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勝者
“民心！”司馬懿鄭重其事道。
曹操聞言，眉頭微挑，沉思了起來，嘴裏喃喃自語道：“民心？民心？”
“沒錯！自古來說得民心者得天下，為何劉備區區幾萬兵馬就敢和丞相為敵，背後的靠山是什麽？是當地的百姓！”
“丞相！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曹操在司馬懿的提醒下，回憶起來了他征戰著數十年，卻是根本沒有注重去收攏什麽民心，還特別看不上劉備這等以仁義為本的人。
他認為劉備就是假仁假義。
不過如今這麽一想，卻是如此，他如今雖說統治了整個北方，可隻是武力上的統一了，至於其他方麵那根本還差了很多。
整個北方百姓，聽到曹軍，有的隻有懼怕。
甚至他在部隊糧草將盡的時候，還下令搶過他境內子民的糧草，還縱容賈詡吃人。
曹操想到這，好像是豁然開朗了，眼前好像又多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他短時間內恐怕是無力在組織這種大型的會戰，自己的整個北方，經營好了的話，那一統天下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好！好！很好！”曹操看向司馬懿的眼中多了些許讚賞。
不愧是他早早就看中的全才，當初他派人上門請了好幾次司馬懿都沒有成，如今他落魄了，此人竟會來找自己，果然有大才。
不過此人心機頗深，是把雙刃劍啊。
司馬懿則是很謙虛道：“丞相過譽了！隻是臣下的一點拙見罷了！”
許褚聽了以後，也是頗為佩服司馬懿的才華。
曹操此時看向了張閑，道：“先生！不知道有何見地啊？”
隨著曹操的話音剛落，在場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張閑的身上。
張閑則是清了清嗓子，隨意道：“丞相！臣的意見和司馬先生的有相同之處，不過也有一些分歧！”
曹操聽到張閑直接承認，他的想法和司馬懿的相似的時候，也是頗為意外，如此坦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你說！”
張閑整理了一下表情，嚴肅道：“丞相！如今看起來我們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不過論起仁義之心，我們不如劉備，論起民心來，我們不如東吳，實則是非常的被動！”
曹操心中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張閑肯定不會按照常理出牌的，不過心中還是頗為難受，道：“哦？你接著說！”
他對於張閑說的觀點，其實還是有些認同的，雖說講得有些直接，不過卻是針針見血，直接就將曹軍的致命點給說了出來。
“丞相！您說百姓人口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天下根基！”張閑目光直視曹操，反問道。
曹操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如今表麵上看起來我們占據了絕對的優勢，而在我看來我們就像是一個臃腫的胖子，顧頭不顧尾，百姓對於我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歸屬感！”
“所以即使丞相在城池上布下了精兵強將，不過也是徒勞而已！”
“為今之計，就是要收縮勢力範圍，將一個原本臃腫的胖子打造成一個精壯的瘦子，這樣方能爭奪天下時有一線機會！”
“同時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丞相應該也懂吧！那沒限製地擴充城池，那就隻是笑話而已，即使統一了全國，那也隻是浮遊憾樹，曇花一現而已！”張閑輕歎了一口氣，語氣平靜地說完。
此時全場人都是死一般的凝重。
曹操望向張閑的目光已經開始變得不一樣了，此刻張閑在曹操心中的重視程度再一次的增加，此人真乃是一個奇才。
其實張閑剛才說的這些，讓他自己已經是醍醐灌頂了，曹操以前就覺得哪裏出現了問題，如今在張閑的提點下，更是深刻地明白了他錯誤的關鍵在哪。
如果說司馬懿隻是給他提供給了一個新的思路，那張閑就是徹底地將他帶入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兩者孰高孰低，根本無需多言。
司馬懿也是相當的震撼，此人相貌平平的，胸中竟會有如此的雄韜偉略，真是不一般，年紀看起來也就剛成年的樣子。
此人日後定是他的頭號大敵。
張閑此刻心裏確實頗為緊張，他就是按照自己的邏輯，亂說的不過瞧這些人的反應，應該是成功地將曹操給唬住了吧。
他可真是將腦瓜中的謀略都詳細的說了出來，如果這都不行，那他就廢了。
曹操還未開口，司馬懿就率先慚愧一笑，道：“臣輸得心服口服！”
張閑聽到司馬懿認輸，心中這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曹操看向張閑的目光變得有些狂熱了起來，張閑這會在他眼裏真就是一塊寶了，他忽然開口又問道：“那先生心中所念是什麽？”
他聽到張閑的此番話，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輪廓了。
原本自己隻是想要考驗一下，此人的文化素養，結果就演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樣子，不過他也確實對張閑產生了好奇。
張閑聞言，心中則是暗暗罵道：什麽心中所念？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啊！這怎麽還有附加題呢？
這不是在玩他嗎？
上天都在刁難他是不是！
不過如今他已經算得上是騎虎難下了。
“臣的心中所念無非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張閑一時著急，腦子裏直接就蹦出了這麽一句。
曹操瞪大了眼睛，道：“天地立心？生民立命？”
“好！好！好一個為萬世開太平，此次能在赤壁得先生輔佐，真乃吾之榮幸！”曹操興奮道。
司馬懿在心中雖說極力地讓自己厭惡張閑，不過聽到這種話，還是不由得佩服張閑，甚至天下的文人隻要聽到這句話，無不佩服的。
此時許褚上前來到了張閑的麵前，將手裏的鳳梨遞給到了張閑的麵前，道：“先生！您贏了！您剛才說來那麽多的話，一定渴了吧！來吃塊鳳梨吧！”
張閑聞言，滿臉的黑線，這家夥就這麽喜歡吃鳳梨嗎。
不過看如今的這個樣子，他隻是暫時的扳回了一局，可這樣下來他也是得罪了司馬懿這個老狐狸，以後看來睡覺都要睜一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