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秘信件

精靈族女仆瞪大眼睛望著眼前的盔甲士兵,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對方,雖然她並沒有第二個選擇。

盔甲士兵一撥頭盔麵蓋,露出一張俊俏的臉孔:“我也是精靈族人,你可以相信我。”

女仆乖巧地點了點頭,待靳燼鬆開了手掌後,她顫聲問道:“你為什麽......要穿成這樣......?”

話音才落,她已經想明白了什麽,輕呼一聲,急忙捂住自己嘴巴:“你是......賊?”

“噓......”靳燼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先把這兩憨貨處理掉,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女仆點點頭,急忙站了起來。

“附近有沒有水井之類的地方?要沒什麽人會經過的。”

“有......你要做什麽?”

“你說呢?”

......

隨著兩道沉悶的落水聲響起,靳燼將一塊大石子壓在了井口上,拍了拍手道:“石頭一壓,它們就是醒來了,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天亮之前你再將石頭挪開,它們應該死得不能再死了,附近沒有打鬥痕跡,別人也隻會認為它們是喝醉了失足掉進了井裏,你的危機也就解除了。”

女仆眼神複雜地看向靳燼,似乎有些忌憚這個以最平常的語氣說著最冷酷的話語的同族人。

“你叫什麽名字?”靳燼問道。

“瑪利亞。你呢?”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聖母小姐,我想你也不想再見到我了,我幫了你,現在該你幫助我了。”

“你需要我幫助你什麽?”

“我需要你跟我去一個房間。”

瑪利亞後退一步,拽著殘破衣服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可是.....如果我不馬上去宴會現場收拾東西,佛岡姆叔叔會起疑心的,他可能會四處找我......”

“我對這裏不熟悉,你將我帶去奧蘭多的房間,就可以走了。”

“......隻是這樣?”

“你好像有點失望?你雖然漂亮,但不代表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靳燼壞笑道。

瑪利亞微微臉紅,為自己過度的聯想感到羞愧,點頭道:“沒問題,隻是你去奧蘭多大人的房間做什麽呢?”

“你不是也說了,我是賊,不是嗎?”

“宴會快要結束了,奧蘭多大人可能馬上就會返回寢室。”

“那你還在等什麽呢?等它回到寢室再帶我過去嗎?”

瑪利亞啞口無言,麵對這個英俊且勇敢的精靈族男子,她好像智商顯得不太夠。

......

瑪利亞不愧是在城堡工作了多年的女仆,對城堡每一個角落都了如指掌,在她的帶領下,靳燼很順利抵達了奧蘭多的寢室外,並且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麽人,她甚至還順便去了工作室換了件衣服,重新將麻子粒粘在了臉上。

即便這樣,他們也沒耽誤多少時間。

“這裏就是奧蘭多大人的寢室了。”瑪利亞站在一處厚重的金絲楠木大門前說道。

大門外掛著一塊厚厚的海泥石鎖頭,瑪利亞不知道靳燼要如何進去。

“謝謝你,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能在門口等等我嗎?順利的話,我應該很快就會出來。如果這期間奧蘭多回來了,你就直接把門鎖上,然後迅速離開,我會想辦法自己出來的,可以嗎?”

瑪利亞有些詫異的望著靳燼,她當然願意冒這個風險幫助靳燼,畢竟對比靳燼幫助她的事情而言,這簡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隻是,萬一奧蘭多回來了,他要怎麽出來呢?

