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驚訝
“世子說笑了。”巧兒搖了搖頭，“周秉已死，我被當場抓獲，證據確鑿之下，難道世子還能劫獄不成？”
“我可沒有劫獄這麽大的本事，不過要救你，也的確不算什麽難事。”
巧兒笑道：“世子莫要天真，難道世子當真以為，僅憑你一個區區司南伯世子便能勒令一位上城縣令篡改卷宗，釋放一個殺人犯？”
“姑娘說笑了，莫要說我，就算是我爹司南伯都沒有這樣的本事。”沈青雲輕笑搖頭。
巧兒聞言疑惑道：“那世子要如何救我？”
沈青雲從懷中拿出楊聰的玉佩，道：“姑娘可見過這個？”
巧兒搖頭，“這是何物？”
“當然是凶手之物。”沈青雲笑道：“姑娘隻需要聽我吩咐，我自然有辦法讓姑娘脫身。”
沈青雲低聲對著巧兒一陣囑咐，巧兒聽得眉眼一綻，眼中神采閃爍。
“多謝世子為巧兒費神思量，巧兒實在無以為報。”
“無以為報，那就不必報了。”沈青雲擺手笑道：“你也曾經幫過我，否則說不定現在被關在監牢之中的就是我了，此乃兩全之法，既救了姑娘，我也出了一口氣。”
“那就多謝世子了。”
沈青雲離開監牢，轉頭便又找上朱縣令。
“世子為何去而複返？”
朱縣令有些驚訝，“難道是手下人怠慢了世子，沒讓世子見到人？”
“朱大人誤會了。”沈青雲搖頭，“我自然是見到了巧兒姑娘，巧兒姑娘托我替她申冤，所以我才又來找朱大人。”
“世子說什麽？”朱縣令以為自己聽錯了，“許巧兒讓世子申冤？本官怎麽聽不明白？”
沈青雲肅然道：“殺死周兄的另有其人，巧兒不過聽人指使，替人背了黑鍋而已。”
“世子這話...可要有證據。”朱縣令神色一正，“若是胡亂指認作偽證，就算是世子你，本官也絕不姑息。”
“律法在前，豈敢妄為？”沈青雲凜然道：“巧兒姑娘確有苦衷，被我一番勸說，已經幡然悔悟，此物就是證據。”
沈青雲將玉佩拿給朱縣令，朱縣令伸手接過，上下打量。
“這是...”
“正是楊聰的貼身之物。”沈青雲苦笑道：“不怕大人笑話，這楊聰乃是我父新妻之表兄，說起來，還是我的表舅呢。
隻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殺了人，我也絕對不會姑息，姨娘也不會姑息，司南伯府更不會徇私包庇。”
沈青雲說得大義凜然，朱縣令心中一驚，更是捉摸不定了。
“這...”
沈青雲道：“巧兒姑娘說，是楊聰殺了周公子，然後畏罪潛逃，隻讓她頂罪，大人若是不信，盡管把楊聰跟巧兒一並叫來，讓他們當堂對質便是。”
“這是自然。”朱縣令點頭，不管是真是假，先把楊聰喊來，看他怎麽說。
“既然是世子的表舅，那世子可知道他現在何處？”
沈青雲道：“我為姨娘不喜，被逐出伯府，隻一人住在城外莊子，楊聰的下落倒是不太清楚，應該住在伯府吧？大人派人去問一問就知道了。”
朱縣令當然知道沈青雲住在城外，聞言也是微微點頭。
“好，既然有此線索，本官自會審理，世子且先回去，若是需要，恐怕還要麻煩世子。”
“這是當然，無論如何，巧兒姑娘也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讓她蒙受不白之冤，還請大人厘清真相，還她一個清白。”
“若許巧兒當真沒有殺人，本官自然不會冤枉她。”
從凶器這個線索來看，朱縣令說這話，沈青雲還是相信的。
隻是楊聰現在在沈青雲手上，朱縣令怕是找不到人了。
楊聰不能現身，那就沒辦法跟巧兒對質，那巧兒的證詞便是無懈可擊的。
至於作為重要證據的玉佩，隻要朱縣令不傻，自然會讓宋瑩來確認。
出了府衙，沈青雲的心情大好。
雖然這一夜的波折不斷，不過好在事情還沒有脫離掌控。
“看起來，世子的心情不錯。”
沈青雲聞言一愣，轉頭便看見了嶽憐霜款步走來。
“郡主？”
沈青雲有些意外，“郡主在這裏幹什麽？”
“當然是在等你。”
“等我？”沈青雲笑道：“若隻是昨天的事情，那我的態度不變。”
“你誤會了。”嶽憐霜輕輕搖頭，“我是在等世子說謝謝。”
“謝？”沈青雲聞言一驚，眼神微微變化，“所以，是郡主出手相助攔住了七部的人？”
“世子果然聰明。”嶽憐霜有些驚訝，驚訝沈青雲轉瞬之間就將此事想明白了。
沈青雲聳肩道：“也說不上聰明，實在是除了郡主之外，現在的梁州城內，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讓七部對我手下留情了。”
