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器
“你說得對，上次讓你給跑了，這次，你絕對跑不了。”
主事輕笑道：“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還能少吃點苦頭，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你待會還能站得起來。”
乞丐聞言冷哼道：“連禦林山都出動了，你們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你能傷得了我這麽多手下，怎麽慎重都不過分。”主事搖了搖頭，“對付你這樣的江湖高手，同樣也得江湖高手才行。”
“哼，禦林山又如何？你當真以為穩操勝券了？”
“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還有什麽底牌。”主事抬手，“都退下。”
眾人聽命，紛紛後撤數步，騰出一塊巨大的空間。
四個禦林山見狀同時向著乞丐飛奔而去，速度雖然不快，但是步伐雄渾，氣勢駭人，乞丐隻覺得似乎連大地都在震顫一般。
四人一邊衝向乞丐，一邊將手中投槍扔出。
乞丐自然不敢再硬接，隻能通過敏捷身法一一躲避。
投槍沒入雪地數寸，槍尾甚至還在微微顫抖，可見其力道之重。
待到四人各自四杆投槍用盡，四人卻也跟乞丐拉進了身位，雙方已在咫尺之間。
“哈！”
其中一人高高躍起，向著乞丐的胸膛砸來。
乞丐身子一側，那人便砸在雪地之上，驚起漫天雪花。
還未來得及喘息，又是一道槍鋒撕裂風雪橫掃而來，乞丐避無可避，隻能再次用木匣格擋。
砰的一聲，乞丐身子倒飛而出。
但四人還不肯罷休，乞丐還未落地，四人便追擊而去，一邊追趕，甚至還順手拔起插在地上的投槍再次投出。
乞丐落地剛要起身，迎麵卻是數杆投槍落下，精準地將他的身子架在雪地之上。
掙紮不動，他神色大駭，心中生出無邊的恐懼。
他雖然受了傷，不能發揮完全的實力，但他知道，就算自己是全盛，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合擊之下逃得生路。
若不是這四人想要活捉他，他連一招都未必擋得住。
若是在戰場上，或許他已經成了肉泥了吧？
“禦林山真不愧是大楚精銳，我，唔...”
乞丐話沒說完，隻覺得心腑劇痛，喉嚨一甜，嘴角溢出鮮血。
剛剛那一擊將已經將他的內髒震傷了。
主事見四人已經將乞丐製伏，上前笑道：“這是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的把握從何而來？”
乞丐哼道：“久聞禦林山乃是天下第一的重甲兵，隻是沒想到實力竟然恐怖如斯，隻是為何三萬禦林山，卻隻能偏安北境？”
主事聞言神色微微一變，冷笑道：“放心，等我們回了帝都，你有大把的時間慢慢去想。”
乞丐卻不知道，禦林山雖然厲害，卻也不是每一個都有這麽高的身手。
這四個是嶽城專門派來保護嶽憐霜的，是整個禦林山精銳中的精銳，而這樣的精銳人數並不多。
這樣的精銳在禦林山當中要麽是統領，要麽是教官，要麽就是親衛。
隨便一人放在江湖上，那也是一流高手的水準。
主事之所以要向嶽城求助，除了嶽城駐紮的青岩關距梁州城不算太遠之外，也是因為嶽城手下有可堪一用的禦林山戰力。
目前看來，他的目的很順利的達到了。
“有勞四位了。”
四人隻是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主事拱手道：“煩請代我向郡主殿下道謝，四位，請。”
四人點了點頭，各自收拾好了武器便要離開。
乞丐被主事的手下扣押，木匣則是被送到了主事手上。
“大人。”
“嗯。”主事接過木匣，擺了擺手。
正要打開木匣看看裏麵是不是藏有什麽絕密消息的時候，卻見木匣側麵突然打開，一個黑乎乎的圓球掉了出來。
“這是...？”
主事一愣，臉色頓時大變，“是震天雷，快...”
嘣！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強悍的衝擊頓時將數人掀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咳咳...”
爆炸範圍其實也就是三兩丈而已，乞丐雖然也離得近，但他早有準備，拉過一人抵擋，所以並沒有受什麽傷。
四個禦林山還未走遠，聽到爆炸聲也是當即就折返回來，卻是晚了一步。
隻見乞丐將重新將木匣背在背上，縱身躍上房頂，其中一人見狀再度將手中投槍擲出，卻隻是擦過乞丐的身子，並沒有將他留下。
“追！”
其中兩人追趕而去，最後卻隻帶回了自己的武器。
“傷到他了？”一個禦林山看了看槍鋒之上的血跡。
“沒能留下，讓他人跑了。”
“現在怎麽辦？”他們看了看被炸死的主事。
“先回去將事情稟告給郡主吧。”
嶽憐霜得到消息，卻是微微有些驚訝。
“你們四人聯手也沒有把人抓住？”
“那人輕功身法倒是不錯，隻是應該受了傷，身形受製，我們很容易就將他製住交給了主事。”
嶽憐霜皺眉道：“那為何會讓他跑了？”
“那人隨身的木匣之中有一顆震天雷，主事一時不慎，當場身死，他趁機逃走，我們追之不及，請殿下恕罪。”
嶽憐霜擺手道：“無妨，跑了就跑了吧。”
“可是主事...”