在瑪利亞猶豫的時候,靳燼已經使用準備好的撥片將門鎖打開了,他回頭對瑪利亞展顏一笑,消失在了門內,留下一臉緊張的瑪利亞。

奧蘭多的房間不算大,分為起居室和臥室,起居室內有一麵巨大的書架牆,架上卻沒有太多書籍,應該是人族在撤離的時候,將大部分書籍都帶走了。

靠窗的位置,有一張大理石做成的石桌,上麵倒是擺滿了淩亂的文件,不止石桌上,連地上都散落著一些辦公用的牛皮紙,看樣子應該是奧蘭多不允許仆人進入這裏收拾,所以才顯得這般亂糟糟。

房間內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這是獸人特有的體味,這讓有輕微潔癖的靳燼皺起了眉頭。

來不及嫌棄,靳燼從起居室開始四處摸索起來。由於不敢點燈,房間內有些昏暗,靳燼隻能靠從磨砂窗戶透入的有限白光勉強視物,多少會影響他的速度。可他找遍了起居室和臥室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不見有魔法藥水的影子。

難道魔法藥水用完了?還是有暗格?

不願就此放棄的靳燼重新回到了最有可能藏匿藥水的石桌旁,開始輕輕敲擊石桌的每一處位置,這一下還真讓他聽出了點門道。

他確定石桌第二個抽屜有空心的部位!

滿頭大汗的靳燼閉上眼睛,用手指在抽屜內輕輕摩挲,他發誓,就連前世經驗還算豐富的他,感受女人的肌膚時都沒有這麽細膩過。

果然,他摸到了一處細微的縫隙,用撥片輕輕一扣,第一層麵板就被他掀了起來。一張信封呈現在他眼前。

不是魔法藥水,靳燼略顯失望,但他還是取出了信封,掏出了裏邊的信件看了起來。

“勇敢的奧蘭多戰士,雖然和你通信有很大的風險,但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精靈族人的精血已經不夠了,我需要更多的精血,才能為神明巴爾的戰士們提供更精純更強大的生命藥水。如果可以的話,也請一並帶一些野生曼陀羅草的種子給我,最好是西南秘境森林的,那裏距離哥布林巢穴不遠,你可以讓多哥幫忙帶給你,越多越好。願神明巴爾能夠早日一統西幻世界,期待在群島與你們相見的那一天。白袍巫師”

信件的材質很細膩,和藍星世界的木漿紙類似,不是獸人慣用的粗糙獸皮,右下角的邊緣處還有一顆有缺角的橢圓形紅色印記,像是後期印上去的。

靳燼不愚蠢,這封信顯然與魔法藥水有關,他能夠從中獲取幾個信息:一是東之群島的人族內部有獸人的奸細,魔法藥水就是對方提供的,能夠有條件製作藥水,並且在戰時還能與獸人保持書信和材料來往,對方地位不會低;二是生命藥水原材料包含精靈族人的精血和野生曼陀羅草兩種,奧蘭多是對方的原材料供應商;三是奧蘭多也缺生命藥水,雙方之所以冒險通信,大概率是奧蘭多提出需求,對方回複原材料不夠。

難怪奧蘭多願意和智商明顯不太高的多哥合作,共同壟斷奴隸生意,原來多哥可以為奧蘭多提供珍貴的野生曼陀羅草種子。

這個“白袍巫師”是誰,靳燼沒有興趣知道,他現在擔心的是,如果奧蘭多現在沒有生命藥水,那自己不是白來一趟了?

莉安怎麽辦?

就在靳燼思考的時候,木門突然傳來上鎖的聲音,聲音顯然是故意弄大了,這在安靜的房間裏和響雷沒有太大區別。

是瑪利亞在預警!

靳燼急忙將信件裝回信封,又將信封放回抽屜隔層,慌亂間他不小心碰到了石桌上本就搖搖欲墜的文件堆,所有文件“嘩啦啦”散落一地。

更要命的是,抽屜隔板都被埋在了文件下邊,沒了蹤影,如果不管,奧蘭多進來一定會發現密信被人閱讀過!

靳燼急忙將地上的文件撥開,尋找那個薄薄的隔板,一道驚呼聲從門外傳來,緊接著是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音,似乎還有灑水聲。

“奧蘭多大人,實在抱歉,我抱著水罐正準備去清洗會場,沒有留意到您,不小心弄濕了您的衣服,我立刻給您清理幹淨......”瑪利亞慌張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木門“轟隆”一聲被大力撞擊,有人被砸在了木門上。

“愚蠢又醜陋的精靈族賤民,誰允許你經過這裏的?再讓我見到你踏足這個區域,我就將你的腦袋擰下來!”

