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贅
周秉還興衝衝的準備宴席呢，殊不知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因為各種原因而匯聚到了他身上。
而且其中還有兩個人想要他的命。
巧兒的目的他理解，但是他沒有巧兒的蹤跡。
楊聰是他新交的朋友，他也想不到楊聰包藏禍心的想要殺他。
次日，沈青雲乘車入城。
馬車在滿是積雪的街道上行駛得很慢，雪花輕柔，也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
“殿下，是司南伯世子的車駕。”
閣樓之上，嶽憐霜正好看見沈青雲的馬車。
“他不是一直待在下陽村嗎？怎麽突然入城了？”
嶽憐霜有些奇怪，自從上次在酒樓聽完了沈青雲說話後，嶽憐霜倒也的確對沈青雲產生了些興趣。
隻是沈青雲一直窩在莊子裏也不怎麽出門，連蘇承望那兒也不怎麽去，就是嶽憐霜想接觸一下，卻也沒有機會。
七部的人應道：“今日周秉設宴，世子跟周秉是朋友，或許，這是去赴宴的吧？”
嶽憐霜微微點頭。
“司南伯的兒子，跟嶽家也算是世交了，既然來了梁州城，也該去拜訪一下了，來人。”
“郡主。”一個禦林山應聲道。
“去請世子上樓來。”
“是。”
這邊沈青雲窩在馬車當中正覺得無聊，卻聽得鍾七突然勒馬停住。
“怎麽了？”沈青雲出聲問道。
鍾七沉聲道：“是禦林山。”
“嗯？”
沈青雲掀開車簾，隻見一個彪形大漢攔住去路，定睛一看，正是上次在城外見過的那幾個禦林山的其中一個。
“見過世子。”
“不必客氣。”沈青雲笑道：“你攔住我的去路，可是有事？”
“郡主請世子樓上敘話。”
“誰？”沈青雲一愣，“誰家的郡主？哪兒來的郡主？”
沈青雲雖然知道禦林山還在梁州城內，但是他完全沒有關注過，更是不知道嶽憐霜的存在。
“自然是英國公府的郡主。”
鍾七低聲道：“是英國公長子嶽謙將軍的女兒嶽憐霜，封平陽郡主。”
沈青雲微微點頭，“煩請帶路。”
“世子請。”
沈青雲被帶到了閣樓上的房間，禦林山推開門，伸手道：“世子請進。”
沈青雲微微頷首，邁步走進。
隻見一道絕世身影臨窗而立，香茗薄霧將嶽憐霜映上一層朦朧麵紗，窗外飛雪盛景，卻遠不如嶽憐霜顰笑之間的光彩。
“怎麽，不認識了？”
嶽憐霜柔柔一笑，眉宇舒緩溫和，完全沒有往日英氣，氣質丕變。
若非還是同一張臉，任誰看了，也不覺這是同一個人。
沈青雲看得一時呆住，聞聲回神，連忙躬身拱手道：“見過郡主殿下。”
“你我也算舊識，何必多禮？”嶽憐霜抬了抬手，兩人一齊落座。
“不敢攀郡主舊識，不知郡主找我，是有何事？”
沈青雲當然滿心的疑惑，他跟嶽憐霜完全沒有交集，當然想不到嶽憐霜找自己幹什麽。
嶽憐霜道：“嶽沈兩家也算世交，我既到了梁州城，當然應該拜訪一二。”
“那殿下不應該找我。”
“嗯？”嶽憐霜秀眉微蹙。
沈青雲笑道：“殿下應該直接去伯府就是，府中又不是沒有人。”
“可是你才是世子嫡長，司南伯不在，你就是沈家主人。”
沈青雲聞言隻是笑了笑。
“郡主是何時到梁州城的？”
“有幾日了，本來是準備歸還帝都的，隻是不曾想大雪封路，暫時怕是回不去了。”
雪的確很大，但還不至於上不了路。
嶽憐霜這明顯是托詞，沈青雲當然明白，自然也不會去揭穿。
既然留在梁州城，那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做，隻是究竟是什麽事，沈青雲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原來如此。”沈青雲微微點頭。
嶽憐霜道：“世子不在伯府，卻不知現居何處啊？”
“我這人喜靜，城中喧鬧，我便住到了沈家在城外的莊子裏去了。”
嶽憐霜微微一笑，道：“聽說司南伯續弦，嶽家還一直沒來得及祝賀，還請不必見怪才是。”
“郡主言重了，梁州路遠，實在不必麻煩。”
“聽說新夫人有身孕了？”
沈青雲一愣，點頭道：“有四五個月了。”
“這樣也好，司南伯原本就世子一個兒子，如今新夫人懷孕，沈家香火便不隻係於你一人了。”
“可不是。”沈青雲笑道：“姨娘為沈家開枝散葉，可是我沈家的大功臣呢。”
“嗬嗬...”嶽憐霜聞言輕笑不止，“既然有人替沈家延續香火，世子的責任可就輕了。”