“這是七部的事，跟我們英國公府無關。”嶽憐霜淡淡道：“我們隻是幫忙而已，人我們交給他們了，是他自己蠢，怪不得我們。”
“可是人還是跑了，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幫忙捉拿？”
嶽憐霜微微皺眉，“涼州主事敢向我們求助，想必是得了帝都的許可，爺爺既然應下此事，那就是接了陛下的旨意，如今人沒抓到，怕也不好交差...去告訴七部的人，讓他們繼續搜尋，我們會隨時準備出手的。
至於涼州主事，死了一個就換一個，震天雷事關重大，讓涼州七部盡快振作。”
“是。”
“你是說涼州主事死了？”
蘇承望得到消息，也是驚訝無比。
“是。”嶽憐霜點頭，“是被震天雷炸死的。”
“震天雷？”蘇承望更加震驚，“燕國居然還有這東西？”
嶽憐霜道：“自從二十多年前燕國盧鄉侯何進在肅州自焚後，燕國便再也沒有製造過新的震天雷了，如今此人居然帶著震天雷出現在楚國，也不知道究竟是何身份。”
蘇承望笑道：“何進可不隻是自焚死的。”
“嗯？”嶽憐霜微微驚訝。
蘇承望解釋道：“何進坐鎮燕國肅州，掌管火器製造，不過燕人承平日久，多年未曾對外作戰，製造火器又頗為靡費，燕國朝中自然有人不滿針對何進。
當時先帝又決意滅掉神武帝國，又怕燕國趁機為難，於是派了七部的人潛入燕國暗中挑撥，何進在燕都的家人全部被殺，何進自己也在燕帝聖旨送往肅州之前自焚。”
嶽憐霜恍然道：“原來如此。”
蘇承望歎道：“何進祖上也曾是滅秦功臣，火器更是國之重器，我們楚國求而不得的東西，卻不想燕人卻如此輕賤。
事後燕帝也曾追悔，派人重新製造震天雷等物，可惜不得其法，弄出來的東西卻極不實用，還不如煙火來得絢爛光彩。
燕人啊，自廢武功，何其愚蠢！”
嶽憐霜道：“若非如此，如今的東元恐怕就不是燕楚並雄的格局了。”
“不錯。”蘇承望點頭笑道：“彼之砒霜，我之蜜糖。燕人後悔殺了何進，但我們楚人卻因此緩了一大口氣，隻是讓我意外的是，燕人火器之精要，居然隻有何進一人掌控？”
“仔細想來，此人身上有震天雷，而且還被錦衣衛追殺，您說他會不會也跟何進有關？”
蘇承望想了想嗯道：“如果是這樣，那此人就非常重要了。”
嶽憐霜道：“燕楚兩國自百年前結盟之後雖然一直相安無事，但這些年來邊境也時有擾民之事發生，將來必有衝突，若是我們也有火器在手，終歸會多些勝算。”
“自然如此，此事還要勞煩郡主多多上心，千萬要將此人活捉。”
“我自會盡力而為。”嶽憐霜點頭，“想必七部也已經將這個消息傳回了帝都，不日應該就會有旨意傳達。”
大雪一連幾日不停，甚至還越下越大了。
蘇承望估計也撐不住了，也不找沈青雲賞雪了，沈青雲倒還落得自在。
隻是周秉還是時常給沈青雲下帖子，讓沈青雲去他的府上赴宴，沈青雲不厭其煩，隻能托詞雪路難行拒絕了。
而沈青雲則是一直在等候巧兒的消息，也派了人去打聽，卻是一無所獲。
“雖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沈青雲站在窗邊自語，“不過我是真期待能有消息，你到底想怎麽做呢？還是說你也被冷得出不了門了？”
裹了裹衣袍，沈青雲伸手關上漫天銀白。
而在梁州城內某個小院之中，巧兒抬手瞄準，手腕之上的弩箭射出，正中數丈之外院牆上的標記。
“短短幾日能有這樣的準頭，不錯。”
一個年輕男子靠在門邊微微笑著，男人麵無血色，嘴唇發白，虛弱無比。
巧兒轉頭看了他一眼，道：“謝謝你。”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若不是你救我，恐怕我早就死了。”
“比起你教我的手段，這點恩惠不值一提。”
“救命之恩都不值一提嗎？”男子笑道：“我不知道你要殺誰，不過僅憑這支袖箭，你恐怕很難得手。”
巧兒搖頭道：“我已經耽擱了太久了。”
“那就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