鑰匙插入了鎖芯內,“吧嗒”一聲,門鎖被打開,體型高大的奧蘭多推門走了進來。

它穿著嵌有粗壯柳釘的皮甲,**的位置肌肉暴鼓,銀的發亮的皮膚顯得有些黏糊,雖然是典型的阿佐格種族的相貌,但臉上一道從右至左斜斜貫穿整個臉孔的刀疤,讓它看起來十分恐怖,就像是有一條蜈蚣趴在它臉上。

但是獸人並不以此為恥,相反奧蘭多還沾沾自喜,喜歡向人展示他臉上的疤痕,這是證明它身經百戰的榮耀。

奧蘭多站在門口凝視著房間內的一切,書架,文件,床鋪,座椅......一切都和它離開時一模一樣。

身後,蹲在地上收拾陶罐碎片的瑪利亞偷偷抬頭,透過奧蘭多的雙腿向內看去,並沒有看見靳燼的身影。

她暗暗鬆了口氣,突然覺得口腔內湧出一股腥甜,急忙伸手在嘴角一抹,擦去滲出的血跡。

奧蘭多突然向後望去,瑪利亞慌忙低下頭,手忙腳亂地拾取碎瓷片,哪怕漂亮的手指被割傷了也不敢停下。

“你還不滾,在等什麽?”奧蘭多冷冷道。

瑪利亞捧著碎瓷片朝奧蘭多一鞠躬,逃一般離開了現場。

奧蘭多將木門“啪”一聲關上,開始在房間內緩緩踱步,審視著眼前的一切,房間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異常,但它總覺得空氣中混入了不屬於自己的氣息。

它點燃了石桌上的燈台,橙紅色的光線將整個起居室都照映印得亮堂了起來。

書架下方的陰影處,縮小般的靳燼將自己藏匿在書本後邊,燈光將他的臉龐照射得時明時暗。

這是他研究出的“反向巨化魔法”,既然能巨化,當然也能縮小,隻是反向縮小對精神力的消耗要比正向巨化大得多,以靳燼目前的精神力狀態,他維持不了太久。

必須想辦法出去才行。

靳燼額頭滲出汗珠,隻能祈求一身酒氣的奧蘭多趕緊上床睡覺,他也就能打開窗戶逃走了。

沒想到奧蘭多審視完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後,竟然一屁股坐在了石桌後的椅子上,開始檢查起抽屜。

確認信封還在,奧蘭多神情緩和了些,它從中取出信件,自顧自看了起來。

好一會兒,奧蘭多突然一錘桌子,怒道:“該死的白袍巫師,精靈族的精血已經送去兩個月了,藥水怎麽還沒送到?曼陀羅草他自己也有培育,為什麽一定要用野生的?他一定是在拖延時間!我早就和神明巴爾說過,人族都是貪婪且狡詐的,他們不是忠誠的夥伴!

如果他敢耍詐,那我就將他的身份公布出來,讓所有人族的知道,他們可敬的......竟然是叛國者!”

奧蘭多說到白袍巫師身份時,因為咬牙切齒的原因,發音不是十分清晰,靳燼雖然不會特別想知道,但送上門的八卦,本著不聽白不聽的原則,他伸長了耳朵。

也就是這麽一動,書本從架子上掉了下來。

靳燼嚇得縮進了另外一本書後邊,急忙思考下一步該藏在哪裏。可等了好一會兒,奧蘭多也沒啥反應。

隻是掉了一本書,或許它也沒覺得有啥好奇怪的吧。

靳燼悄悄探出頭觀察,赫然發現,坐在桌子前的奧蘭多正死死地盯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