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她所期望的

不出所料,徐寬最終還是被安排住進了病院之中。

即使他不斷強調自己隻是一次性消耗過度,回家休養一兩天就好了,也絲毫沒能動搖王浩的決定。

“是否會有後遺症你說了不算,醫師說了才算。

畢竟徐道友你總是摸不清自身力量的代價,做個全麵檢查,好好休息一番,剩下的邪修殘餘交給我們處理就好。

更何況你不是對外放出的消息是身受重傷嗎,那再醫院裏豈不是效果更加真實。”

正是這個理由勉強說服了他。

可話又說回來,雖然知道王浩是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他也的確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

但在醫院裏呆著總有種他自己真患了什麽病症的感覺。

再者說即使真有後遺症,神魂上的傷勢,現在的醫院也解決不了啊。

他之前也隻是神魂之力一次性消耗過度,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甚至隻是趕來的片刻就已經逐漸恢複了精神。

原本徐寬還覺得王浩此般行為有些小題大做了。

直到看到那熟悉的人兒突然闖入視線之中,他突然就明白了王浩的想法。

但一時間也隻能露出無奈的苦笑。

“王隊長啊王隊長,不是說好的幫我圓過去嗎,怎麽還是告訴這丫頭了。”

此刻一路狂奔到他的床邊,眼角忍不住湧現出點點晶瑩的人兒。

可不正是大姐頭林夕月嗎。

“夕月你怎麽來了啊,眼睛還紅紅的,誰欺負你了,榆木腦袋給你出氣去!”

徐寬佯裝無事發生的樣子,伸出手來想幫她拂去眼角的淚水。

本想著揮手拍掉徐寬的手掌,但又擔心他的身體。

林夕月最終隻是輕輕扶著他的手臂放回**。

她也不說話,就隻是深深的望著徐寬,眼中心痛、委屈皆有。

就是這樣,反倒是急壞了徐寬。

“夕月我真沒事的,是王隊長拉著我非要做個檢查,還說什麽在醫院能夠提升外界對我重傷狀態的可信度,我自己真沒什麽傷勢。”

似乎是怕這樣空口無憑沒什麽可信度,徐寬說著就打算下床演示一番。

直到此時,林夕月才終於開口了。

“徐寬我問你,你到底當不當我林夕月是你的女朋友!”

這般話語聽得徐寬心中一頓。

“當然了!你當然是我徐寬認定的女友,我可以用神魂之力向你發誓!”

他伸手握住林夕月捏的慘白的手掌,眼神堅定,卻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是因為我這段時間總在糾察所尋找邪修,與你相處的時間太少了嗎?夕月,我...”

“才不是那種荒謬的理由!”

林夕月突然變得有些激動,打斷了徐寬的話語,眼淚再也止不住的落下。

“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希望你隻向我展示你的強大和喜悅,而是希望能夠和那個最為真實的你相伴一生。

有了困難我們共同麵對,受了創傷我們相互照顧。

可你為什麽總是要自己扛著呢!”

她毫不在意淚水模糊了視線,伸出手輕撫上徐寬那仍舊蒼白的臉頰。

林夕月並不相當徐寬圈養的金絲雀,隻管嘰嘰喳喳看顧著籠子裏的世界就好。

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實力有限,幫不到徐寬解決太多困難。

所以她付出了遠比先前更多的努力,希望能早日跟他一起麵對風雨或是彩虹。

雖然距離那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但至少像是徐寬受傷入院這種事,林夕月不希望他連這些都要瞞著自己。

報喜不報憂並不意味著成熟和強大。

真正關心某人,即使聽到這些消息也不會減少絲毫擔心。

她始終這樣覺得。

“當年院長媽媽身染重病,為了不讓我們擔心她隻字不提。

等到我們終於後知後覺發現了這件事的時候卻已經為時已晚,甚至連準備的禮物都沒能親手交給她,連最後一麵都沒能及時見到。

說這些或許有些不合時宜,但我真的不希望這種事情再重蹈覆轍。

我希望能夠了解你的喜怒哀樂,知道你或好或壞的近況,也希望能努力讓我們的一切變得更好。

隻求你,有什麽事情不要再對我隱瞞!

