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什麽,班花家裏拆遷了?

最終顧鴻陽不得不停下腳步思考,自己作為重生人士有什麽優勢。

上輩子他起點太高,還沒開始考公時就已經跟在了宋知命這位警察廳長的身邊做事。

雖然大多數時候做的都是給專案組跑腿打雜的小事,但從一開始接觸到的各類信息,就不是普通人能接觸到的。

例如什麽強盛集團老總高啟強涉黑殺人、什麽綠藤集團高明遠隻手遮天、什麽山水集團趙瑞龍婚內出軌等等。

得益於他上佳的記憶力和十幾年為官生涯的如履薄冰,讓他將這些人和事記得比高中課本可要深刻太多。

有了前例,在此後為官的十數年裏,他非常注重收集官商兩界各種重要人物的信息,例如個人喜好、人生過往、履曆汙點等等。

在輔佐宋知命的路上步步為營。

因此顧鴻陽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優勢所在——他掌握著無數人的秘密!

想明白這點,前路豁然開朗。

哪怕一個月後的高考他就是科科成績都是鴨蛋,也不會耽誤他今後吃香喝辣的光明前途。

唯一的問題,該如何把這些人和秘密變現?

顧鴻陽走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因為有假條在手門衛大爺也沒刁難。

循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高三(4)班的門口,早讀課已經結束,中年禿頂的數學老師正在講試卷上的題。

顧鴻陽所就讀的蘇北二中屬於蘇北省的重點高中之一,而(4)班又是學校的四個尖子班之一,因此學習氛圍還不錯。

至少這大早上的,從門外看進去沒見到打瞌睡的同學。

注意到顧鴻陽的存在,數學老師沒有為難,點點頭示意他進教室。

隨著步伐邁動,教室裏排排坐的老同學們一張張年輕的麵孔也隨之映入眼簾,一個個深埋於腦海中的名字被重新喚醒,並與相應的麵孔一一對應。

直到他返回自己的座位,教室靠窗邊的第一排倒數第三列時,一大半同學的名字都已經被他回想了起來。

而他才剛剛坐下,同桌的胖子就對著他開始擠眉弄眼。

“老顧,你發個高燒請一周的假,是怎麽說服班主任給你批的?”

顧鴻陽歪頭看向同桌那張梳著過眉斜劉海的肥臉,劉正文,高中時期的死黨外加同桌,雖然上輩子畢業後漸漸斷了聯係,但如今關係夠硬。

於是他看向講台上的老師舉起了手。

數學老師停下講題,推了推眼睛:“顧鴻陽,怎麽了?”

在劉正文逐漸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顧鴻陽義正言辭:“老師,劉正文說悄悄話影響我學習。”

數學老師是個說一不二的:“劉正文,去走廊站著去……你也是!”

顧鴻陽對此早有所預料,在全班同學的哄笑聲中,和劉正文抓著習題冊來到走廊罰站。

而劉正文對於死黨的陰間操作顯然還有些懵逼:“不是,你想罰站你搞我幹嘛?”

顧鴻陽一臉無所謂:“問你點事兒。”

“什麽事?”

“薑雲清怎麽沒來上課?”

如果說隨著畢業後的時間漸長,幾十號同班同學的名字都被他逐漸忘記,屬於不看到本尊就完全想不起來的那種。

那麽這幾十號老同學中,有兩個人是最讓顧鴻陽記憶深刻的。

一個就是眼前的死黨胖子劉正文,而另一個就是這位名叫薑雲清的女生,他剛才在教室路過前排一個空著的座位時方才想起。

薑雲清是他這一屆高三狗中有數的美人,在尚且不流行評比班花校花的這個時代,可以說是無數男生心目中久遠的白月光了。

然而她讓顧鴻陽記憶深刻的原因卻是另一方麵——這位高嶺之花的家裏是個拆遷戶,而且拆遷的時間剛好就是在他們高考前夕!

這件事還是多年後的一場同學聚會上,聽到劉正文酒後感悟人生時無意間提起的,不然顧鴻陽完全不知情。

據說薑雲清在高考前夕家裏喜迎拆遷,在蘇北這座二線都市分得十二棟樓,外加不知道具體數額的拆遷款。

隨後她那不甘中年平庸的老爹就拿著大把鈔票下海經商,短短數年時間揮霍了不少家產,最終隻剩下六棟樓。

這件事一度在未來成為了老同學之間經久不衰的談資,一個二個的挺著滿是肥油的大肚子感歎,高中時候怎麽就沒把這白富美泡到手呢!

顧鴻陽對此的回應是——我呸,就憑你們?!

