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元德，你可真是大才！（4000）
被戳到馬腳的燕王朱棣，悻悻的扁了扁嘴，沒有反駁劉畾的話。
古代的避孕措施其實很多，拋去那些非常殘忍的方法，有三種簡單的方法。
最簡單的就是服用古代人們常用的避孕藥物，避子湯。
其次是使用麝香避孕，麝香中的麝香酮可以刺激子宮平滑肌，從而引起子宮收縮，刺激雌性激素的分泌，當女性分泌過高的雌性激素時，是難以受孕的，這也是“安全期”可以避孕的原理。
再就是古代自製的安全套，羊腸、魚鰾以及絲質油紙等等。
可以說，隻要有錢的古人不想要孩子，根本不會有那麽多孩子出生。
劉畾看了一眼燕王朱棣，繼續說道。
“如何控製你們各個藩王後代數量呢？”
“其實很簡單，隻要在你們這批初代藩王身上做文章就好。”
“宗室這邊每年給你們這些初代藩王發放相同數量的俸祿，這些俸祿的額度會比常規發放的俸祿多一些，然後再由你們這些初代藩王將手上的俸祿，自行分配給自己手下的血親。”
“收到預料之外的豐厚俸祿，自然藩王們都不會委屈自己，不少人肯定會大手大腳的花錢。”
“可年過一年，自己的孩子多了後，藩王們卻發現自行分配分到自己手上的俸祿比原來少了。”
“過的慣富哥們生活的藩王們怎麽會想受委屈呢，可找到宗室那邊，有什麽用呢，宗室這邊給出俸祿按常理可是比原來給的多啊。”
“至於現在分到你手上少了，這還不是你自己不節製的亂生孩子啊！”
“我明白了！”燕王朱棣點了點頭，替劉畾繼續說道，“因此，為了獨享更多俸祿配額，我們這藩王也好，後代也好，都會主動的減少孩子的出生，從而將皇室子弟的人數控製的一定的數量上。”
“高！”燕王朱棣興奮地喊道，“這麽一來，根本不需要在原有的宗王供養製度上進行太多的改變，多發放俸祿反而會增加皇室子弟對於皇帝的感激！”
“而後麵醒悟過來的藩王們即使有多餘的財力，也會多多少少顧及一下自己以後的生活，不會亂生孩子。”
“一舉兩得啊，元德，你可真是大才！”
“世間萬物都要剛柔並濟。”劉畾對燕王朱棣的誇獎笑眯眯收下了，最後補充道，“硬的我們來完了，接下來就要來軟的。”
“為了避免有些藩王擺爛，可以再拿出一部分俸祿，同樣做為固定額度，作為年終獎金，來發放給那些表現優秀排名靠前的藩國。”
“當然，具體審核標準，由你父皇自己去決定就好。”
劉畾的這一番話，讓現場的兩人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受益匪淺。
“不愧是劉大人的孫子！”二虎上前一步，拱起手來笑著誇讚道，“文韜武略，皆是不同凡人，令人欽佩！”
“二虎叔叔繆讚了！”
對於二虎，這個朱元璋的結拜兄弟，劉畾是一點都不敢放肆，表現的十分尊重。
除了因為二虎和玉兒以前也是在宮內常常照料過劉畾外，更重要的是，二虎的地位可不一般。
雖說朱元璋間接害死了他的哥哥大虎，但大虎是為了朱元璋的皇位甘願而死。
而他的父親，朱元璋的義父，後來又因為貪汙稅款為平息民憤，也被朱元璋殺了，但二虎卻絲毫沒有受到朱元璋的猜忌，反而成為了隻有最信任之人才能勝任的錦衣衛老大，可見朱元璋對於二虎的信任。
包括二虎的老婆，那也是伺候了馬皇後身邊一輩子的養女，同樣忠心耿耿。
甚至到了最後，朱元璋本應該殺死這個知道他秘密最多的結拜兄弟，可最終他還是放走了玉兒、二虎他們一家三口，讓他們隱姓埋名的活了下去。
由此可見，二虎確實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僅次於太子朱標、馬皇後幾人。
此時的燕王朱棣，想通了劉畾的辦法後，心中卻升起了許多的念頭。
[看起來元德這個人城府挺深的啊，平時都在裝傻成愣，扮做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實際心中早有成竹，遊戲人間啊]
[要不是酒醉失言，恐怕連父皇都看走眼了]
[元德如此大才，不輸於其祖父劉大人，我應該把他挖到手裏]
