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隊友
西區，帕汀頓街。
這條街道四通八達，連接著地鐵站與中心廣場，而且路牌醒目數量繁多；讓巴爾斯頓這個沒來過幾次西區的叢林土鱉，都能很快找到信件指定的小隊駐地。
街角的一棟精致三層別墅，占地範圍極其霸道，幾乎就是一所會館的大小。
“你好，有人在嗎？”
上前忐忑地敲門，巴爾斯頓莫名有種要被揮舞著掃把的女傭打出來的感覺。
就在昨天，有關自己編隊信息的信件就送到了考爾斯花園的臨時住所裏。上麵的安排跟珀爾說得並無什麽出入，自己果不其然被編到了007小隊，還貼心地附帶了一張標明小隊駐地的路線卡。
他當時還想去找找路法斯，先認識認識同僚，不過在教堂兜了幾圈都沒找到他。
回望眼前這豪華小樓......
怎麽看怎麽不像一個超凡小隊的駐地，反而有些像大老板為了包養情婦們所購買的深宅大院。
“您好，是巴爾斯頓先生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古典的黑胡桃木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一位衣著考究的中年男人筆挺地站在玄關，微微鞠躬。
“啊......”巴爾斯頓頓時被這架勢弄得有些惶恐。抬了抬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回來了？還是愛卿平身？
“先生，我是駐地的管家道森，真誠歡迎您成為007小隊的一員。”管家在禮儀與語氣方麵無可挑剔，微微側身抬手，“請進。”
“好，好的。”
走進屋內。
客廳，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扇兩層樓高的巨型落地窗，無論是氛圍還是采光都無可挑剔。
雖然巴爾斯頓已經盡可能想象這個世界的富貴人家到底是什麽模樣，但隻有如今真實見上一見，他才驚覺自己的眼界究竟是有多渺小！
“先生，需要我幫您購置一些生活用品嗎？”
道森管家的眼底波瀾不驚，仿佛根本沒看出巴爾斯頓眼底的震驚，語氣恭敬。
對他來說，一切都是無關緊要的，自己隻需忠實完成管家的職責以及維護主人的臉麵即可。
“生活用品？”巴爾斯頓詫異道。
“沒錯，根據路法斯先生的要求，每位隊員都可以挑選一間臥室與書房，作為私人空間來打理。需要我幫您安排嗎？”
“那就麻煩你了。”巴爾斯頓點點頭。
“請跟我來。二樓左側的房間采光優秀，通風良好......”
簡單安置好行李，巴爾斯頓下樓，老老實實坐回沙發上。
其實他也沒有什麽行李，一把左輪和一個人偶，要不是擔心帶著武器與素未謀麵的隊員見麵不太友善，他甚至可以直接把左輪藏在屁股底下。
反正這沙發軟得跟那啥一樣，塞個炮彈進入都不會覺得硌人。
門把手擰動的聲音。
“格羅瑞婭小姐，薇薇安小姐，歡迎回家。”門口同時傳來道森管家中氣十足的問候，緊接著，便是幾聲女孩子清脆的應和聲。
女隊員？光聽聲音就挺不錯的。
沙發過於舒服，巴爾斯頓本想探著頭往外張望兩眼，可轉念一想這個姿勢又太過猥瑣，容易招人嫌；思考片刻，還是選擇站起身來。
不過......薇薇安小姐，這個名字似乎很耳熟啊！
“你們好啊......”來不及多想，巴爾斯頓決定先發製人，率先問好，爭取留個好印象。
不過，在看清走近的兩位女士的樣貌時，他笑容一僵：“等等......”