“嗯？”沈青雲笑道：“郡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嶽憐霜搖了搖頭，“世子可曾婚配？”
“自然沒有。”
“可有心儀之人？”
“唔...也沒有。”沈青雲搖頭，心中不解，“郡主問這個幹什麽？”
嶽憐霜道：“自然要問清楚一點才行。”
“什麽意思？”
嶽憐霜雙目似水如波，輕聲問道：“世子可有興趣入贅我英國公府？”
“什麽？”沈青雲聞言大驚失色，“入贅？入誰的贅？”
嶽憐霜淡淡一笑，“自然是我，平陽郡主嶽憐霜。”
“咳咳...”沈青雲連著咳了半天才緩過來，“郡主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拿這種事開玩笑嗎？”嶽憐霜神色不變。
“可是...為什麽啊？”沈青雲不解。
嶽憐霜道：“到了這個年紀，該成婚了，總要找個人嫁。”
“我是說，為什麽是我？”沈青雲伸出手指指著自己，問道：“我跟郡主這也是第一次見麵吧？”
就算我很帥你一見鍾情，可這樣是不是也太直接了？
完全不管我能不能接受得了啊。
“為什麽不能是你？”嶽憐霜淡淡一笑，“你是司南伯世子，與嶽家也勉強能匹配得上，算是門當戶對，你我年幼之時見過，並非是第一次見麵，算是青梅竹馬，這樣還不夠嗎？
至於人才品行...”嶽憐霜眉目微動，“我完全不在乎。”
“哈？”
沈青雲聞言驚訝不已。
嶽憐霜又道：“反正世子隻是入贅而已，倒也不需要世子經天緯地，勇冠三軍。”
“嗬...”沈青雲扯了扯嘴角，“那郡主的擇偶要求還是挺低的。”
“若是世子肯入贅英國公府，嶽家自然會全力扶持司南伯，這對沈家來說隻有好處。”
“這是當然。”沈青雲點頭，“可是這對英國公府又有什麽好處？對郡主你又有什麽好處？”
嶽憐霜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壞處，便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
“呃...”
“也不怕告訴你。”嶽憐霜看著沈青雲道：“禦林山本是江湖門派，投效帝國之後自成一軍，世代由嶽家執掌，三萬禦林山的力量實在駭人，英國公府更是名望頗高，我這麽說，你明白嗎？”
沈青雲點頭嗯道：“郡主是嶽家三代長女，身份尊貴，這婚嫁之事自然身不由己，惹人垂涎，隻要娶了郡主，那嶽家勢力自然會為郡馬撐持。”
英國公嶽城有三個兒子，兩個死了，長子嶽謙戰死，次子嶽恭病逝，倒是還剩下個三子嶽敬，不過聽說身體有些殘缺，不堪為用，嶽家三代就隻有嶽憐霜跟嶽景兩姐弟了。
隻是嶽景年紀尚幼，好像才七八歲吧？沈青雲就是聽鍾七提了一嘴，也不是太清楚。
嶽城常年領兵鎮守青岩關，府中諸事就壓到了嶽憐霜一個人的身上。
嶽憐霜的婚事自然就成為了各方勢力覬覦的存在。
就是皇帝對此也頭疼得很。
英國公府的親家，既不能太過顯赫，不然強強聯合，對誰都是威脅。
卻又不能相差太遠，配不上英國公府也不行。
“我今年二十歲了，婚事卻一直都拖著，爺爺著急，陛下也著急。”嶽憐霜神情平靜，“這次回帝都，陛下已有賜婚的意思。”
“既然陛下要賜婚，那便聽陛下旨意就是了，郡主何必找我呢？”
嶽憐霜道：“陛下為我尋的夫婿，自然是權衡再三之後決定的人選，或許也是一位人傑，但越是人傑，便越是可怕。”
“哦？”沈青雲微微挑眉，“郡主這話，我倒是聽不明白了。”
“大楚三大精銳，隻有赤羽精騎由皇室親掌，陛下早就不滿於此了。”
沈青雲聞言一驚，“郡主的意思是，陛下給郡主選定的對象，也是一位皇子？”
“未必沒有這種可能。”
沈青雲卻是皺眉道：“陛下早已經立下國儲，太子殿下賢名在外，且也立有太子妃，郡主怎麽可能再嫁給皇子，威脅太子地位？”
“就算不是皇子，那也是陛下的心腹。”
沈青雲笑道：“英國公府既然是大楚的臣子，手中權利自然也是大楚皇帝的權利，郡主又何必執著呢？”
“若是像你想的這麽容易，那倒是簡單了。”
嶽憐霜搖了搖頭，“禦林山既是軍隊，亦是武林宗門，失了嶽家，禦林山也就名存實亡，傳承斷絕了。
而且嶽家世代忠良，我們當然也會心有不甘。”
“人之常情。”沈青雲點頭，“說到底，郡主就是不想有外人插手禦林山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