[這樣一來，等到來日我去北方就藩之時，內有元德的輔佐後，我便可以放心的去草原征伐，打下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想到這，燕王朱棣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將之前那一點被劉畾破壞婚宴的不滿拋之腦後，笑嗬嗬的靠近說道。
“元德，咱們這麽熟悉了，我和你商量個事唄！”
“嗯？”劉畾疑惑的看向身邊突然熱情起來的燕王朱棣，趕緊和他保持一步的距離，問道，“燕王殿下，有事快講，我可不保證自己能答應下來。”
“沒事沒事。”燕王朱棣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雖然你把我父皇氣的夠嗆，但也是相當於為大明找出了重要的弊端，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剛剛，又獻上了解決之策，再次立下大功！”
“在這兩件大功之下，加上我、大哥以及母後的勸說之下，父皇哪怕再怎麽不樂意，也肯定不能把你送到嶺南等死。”
“否則，這會寒了劉大人以及一眾朝臣們的心。”
“因此，回去後，你就安安心心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劉畾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燕王朱棣，他可不覺得這位後世被稱之為永樂大帝的人物是個好說話的主。
“燕王殿下，你就不記恨我之前破壞你的婚宴？”
“哎！”燕王朱棣長歎了一口氣，慢慢說道，“要說心裏沒有根刺，那是不可能的。”
“可現在仔細想來，我們這些藩王可都是倚靠在大明王朝這棵大樹身上，才能獲得現在這一切的。”
“而大明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最先倒黴的，就是我們這些宗室子弟。”
“想通了這一點，我反倒是對於削藩以及改革宗王供養製度並沒有那麽大的抵觸了。”
“再說了，我現在年輕力勝，借助大哥的支持，憑什麽不能在大明之外，為自己的子孫後代，掙下一份屬於自己的豐功偉業！”
看到麵前豪氣橫生的燕王朱棣，劉畾心中感慨萬分。
[不愧是永樂大帝，單單這份自信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怪不得後世的人都說，燕王朱棣才是最像朱元璋的兒子，現在看起來，確實如此啊]
“那燕王殿下到底有何打算呢？”劉畾好奇的問道。
“嘿嘿！”燕王朱棣嘿嘿一笑，盯著劉畾笑道，“元德啊，征討草原我在行。”
“可是治理內政，管理封地，這我可是外行人。”
“我希望等我就藩的時候，你來當我的王府長史。”
說到這，燕王朱棣畫起了大餅，著重強調道。
“我的封地內沒有什麽左、右長史，隻有你一個王府長史。”
“還有，封地內的其他大大小小官員的任命，全部都由你來處理，最後給我一份名單就好。”
“除此之外，在我外出征討四方的時候，封地內都歸你一人說的算！”
“怎麽樣，要不要給我來當這個王府長史？”
燕王朱棣的提議，在劉畾看來，確實非常誘人。
雖然說王府長史隻是正五品的朝廷命官，主要的工作也隻是處理藩王內部事務、協助朝廷處理皇室宗族事務。
可現在不是靖難之後的大明，王府長史升遷非常困難，當上長史就說明你這輩子的官運就到頭了，必要時還要成為藩王的替罪羊。
現在的藩王地位非凡，在封地內的權力和土皇帝一樣，相當於是一顆可以依靠的衝天大樹。
而王府長史這一職，更是許多士子夢寐以求的官職，可以讓懷才不遇的士子們，充分在藩王的封地內，肆意揮灑自己渾身的才能。
除去燕王朱棣許下龐大的權力外，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燕王朱棣這個人。
如果大明曆史進程不出意外的話，燕王朱棣未來可是要成為秦皇漢武一般的存在，而身為王府長史的自己，很有可能成為執掌大明帝國的新一任丞相。