“咦，你是？”酒紅色頭發的禦姐眨了眨眼；她同樣對巴爾斯頓有些熟悉的感覺，而且很快便想了起來：“哦我記起來了，你是當時那個撿垃圾吃的——”
“呀！”
猛地想到了什麽的薇薇安輕呼一聲，迅速捂住身旁格羅瑞婭的嘴巴；可惜，還是讓她快嘴地漏出了幾個關鍵字出來。
巴爾斯頓呆立，感覺自己被某種標簽狠狠紮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薇薇安一臉無奈，隻得不好意思道歉。
“對對......那個，呃，實在不好意思。”被前者輕輕拽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格羅瑞婭俏臉一紅，麵露尷尬。
當麵說這種話......雖然是人家自己親口承認的，但確實是太粗鄙了點！
好歹也得等人家走了之後，在背後偷偷說啊！
“咳咳，沒事；”巴爾斯頓強撐著禮貌笑容，“怪我，都怪我，是我當時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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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費了一番口舌解釋清楚；兩人也不傻，很快就明白了事情來龍去脈。
“哦，原來如此啊，沒想到舉報拜心教廷的人也是你。”薇薇安略微吃驚。
“確實沒想到啊；”坐在她身旁的格羅瑞婭同樣麵色古怪，“教會裏傳得沸沸揚揚的下水道頂級潛伏者竟然成為了我們的隊員。”
“下水道潛伏者？”巴爾斯頓一愣。
什麽莫名其妙的鬼外號啊？
下水道的潛伏者，還“頂級”？這不就是指老鼠嗎？
“也沒什麽啦，拜心教廷總是東躲西藏，就算借用‘檢光節點’地毯式搜索也很難抓到他們的尾巴；要不是你提供了決定性的情報，可能那群異端現在還在下水道謀劃著陰謀呢。”格羅瑞婭說道，“主教為了安全著想，沒有公開你的身份，所以大家就用‘潛伏者’來稱呼你了。”
“這......”巴爾斯頓無語。
沒有公開是好事，不過這個代稱如果能換個好聽點的就好了。
“巴爾斯頓，聽說你跟隊長一樣是騎士職業？”這時，薇薇安接過話頭，好奇問道。
雖然一起處理過翠生催變劑的事情，但她並不是很了解眼前這個家夥，更確切的說是一無所知。
“嗯，算是在下水道因禍得福吧；”巴爾斯頓含糊應付道，不是很想多說，連忙轉移話題：“對了，走私的那件事，最後怎麽處理了？”
“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教會調取了入港記錄，那個運貨走私的船長已經起程往海地方向去了；後麵在警務廳調查下，也沒有查到什麽豢養異種的痕跡。”
薇薇安沒有察覺什麽不對，認真說道：“至於現在，應該是交給偵探們去追查了。”
“哦哦，那就好。”
“騎士職業啊......”格羅瑞婭毫無形象地躺在沙發上，兩條大長腿舒展，端著一杯半滿的紅酒感慨，“真羨慕你，現在這個騎士比例愈來愈少的時間點上，新生的騎士到哪都是香餑餑，哪怕你是什麽也不會，百分百的純新人......幸好你在我們小隊。”
她的嗓音婉轉，雖然嘴巴裏說著羨慕，但從神色上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隻有對窩在沙發裏的愜意。
“啊？騎士比例越來越少？這是為什麽？”
巴爾斯頓耳朵動了動，有些疑惑地問道。
路法斯曾說過，騎士職業很罕見，但也不至於是珍稀保護動物吧？
“這個說來話長，不過確實是實打實發生的事情；”一談到這個，格羅瑞婭便稍微坐起來了點身子，解釋道：“不光是以太神教，就連風暴和蓋亞那邊也反應了同一個問題；新誕生的騎士職業人數一年比一年少。雖然每年都有所波動，但總覽來看，確實是呈下跌趨勢。”
說著，她捂嘴輕笑：“很奇怪是吧？不過這些事輪不到我們操心；你可算趕上了好時候，現在的聖堡教堂可是很重視新生騎士，說不定阿羅拉司鐸還會找你去談談心呢。”
“這麽說，我還真是挺幸運的。”巴爾斯頓笑了笑，心裏卻泛起嘀咕。
能不談還是不要談了，自己隻是個山寨貨，真被查出來肯定沒好果子吃。
“抱歉各位，我遲到了。”
正隨意聊著時，巴爾斯頓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溫和聲音。
“隊長，你來了啊。”
薇薇安笑著問好，她身旁的格羅瑞婭也非常隨意地舉杯示意。
“路法斯執事。”
巴爾斯頓連忙站起身。
他一扭頭，便能看見路法斯站立在沙發旁，左手輕搭在靠背上，臉上掛著和煦的淺笑。
“不用那麽拘謹，都是一個隊伍裏了，叫我路法斯就行；”路法斯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挑了張單人沙發坐下，微笑：“或者你像小安一樣喊我隊長也行。”
不等回答，他又接著問道：“如何，住得還習慣嗎？考爾斯花園那邊其實環境不錯的，就是冷清了點。”
“沒問題隊長；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住那麽豪華的屋子；比那間被燒掉的好太多了。”巴爾斯頓誠懇說道。
“住得舒適便好。”路法斯點點頭，“噢，鬱金街的火災現場已經打掃幹淨了，還整理出來一些沒有被燒掉，或者損傷很小的東西，你要取回來嗎？就在教堂裏。”
頓了頓他補充道：“不過，我幫你看過了，沒有什麽貴重物品；幾支畫筆與一些工具，三樓的畫室裏有很多；你需要的話，也可以讓道森幫你準備好。”
原本這些幸存物件都是在教會檢查完畢後，確認沒有什麽研究價值，就要集中銷毀掉的；不過作為騎士職業者的家當，而且路法斯清楚巴爾斯頓是個畫家，可能對這些物件用出感情了，便提了幾句讓處理部門留了一下。
藝術家都有些神經質，他們的事，誰說得準呢？
“那，我想應該就不用了。”顯然，巴爾斯頓沒有藝術家愛筆如命的精神，非常幹脆就開口。
自從下水道跑出來，自己跟那堆畫筆相處了還不到一個星期，甚至碰都沒碰，自然也沒有什麽回憶好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