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相思
故川心中疑惑，這狄巡難道修煉什麽返老還童的功法？
什麽功法這麽特殊，僅僅打坐兩三個時辰，變化就這麽大。
想起了他露出的那節蒼老的手臂，故川眯了眯眼睛。
...
眾人繼續前行，一路跋涉，終於在中午時分來到了一處山嶺腳下。
山峰高聳入雲，雲霧繚繞，山勢奇絕，連綿不斷，整個山體由陡峭的懸岩構成，岩壁上布滿了苔蘚，在陽光下閃著微弱的光芒。
故川抬頭看著山嶺，眉頭緊皺，常言道，山高必有怪，嶺峻卻生精，這崇山峻嶺中不知會不會有什麽凶險。
狄巡指著高處，“故小友，慈雲洞就在此山中，登上這山，就快到了。”
“到了十三娘處，我會盡量為你周旋，不過那十三娘脾氣古怪，你還破了她的千屍陣，等會兒你要小心應對，她願不願意解煞，就要看你的了。”
故川點了點頭，“那是自然，狄先生肯引晚輩前來，我已是感激不盡。”
狄巡撚了撚胡須，“故小友且放寬心，就算十三娘不願解煞，追究起破陣之事，我也能保你們無虞。”
故川心中思量，到了山上，直接將殺了雲中子的事告訴十三娘，自己幫她報了血海深仇，她應該會願意幫二蛋除煞吧。
想到這，故川心中有了些許底氣。
等給李二蛋除了煞氣，說不定還能聯合她，一起滅了西涼國王，了卻心中一件大事。
“好，多謝狄先生，我們走吧。”
狄巡笑了笑，“前方山路崎嶇難行，一路上趕路辛苦，我們還是稍作休息，用過午飯再上山吧。”
故川聽到這話有些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奇怪，這一路也沒見這師徒二人吃過什麽東西，休息時也隻有他們四個啃些幹糧充饑，故川還以為是狄巡和阿凡都修成了辟穀，可怎麽突然現在想用午飯了。
朱大福去附近砍了些幹柴，生起了篝火，柳如月把帶的饅頭串在樹枝上，對著篝火烤起來。
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態，這兩天他們經曆了太多這世界的光怪陸離，一直精神緊繃又沒睡多少覺，還連著一天一夜連口熱乎飯都沒吃上，身體有些扛不住了。
故川揉了揉發脹的腦袋，自從失去修為後，他的身體狀態跟凡人無異，再加上身體的異變，也已憔悴不堪。
“故川哥哥，吃點東西吧。”一串烤得表皮焦黃的饅頭遞了過來，熱氣騰騰。
故川聞了聞饅頭的味道，明明香噴噴的，卻提不起一絲的食欲，他笑了笑，“月兒你吃吧，我不餓。”
柳如月舉著的樹枝的手卻沒放下，她鼓著嘴，“不行，你得吃，人是鐵飯是鋼，餓壞了肚子怎麽辦。”
“好好好，我吃。”故川接過饅頭，一口咬下，表皮酥脆，裏麵鬆軟，味道應該是不錯，可到了他的嘴裏卻如同嚼蠟一般。
柳如月看出了故川好像沒什麽食欲，“故川哥哥，是沒有葷腥吃不下嗎？”說完她轉身就要上車去取鍋具和肉食。
“月兒，別去麻煩了，我們歇歇腳就上山。”故川拉住了柳如月。
“故川哥哥，我動作很快的，絕對不會耽誤的。”
柳如月說著，依舊我行我素地向馬車走去。
“月兒，你也累了，歇一會兒吧。”
故川說著，拉著柳如月的手用力一拽，把她拉了回來，她腳下一錯，沒站穩，踉蹌地向前摔去，故川趕緊伸雙手去接，“砰”的一聲，兩人都摔到地上。
柳如月一愣，在故川懷中感受著他胸肺的起伏，這感覺很奇怪，仿佛自己和他的心跳都在逐步同調。
距離太近，故川的呼吸聲仿佛就在耳側，她感覺自己的心神都快穩不住了。
“月兒，怎麽樣，受傷沒有？”
一陣熱氣吹到柳如月的耳根，她一下子跳起來，俏臉通紅，“我我我我沒事。”
“還說沒事，那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病了？”
一旁的朱大福笑道：“如月是病了，隻不過得的是相思病喲。”
“你胡說什麽！”柳如月轉身一把搶過朱大福手裏的烤饅頭，走到一旁自己吃了起來。
朱大福咧了咧嘴，“得，我再重新烤一個吧。”
相思病？
故川看著柳如月的神情，好像明白了。
他看著柳如月的背影，在心中自嘲，如果月兒知道了自己殺了她的姐姐，還一口一口地吃了她，會作何感想呢？
這時，朱大福對著馬車喊道：“二蛋，出來吃飯了。”可連喊了三聲也沒動靜。
故川攔住了他，“別喊了，可能是睡著了，一會兒出發了再叫他吧。”
說著故川看向了遠處的狄巡和阿凡，他們特地坐得遠了一些，還背對著他們，也不知道在吃些什麽。
半個時辰後，狄巡走了過來，“故小友，休息好了，我們出發吧？”
“好，出發吧。”
狄巡說山路崎嶇難行，車馬不通，故川隻好把馬車拴在山腳，準備帶著李二蛋步行上山。
“二蛋，出來吧，接下來我們要走路上去。”朱大福對著車棚裏喊道。
過了半晌也沒有動靜，朱大福隻好跳上馬車。
他看見李二蛋直挺挺的坐在馬車上，疑惑地問道：
“二蛋，你也沒睡著，怎麽不應我啊？快點走了，到了上麵給你治病。”
李二蛋卻是張大嘴巴，眨了眨眼。
“哎呀，川哥，二蛋不但啞了，還聾了！”
故川聽後眉心蹙了蹙，按狄巡說的，煞氣入體後先是失語再是失聰，然後失明嗎。
“帶他下來，一起上山，動作快點。大福，你看顧好二蛋，別讓他掉隊。”
“好。”
他們從馬車上取出貴重之物，係成包裹背在身上，狄巡和阿凡在前麵引路，一行人順著山路上山。
沒走多久，山中起了霧氣，能見度越來越差，這次的霧不像之前聞著有清甜之感，反倒是有些陳腐的味道。
故川皺了皺眉，這三湘之地倒是經常起霧。
一路向上，越向上走，山路越窄，底下就是深淵，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落到懸崖深處。
故川對著後麵囑咐道：“跟得緊一點，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