哪怕是有一天,你...喜歡上了別人,我也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我會自己離開的。

現在的你,也是我最親近的人啊。”

她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對著徐寬說道。

童年中那難以愈合的創傷隻會伴隨著她愈演愈烈,每每回想起來心中都滿是刺痛。

雖然這麽說會有些嚴重,但她確實是不想與徐寬也會產生類似的情況。

看著林夕月那被破碎感充滿的麵容,徐寬滿是憐愛的將她摟入懷中。

“不會了丫頭,怎麽會有那麽一天呢,你說的這些,我都好好的記下了。”

徐寬想起當時知道林夕月被陳蛟圍困時自己的心情。

是啊,怎麽會不擔心呢。

他當時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回到孤兒院附近,讓膽敢傷害林夕月的家夥灰飛煙滅。

在知道徐寬先前就消耗巨大的前提下,又親眼看到他壓榨自身使出恐怖神通的場景,林夕月又哪裏會因為一兩句謊言就放心下來。

真要是如此淡薄,那她也不會是林夕月了。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當然沒你也要好好記得,這是雙向的約定哦。”

林夕月把臉頰埋進徐寬胸前,雙手環住他的腰。

卻又擔心他身上傷勢嚴重,動作輕柔不敢用力。

“那你現在,有哪裏不舒服嗎?”

見到林夕月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徐寬也是不由得露出會心的笑容。

不由地想要逗一逗她。

“有的哦,我的心口好疼呢。”

林夕月聞言猛地一驚,正打算起身查看一番,卻怎麽也掙脫不開徐寬的懷抱。

“讓我們家夕月這麽擔心,眼睛都哭紅了,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心疼的嗎?”

“你這口花花的壞家夥!真是的,原來那個呆頭呆腦的榆木腦袋哪裏去了!”

聽到這話,林夕月哪裏還會不知道自己這是被調戲了。

輕輕在徐寬背上錘了兩下,昂起頭來氣鼓鼓的看著他,俏臉上遍布紅霞。

雖然榆木腦袋開花了是件好事,但總說這些讓人臉紅的話,對她的殺傷力可謂是相當巨大。

“我說正經的呢,不要岔開話題!

雖然阿姐他們都記得不太清了,但我還是清楚地記得,天空中突然出現的幾尊神君法相,變慢的時間流速,還有你對銜尾蛇邪修宣告審判的聲音。

施展那樣的神通,向青州諸多道友傳訊借用心念,我還是很擔心,真的對你不會造成什麽傷害嗎?”

不知是先前徐寬借助心念向她借出過特效力量的緣故,還是治療她的傷勢時運用了相當程度的心念,總之林夕月並沒有受到最後淡忘效果的影響。

她清楚地記得徐寬一次性釋放了數尊神君法相,對青州不同位置的邪修實施精準打擊。

結果如何並不是她首要關心的事情。

清楚這段時間有著頗多損耗的林夕月隻擔心徐寬的安危。

“放心吧,我真的沒事,隻是神魂之力有些損耗過度,休息上半天就好了。”

隻是恢複損耗的話甚至根本用不上半天的時間,畢竟有原石從旁輔助。

實在是沒有成體係的修行方式,心念的恢複必須要靠水磨工夫。

“對了,等到下月我會前往龍虎山,張天師他們組織了佑龍司的團建,你和我一起去吧!”

青州目前的局勢基本穩定,隻要確定了沒有銜尾蛇殘留,其他的邪修完全成不了氣候。

好歹王浩也是半步星河境了,對付掌握原初之力的銜尾蛇成員有些困難,但壓製其他邪修還是綽綽有餘的。

如此情形之下,徐寬當然也不必長期困守在青州。

再加上現在銜尾蛇高調宣布要介入天師壽宴,幾位道友和總指揮都隱晦地引導他前去參加儀式,自然沒理由不去。

讓林夕月一同前去,當然是存著些私心的。

若是能借此機會掌握些合適的法門,幫她提升些實力那就再好不過了。

“龍虎山啊,我還真沒去過呢,聽說那位老天師人送外號不敗戰神,一身實力隻在洛玉芊前輩之下,也不知到是真的假的。”

林夕月聞言雙眼一亮。

她平日裏幾乎沒怎麽出過青州。

畢竟薔薇館和孤兒院的事情還都需要她照看。

阿姐的腿腳不方便,身邊也總是離不開人。

哪怕院裏其實已經有不少孩子都能夠開始獨當一麵了,但她心裏還是放心不下。

想到這裏,林夕月也不由得神色微微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