“嗬嗬...”嶽憐霜淡淡輕笑，“看來，世子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沈青雲笑道：“我就一個小小司南伯世子，身份當然比不了英國公府的平陽郡主，隻是即便郡主幫了我，我也不會答應郡主。”
“入贅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談。”嶽憐霜搖頭，“現在我好奇的是，你要如何救人。”
“救誰？”
“世子這麽說話，可是把我也當了傻子？”
沈青雲無奈一笑，“郡主的耳目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非是我的耳目，而是帝國的爪牙，七部的人可不聽我的命令。”
“嗯？”沈青雲愣道：“七部的人的確不會得罪郡主，可若是讓陛下知道此事，郡主豈不是會有麻煩？”
“為你了，這點麻煩還不算什麽。”
“呃...”沈青雲摸了摸頭，“這個人情，我會想辦法還給郡主的。”
“不必。”嶽憐霜微微搖頭，問道：“他死了嗎？”
“還沒，我讓老七把他帶回了莊子。”
“我要見他，單獨見見。”
“這...”沈青雲有些遲疑。
嶽憐霜道：“如果我不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那我就真的麻煩了，你懂嗎？”
“好。”沈青雲點頭，“郡主請。”
沈青雲帶著嶽憐霜回到下陽村，嶽憐霜一路看見老張頭等人，心頭微動，感慨道：“司南伯果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郡主客氣了。”沈青雲微微一笑。
鍾七見到嶽憐霜來到，也是震驚不已。
“世子，這...”鍾七張了張嘴，連忙躬身對嶽憐霜見禮道：“參見郡主。”
“免禮。”嶽憐霜抬了抬手。
沈青雲問鍾七道：“人呢？沒事吧？”
“還在昏迷當中。”
沈青雲回頭看向嶽憐霜，“恐怕要讓郡主失望了。”
嶽憐霜笑道：“我帶來了禦林山的療傷藥，或許會有用處，你們給他用上，等人醒來，再派人知會我。”
“好。”沈青雲點頭應下。
“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
“恭送郡主。”
送走嶽憐霜，鍾七問沈青雲道：“世子，郡主她...？”
沈青雲苦笑搖頭，“這是個大麻煩，一個處理不好，恐怕我們都得玩完。”
嶽憐霜多半是看在沈青雲老爹沈雄的麵子上才出麵幫忙，但是沈青雲也在七部那兒落了檔，以後肯定還有清算。
如果嶽憐霜不能從男子這兒得到些東西，七部恐怕也不會罷休，說不定還要連累嶽憐霜，如此，沈青雲欠嶽憐霜的人情就更大了。
而這個人情，可不太好還。
“七部的人告狀都告到老夫這兒來了，豈不知老夫已經告老還鄉，不再插手政事了嗎？”
嶽憐霜笑道：“他們無處發泄，恰好老相國在，自然想著能讓老相國為他們做主。”
蘇承望好奇道：“那郡主總該告訴老夫，你為何要攔住他們？”
“若是讓他們出手，沈青雲也脫不了幹係。”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蘇承望搖頭，“何況如果他真的無事，七部自然也不會冤枉他。”
“七部這些年冤枉的人還少嗎？”
蘇承望聞言，臉上露出羞愧之色。
“都是老夫管教無方。”
嶽憐霜搖頭道：“老相國身在帝都，日理萬機，此地方宵小，難免會有所疏忽，老相國也不必太過在意。”
蘇承望搖了搖頭，道：“郡主不必寬慰老夫，老夫一介書生，承蒙陛下信任，引為親信，讓老夫掌管七部，隻是此事非老夫所長，七部在老夫手上的確失了用處，反倒成了某些人鏟除異己的工具，這是老夫的過錯。
好在陛下聖明，如今七部已經漸回正軌，此帝國之幸也。”
嶽憐霜微微點頭。
“隻是為了一個沈青雲，郡主就不怕此事傳到帝都，給自己惹來麻煩？”
“我乃帝國平陽公主，些許的麻煩，我還承受得住，但是沈青雲可不行。”
“嗯？”蘇承望微微驚訝，“郡主這麽做，應該不隻是因為老夫與沈青雲交好吧？”
“自然不是。”嶽憐霜微微一笑，“沈青雲是我選定的夫婿，英國公府的郡馬，我自然應該傾力助他。”
“郡主說什麽？”蘇承望聞言大驚，“老夫年紀大了，郡主可莫要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