當然了,顧鴻陽找死黨詢問薑雲清這事見色起意是一方麵,畢竟自己上輩子打拚了十多年還沒正兒八經的談過一次甜甜的戀愛。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這位班花家裏拆遷後有著大把鈔票,而她老爹又有下海經商的想法,卻沒有門路和資源。

對於顧鴻陽來說,他們父女二人剛好可以讓他將手裏掌握的人和事變現。

聽到好友詢問班花的情報劉正文也沒多想,班裏喜歡女神的海了去了,不差自己好兄弟一個。

“早上的時候是有來上課的,隻不過七點左右有個大媽帶著兩個黃毛來班裏鬧,說是薑雲清貪了他們家的房子,隨後教導主任就給女神批了假,讓她先回家把這事處理了再來上課。”

劉正文說完一臉狐疑的看著他:“話說你問這幹嘛?”

顧鴻陽心底一聲冷笑,小爺我總不可能告訴你,明年之後蘇北這座省會城市會隨著政策落地,迎來爆發式增長吧?

到時候急速膨脹的城市經濟力會迅速帶動房價,而薑雲清家裏拆遷獲得的十二棟樓,將會成為一筆巨額資產。

反正他顧鴻陽這輩子是打算鹹魚躺平了,不過在躺平前準備撈點過冬的油水。

隻是這些心裏話他不可能說出來,語氣頗為深沉的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

“大春,叫你爹媽把房子抵押給銀行,趁你上大學前多貸款買幾套房子吧,哥能教你的就這麽多了!”

劉正文一掌拍掉顧鴻陽的手,怒道:“你叫誰大春呢,我家剛買的房子你就見不得好是吧?”

顧鴻陽又是歎氣又是搖頭,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

隨後在劉正文傻眼的目光中,竟是自顧自的走了。

你問他不上課要幹嘛?

那還用問嘛,當然是解救美人於水火呀!

顧鴻陽對於薑雲清的了解並不算多,年少時有過一份深埋心底的愛慕,但也達不到暗戀的標準,頂多算是少年人對於美好事物的本能追求。

等到高考過後更是沒了聯係,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已是數年後的那次同學聚會了,她家一夜暴富的消息成為眾多人喜聞樂見的談資。

顧鴻陽當時剛剛升任副處級幹部不久,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刹時聽聞薑雲清的老爹薑擇海經商日久,就聯想到今後有可能會有所接觸合作,而自己和他女兒老同學的關係又有很大可能讓其成為自己今後的政績資源,因此那次同學聚會過後就一直在留意薑文清家裏的消息。

可惜薑擇海實在不是個做生意的料,拆遷得來的資產一敗再敗,始終沒能上得台麵,於是顧鴻陽期待許久的見麵不疾而終。

隨後就沒怎麽留意了。

但在初聞薑雲清家裏的情況時,顧鴻陽還專門找人去打聽過。

得知她家從拆遷開始就一直不怎麽順利——

先是隨著城中村改建政策的落地,大批親戚找上門要求她家分一杯羹,見沒有答應的意思就各種歪曲阻撓。

薑擇海實在沒辦法,最終隻能退讓一步,承諾這群見錢眼開的親戚,等自己的公司建立後給他們留職位。

因此薑擇海從創業初期開始,身邊跟著的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酒囊飯袋,他能創業成功才有鬼!

反而讓人感到差異的是,顧鴻陽當時都坐到副處級幹部了他的公司竟然還沒倒閉,可見拆遷分到的錢是真的多呀!

因此細細算來,薑雲清人美聲甜,家裏又天降橫財,老爹薑擇海又是個糊塗蛋,他顧鴻陽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必須把班花狠狠拿下,然後默默躺平!

顧鴻陽並不知道薑雲清家的具體地址,但知道在2006年的這個檔口,在城市改建政策名單中的城中村是那個。

抵達目的地時,正巧看到在一群人大早上的不去上班上學圍在棚戶區看熱鬧。

顧鴻陽憑著年輕力壯的身體,強行擠了進去。

還沒找到個適合吃瓜的角度,就看到被圍觀的某大媽哭得那叫一個橫七豎八。

“薑擇海,樹明的關係跟你還沒出五服怎麽也算是你薑家人吧?”

“這也就不說了,而且從上一輩兒開始,咱們幾十年都住在這房子裏,如今政府要開發這片地兒,憑什麽連我家房子都算作是你家的?”

“你家房子拆了他們給你錢給你房我不管,我家房子拆了卻什麽都撈不著,政府的人讓我們來找你,你一人一套房就想打法走我們?你是打算六親不認還是覺得我們住了幾十年的房子就值那麽一套破電梯房?”

“你不給咱們一個滿意答複,別說分錢分房,拆遷隊的來了也不頂用!”

被這大媽指著鼻子罵的是個臉色漲成豬肝色的中年漢子,雖然穿著樸素甚至有些邋遢,但從眉眼不難看出相當帥氣。

而在他後身站著的少女,穿著一身寬大樸素的二中校服,身形挺立、膚白賽雪,又如凝脂膏玉般溫潤。

往那兒一站就與周遭嘈雜喧囂的環境分割開來,遺世而獨立。

好似叫人看見春風渡雪原,花開萬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