至於自己的能不能像姚廣孝一樣輔佐起燕王朱棣，劉畾隻能嗬嗬一笑，他腦袋裏圖書館那上百萬的書籍可不是瞎看的，隻要給劉畾足夠的時間，他甚至可以給燕王朱棣打造出一支近代化的軍隊。
盡管給燕王朱棣當打工仔的前途很美好，可劉畾天性就不是什麽熱衷權力的人，要不然憑借他那非凡的記憶力，早早就去考公一步一步往上爬了，還當什麽圖書館管理員啊。
[不過，以後要是真出現什麽意外，去北地輔佐燕王朱棣也不失為一條好的退路]
“燕王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
劉畾的話讓滿心熱情的燕王朱棣有些失落，不過，劉畾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他沒有喪失信心。
“不過，等到燕王殿下真要去就藩的時候，有什麽問題，也可以寫信直接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哈哈哈！”燕王朱棣高興的拍了拍劉畾的肩膀，“那就說定了，元德。”
到了誠意伯府，燕王朱棣還有二虎兩人簡單和劉伯溫打了個招呼後，便往宮內走去。
......
坤寧宮外。
匆匆趕到的太子朱標，停在宮外大門，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著後，緩緩走進了坤寧宮。
“太子殿下！”正巧在宮內和宮女們一起澆花的玉兒，看到太子朱標後，臉上留出驚喜的表情。
“玉兒姑姑。”太子朱標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而後問道，“我母後在嗎？”
“在的，在的！”玉兒連忙點頭，然後提高嗓門笑著喊道，“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正在縫補衣物的馬皇後，聽到自己的大兒子來了，連忙停下手中的縫紉，站起來望著進入大殿內的朱標，笑著說道。
“標兒，今天到底吹得什麽風，讓你這個大忙人這麽早就來到娘這裏？”
“娘！”太子朱標看到自己的母親後，心中的不安少了許多，扭頭對玉兒說道，“玉兒姑姑，先讓他們下去吧，我有些私密話要和娘講。”
玉兒看了一眼馬皇後，馬皇後點了點頭，便招呼眾人遠離大殿，自己也打算退下，卻被馬皇後招手留了下來。
太子朱標對此習以為常，玉兒從最開始就一直跟著馬皇後，也一直幫馬皇後將他們這些皇子公主從小帶到大，在內心地位上，更像是他們的小姨，因此，太子朱標也在內心將其看做成了自己的家人。
等到眾人離開大殿後，太子朱標這才麵露苦澀，將剛剛在華蓋殿所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並將現在朱元璋的狀態也告訴給了馬皇後，希望馬皇後去照看一下朱元璋。
“就是這樣，娘，您快去看看父皇吧！”
太子朱標吐露完這件事後，像是心中卸下了重擔一樣，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
隻是他的母親馬皇後的反應卻出乎了太子朱標的意料，臉上非但沒有任何焦急的表情，反而笑了起來。
“真沒想到我居然看走了眼。”馬皇後的眼裏似乎浮現前一個流著鼻涕的小男孩，整天跟著自己的屁股後麵，歎了口氣，感慨道，“元德原來早早就長大了啊，有城府了，都懂得裝傻成愣了啊！”
“什麽！”放下心事後，太子朱標此時的智商重新占據高點，立刻便回味了過來，苦笑道，“怪不得元德十歲的時候，就故意和大部分皇子保持距離。”
“之後，還整天擺出一副紈絝的模樣，我勸了好多次都沒有用，原來是故意的啊。”
“要不是這次酒後失言，把他的本事都抖了出來，估計他可能要藏一輩子吧！”
（？？？劉畾：我不是，我沒有，那真是前任的鍋）
“那倒不一定。”馬皇後笑盈盈的說道，“元德這孩子，不是和你的關係最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