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蘇醒
第三天，資然醫館開門了。
慕名而來找瓦格爾醫生看病的獸人絡繹不絕。但它們驚訝地發現，向來身體倍兒棒的瓦格爾醫生，手臂居然也纏了繃帶，難怪昨天要閉館一天，原來是受傷了。
不少病人在看病的同時，也向瓦格爾醫生表達了慰問與關切，並為瓦格爾帶病上崗的精神表露敬意與感激。
外院門庭若市，卻也不影響內院的安靜舒適。休息了兩天的靳燼，身上纏著繃帶，守在莉安房間的門前，一步也不敢離開。
房間內的莉安依舊是黑豹形態，尚未蘇醒。若非瓦格爾仔細檢查過，確認莉安的內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靳燼都要忍不住多拿出幾瓶魔法藥水給莉安下猛藥了。
至於為何還未醒，瓦格爾也不清楚，按照它的猜想，要麽是莉安身體恢複時需要大量的能量，身體進入自我休眠狀態，要麽是“罌花的根莖”藥效還未退。
就目前情況而言，瓦格爾也沒有更多的辦法。
“艾瑞克，洗把臉吧。”卡仆端來一盆熱水，輕輕放在靳燼腳下。
靳燼滿眼通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困。這兩天他其實沒怎麽睡，因為莉安隨時可能會醒來，如果恢複了理智還好，若依舊是狂暴狀態，靳燼擔心她會不受控製衝上街頭。
卡仆有些不明白，問道：“艾瑞克，你真的很喜歡那個母豹子嗎？可是，你們先前也沒有太多的交集啊？是因為她長得美麗嗎？”
靳燼露出疲憊的笑容：“美麗的人有很多，難道我全都喜歡不成，我像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渣男嗎？”
他突然想到前世自己創立的門派收了近五百名女弟子，不由有些心虛，摸了摸發癢的鼻子，道：“那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但莉安不一樣，她除了漂亮，還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就是獨一無二的那種，你明白嗎？”
卡仆搖搖頭。
“卡仆，你多大了？”靳燼問道。
“按照大哥布林的壽命來計算，我應該是人族的十歲左右。”
“那你還小，這種深奧的東西你也不必現在必須明白，當你哪一天睡覺都會夢見奇怪畫麵，醒來後要去洗褲子時，就會懂了。”
卡仆“哦”了一聲，它感覺靳燼掌握的知識比自己的主人還要多，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自己竟然都聽不懂。
突然，外院傳來一陣嘈雜聲，像是有人在鬧事。
“科伯特，你不能進去！！”
瓦格爾的嗬斥聲從外院傳來。
一個人影強行衝了進來，佇立在內院的門洞四處張望，最後視線定格在卡仆的身上。
靳燼已經不見蹤影。
科伯特向身後慌忙趕來的瓦格爾質問道：“瓦格爾醫生，能否回答我，你的私人院子裏，為什麽會有一隻大哥布林？”
瓦格爾見到靳燼已經躲藏起來，心底稍稍鬆了口氣，嚴肅道：“我為什麽不能有大哥布林？科伯特醫生，擅闖私人住所是違法獸人法律的，你知道嗎？”
科伯特冷笑一聲：“據我所知，人族的貴族最喜歡豢養大哥布林作為仆人，我有理由懷疑你將人類藏在了宅邸內！敢不敢讓我搜查一番？”
“很可惜，你的懷疑不是你擅闖民宅的理由，更沒有權利隨意搜查我的住所！”瓦格爾冷聲道。
“那就證明你心底有鬼！”科伯特大叫道。
科伯特的瘋狂舉動引來了許多外院病人的圍觀，不少人還是瓦格爾的老病人了，見到科伯特咄咄逼人，有人憤憤不平道：“科伯特醫生，你這是道德綁架！”
“沒錯，狼心醫生，沒想到你除了醫術不行，還是個法盲！”
“瓦格爾醫生，你不要怕它，我們所有人都可以證明，是科伯特闖入你的住所，意圖對你誹謗！”
麵對群情激奮的病人們，科伯特看向同樣臉若冰霜的格瑞絲護士，眼底閃過一絲狠勁：“那就別怪我不講同行情麵了！“
它撥開人群，走到醫館門口朝外大喊道：“戴維隊長，我已經能夠確定，瓦格爾確實藏了人類在內了，並且極有可能是個貴族！”
一隊獸人士兵小隊從門外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先前守在城門口檢查過往行人的獸人隊長——戴維。
