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火種不滅
午夜時分，屬於黑夜的天幕籠罩之下，即使是平日裏繁華的京都此刻也漸漸陷入沉寂。
大多數人們都結束了修行，各自入眠。
而這便也是徐寬所準備開工的時機。
畢竟所要涉及的範圍有些廣，可能會搞出些大動作。
在晚上所造成的騷亂總歸是要比白天更少一些。
再者說陷入沉眠之中的人們，心念的活動反而比平時更容易催動一些。
盤坐在佑龍司的休息室內，身旁有董奧歌、葉晨兩人護衛，何鋒與糾察所的警員們隨時待命，準備處理徐寬探測、解決掉的目標。
還有付識，帶著她手下的情報組織時刻關注網絡，及時解決可能出現的輿論情況。
可以說除了情況特殊的福寶，現如今在京都的高層戰力基本都在待命，等待著處理解決徐寬解決問題所可能產生的影響。
平心靜氣，心念與特效之力一並湧動，徐寬的視角逐漸隨向著高空之上轉移，將這黑夜之中的點點燈火盡收眼底。
誰知道這不會是他最後一次親眼看到這幅場麵呢？
徐寬心中這般想到。
不過這樣的念頭也隻是出現了一瞬間就盡數消散，未戰先怯可不是他的風格。
那場戰鬥他不會輸，也絕對不能輸。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大夏能有一個相對和平的未來。
在此之前，是時候該清除些蛀蟲了。
無形的玄奧領域以徐寬為中心向外不斷擴散，期間有無數金色的光點自街巷、樓房之間升起，自發的向著半空之中匯集、流動。
前後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那些光點已然匯集成了仿佛能夠覆蓋整個京都一般的金色雲層。
不過有特效之力的偽裝，這在旁人看來無比驚異的一幕現在卻無人能夠察覺。
這般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張旭成如今所擁有的基本盤範圍。
並且隨著徐寬領域的逐漸外擴，這雲層的範圍還在繼續擴張！
不過徐寬對此早已有所預料。
畢竟在他星海境時，就能夠借助旁人的心念之力加成將自身感知擴展到幾乎整個青州的範圍，現在實力比起之前完全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有更大的籠罩範圍也是理所應當。
而且徐寬察覺到，現在這般範圍還遠遠未觸及到自身的極限。
於是乎他加速了領域的擴張。
按照張旭成的設想，當香火道的星空境修士踏足到最深處時，凡有相關的超凡因素存在的地方，皆在基本盤籠罩之內。
換句話說，隻要某個地區的人們對徐寬產生過心念的供給，他就能在那位修士所在範圍之內全力施展手段。
籠罩大夏全境也並非不可能。
不過那種程度的修為，要求的就不是神魂本身的強度了。
而是位格的高低。
偏偏現在徐寬最不缺的就是自身神魂的位格。
說句不誇張的話，在常規修行神魂之力的修士之中，他的神魂位格應當是最接近真正高位存在的了。
尤其是在當時直麵原初血戰的時候，那種提升比起單純的修行境界提升要來的更多。
所以他現在正想試試，看自己的基本盤最遠能夠達到什麽程度。
於是無形的領域繼續加快蔓延，數之不盡的心念之力自各處湧出，作為徐寬基本盤的構造基石，幫助他快速拓展領域範圍。
直到徐寬觸及到自身所能達成的極限，堪堪覆蓋了大夏十分之一的地界。
更遠些地方的心念徐寬雖然還能夠隱約感覺得到，但即使有著諸多加成，特效的力量卻是已然到達了臨界。
再繼續下去的話，這漫天金色雲霞必定暴露無遺。
在夜晚時分就顯得太過突兀。
於是他將感知灑下，探查著那種無比熟悉的惡念力量。
毫不意外，其中果然有精心掩蓋了自身原初之力波動，潛藏在民眾之間的家夥。
先前徐寬就說過，銜尾蛇的神通加以改進之後，糾察所研究出來的那種探知儀器所能起到的效果就要差很多了。
畢竟毫無波瀾與遮擋的原初之力，和經由特殊手段掩藏之後的基本可以說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了，單純研究而沒有實驗的機會，難免會出現一定的差錯。
不過既然被他抓到了，自然不會就這麽白白浪費掉這個機會。
心中念頭閃過，就見到那漫天金雲流動翻轉，有霞光從其中飛射而出，在半空之中便化作蛟龍徑直飛入徐寬所探測到的點位。
