闊少的嗎，時代變的都這麽快了？
不過也好，這種情況下他那耿直的二徒弟應當也能提升不少競爭力。
年紀老大不小了，也該成個家了！
“得了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兒還是自己解決吧。
老道我現在精神抖擻，正好去看看那幫小家夥們練功有沒有偷懶。”
看到徐寬還在一本正經的打算解釋。
眨眼的功夫便沒了人影。
如此急著離開，讓徐寬的諸多話語都隻能卡在嘴邊。
直到現在他才猛地想起，先前典虎隊長交代他要勸解一番老天師關於封山的事項。
趕忙就追著跑出門去。
畢竟應對銜尾蛇這種事情，遠比他能取得什麽傳承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