科伯特得意地看向瓦格爾：“我沒有權利搜查，戴維隊長該有了吧？你要不攔一欄試試？”
見到獸人士兵上門，瓦格爾神色微微一變。
戴維抽出腰間的拐刀，麵色陰沉說道：“我看誰敢阻攔，前邊帶路！”
自從總督府失火兼失竊後，奧蘭多大發雷霆，狠狠地斥責了幾個負責治安的獸人將領，戴維被罵得最慘，因為它是負責多倫小鎮安全的第一道關卡，城內混入可疑人員，它責無旁貸。
因此接到科伯特的舉報後，它迅速帶領士兵來到了資然醫館，但戴維不是莽夫，不願隨意搜查民宅，萬一弄了烏龍，被德高望重的瓦格爾醫生告到鎮長克裏斯托弗那，自己怕是又罪加一等了。
於是它讓科伯特先行探路，確認有足夠證據後，自己再帶兵進來抓人。
一行人來勢洶洶地衝至內院，戴維一眼便看到了守在房間門口的卡仆，臉色微微一變，這不是那個自稱多哥手下的大哥布林嗎？
難道真是自己將凶手放進城的？
獸人士兵正欲上前將卡仆拿下，卡仆尖著嗓子大叫道：“你們誰敢！？”
這一聲把獸人士兵都震住了。
戴維立刻抬手製止了士兵，眯眼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不是應該在奴隸市場觀察行情嗎？”
卡仆表麵看似凶狠，心裏其實慌的一批，剛才是它本能的叫喊，還是第一次這麽大聲，連它自己都嚇了一跳。
麵對戴維的質問，卡仆根本想不出應答的話語，隻能含糊道：“這......不關你事，總之，你們不能進來！”
戴維雖然十分惱怒，但謹慎的性子還是讓它沒有輕舉妄動，猩紅的眼睛看向一旁的科伯特：“這就是你說的證據？”
科伯特心頭一跳，急忙從衣服裏掏出一個紙袋子攤開，從裏邊拿出血衣和試管，道：“這是昨天醫館扔出去的垃圾，裏麵有這個，上麵有精靈族的血液味道，戴維隊長，瓦格爾一定有很大的問題！”
站在人群裏的格瑞絲護士臉色“唰”地一白，它沒想到讓科伯特如此發狂的，竟然是自己親手交給對方的那袋垃圾。
格瑞絲無比後悔，科伯特是它的情人沒錯，但那也隻是枯燥生活裏的一味調劑，它真正的生活還是自己的丈夫、孩子，以及它的老板——善良的瓦格爾醫生。
可是，事已至此，它沒有勇氣站出來攬下這些責任，何況它也承擔不起。
戴維拿過血衣嗅了嗅，確實是精靈族特有的味道。它冷冷地看向瓦格爾：“你能解釋一下嗎？”
瓦格爾沒有回答，盡管它的身體已經在微微顫抖，但它還是筆挺地站直身子，就像是一棵孤獨的樺樹，等待著死亡的宣判。
戴維轉而盯住卡仆：“你帶來的那個精靈族奴隸呢？”
卡仆支支吾吾道：“賣......賣了......”
經驗豐富的戴維自然看得出卡仆的心慌，它沉著臉一揮手，幾名獸人士兵立即大步上前，將卡仆的瓦格爾狠狠摁在地上。
見到有士兵想要進去房間搜查，卡仆驚慌道：“不可以，你們不可以進去！”
但它的抗議無效，那士兵推了推門，發現門被鎖死了。
“砸開！”戴維喝道。
立刻有一名獸人士兵拎著碩大的錘子跑了過來，掄起錘子擰腰一砸，房門“嘭”一聲被撞開，先前那名獸人士兵立即提著拐刀閃入門內。
下一秒，整個房門連帶框架都破裂炸開，那名獸人士兵被巨大的力量擊飛出來，狠狠撞在院子另一邊的石壁上，生死未知。
門外所有獸人士兵紛紛抽出拐刀，低吼著隨時準備衝進去。
戴維眯起眼睛，想要看清門洞內的景象，突然，它眉頭一皺，一個**的光滑背影出現在它眼前。
那背影一頭烏黑濃密的微卷秀發，覆蓋住若隱若現的骨感肩膀，滑過苗條緊致的腰身，垂落在豐腴肥沃的兩片完美半圓上。
圍觀的人群紛紛發出驚呼，就連女人都被這魔鬼般的身材所心動。
女子微微轉頭，一雙碧綠色的瞳孔看向眾人，有著說不出的魅惑。鼻梁上細微的小雀斑，竟讓她看起來有幾分森林精靈的味道。
又仙氣又接地氣，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讓人有種努力一下就能得到女神青睞的錯覺。
一隻超乎常人的碩大手掌覆蓋住**女子的後背，將她拉了過去，女子輕輕驚呼一聲，卻也沒有反抗。
戴維看不見手掌的主人模樣，因為對方實在太巨大了，小小的門洞無法展露對方的全身。
一道如釘子劃過地板的刺耳聲音從房間內傳出：“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擾我的好事？是不把我哥布林王放在眼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