沒有半分偏移，道道金龍向著掌握有原初之力的修士眉心之中飛去，將那些隱匿卻又混亂的力量暫時封印。
連帶著將身軀也暫時盡數控製。
是被脅迫還是被利誘那是接下來糾察所該去追查的事情，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將所有能夠探測出來的異常修士進行標記控製，並告知何鋒等人具體位置。
接到消息的糾察所警員們快速行動起來，將眾多還處於懵逼狀態的銜尾蛇成員、探子一舉抓獲。
雖然仍舊有些許沒有休息的民眾看到了如此大規模的行動，但有付識的團隊在後方坐鎮，相關的言論在網上根本掀不起一點風浪。
諸如方旭一般原初之力是以某種術式的形式存在的修士同樣不少。
鑒於當時方旭身上發生的慘案，徐寬還特地在那些金龍之中多加了一些手段，足以屏蔽炸彈會接收到什麽特殊信號而直接引爆。
再者說現在大晚上的，想來也不會有人在這時候死死盯著這些棋子，準備隨時引爆炸彈。
況且銜尾蛇並不願意真把大夏給惹急了。
雖說目前為止銜尾蛇的組織已經算是相當龐大了，但也仍舊不想與這些頂尖的大國徹底撕破臉皮。
他們所需要的是一定程度的混亂，而非是徹底意義上隻分生死的戰爭。
當然，和徐寬之間的事情除外。
藏匿在京都某處的十缺抬頭望向那漫天金色雲霞，眼中也是不由地閃過幾分異色。
“徐寬啊徐寬，若你和我們選擇了同一條道路，所能取得的成就絕對是足以打破原初所設定的上限的，那時的原初之力，何須搶奪他人的神魂汙染之下所誕生的殘渣，又何必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隨手毀去了那些以備不時之需的引爆器，十缺肆意在漫天金光之下緩步離開。
他所用的力量在稱之為原初之力已然有些不準確了，畢竟那種被高位存在強行轉化侵蝕失敗的力量集合太不穩定。
固然能夠讓修士實力快速提升，但被規定好的道路中帶你在何處也早已經被決定好了。
既然能夠作為變量而存在，自然是要跳出這個界定的範圍。
現在他所使用的，稱之為單純的負麵心念之力也毫不為過。
這是一條不被原初所限製未來的道路，隻是他領悟的實在太晚，現如今已經難以更進一步。
但即使是如此，徐寬也絲毫沒有發覺到他的異常。
或者說，察覺到了這人的神魂之力另有古怪，但並非是原初之力的表現，所以也就沒有太過注意。
畢竟現在的神魂功法千奇百怪，偶爾有那麽些利用特殊情緒來提升自身實力的也屬正常。
隻要是不涉及到必須要危害他人的修行方式，徐寬都不會過多關注。
“火種已經種下，在兩種變量的催化之下未來會誕生出怎樣的成果呢？
可惜我沒有能再看到的那一天了。
不過你應該是有機會看得到的，看到真正的銜尾蛇永世不滅，看到真正的通天路連通高位。
至於現在，隨你喜歡的繼續走下去吧，徐寬。
我也該在終點處等著你了。”
十缺的視線遙遙望向佑龍司的方向，而後隻在瞬間，身軀便像是被擦除了一般悄然消失。
全力維持基本盤的徐寬突然向著十缺先前存在的方向投注了片刻視線。
而後又很快轉移開來。
“兩種變量的催化，銜尾蛇之中還有其他的變量？
也是，如果不是真有什麽不同，原初又何必表現出那種相當熱切的期盼。
至於所謂的火種，如果不是像銜尾蛇那般殺戮不止滿心算計的家夥，留下他又有何不可。”
既然被稱之為基本盤，那就根本沒必要讓徐寬特地探測。
對方這種毫不避諱地發言在徐寬的感知中就和直接在耳邊說話沒什麽兩樣。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正是故意如此，通過展現自身的無害，來給那所謂的變數求得一線生機。
徐寬幹脆遂了他的願。
隻要能夠將原本銜尾蛇這種依靠侵蝕、奪取他人神魂變強的家夥徹底清除掉，其他的東西又何必一定要阻止。
當作後來人的磨練反而更好。
相較之下他還是對那個素未謀麵的變量更感興趣些。
那人的力量像是單純的心念變種，雖然仍舊散發著負麵力量的感覺，但卻遠沒有原初之力那麽極端。
“所以變量就是指的這人嗎？他應當就是十缺了吧。”
一名半步星空境保底的修士，在徐寬支撐著如此龐大的力量作用範圍的情況下基本留不住，這也是為什麽他壓根就沒有動手的原因。
但問題不大，既然是由他下的邀請，那在銜尾蛇的本部必然能夠看到對方。
正麵交鋒不必急於一時。
當下還是配合警員們把銜尾蛇的殘餘分子處理完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