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開膛破肚
說明書上的東西果然靠不住！
“哢噠！”
下一秒，扣動扳機的聲音毫不留情地響起。擊錘憑空激發，敲出了一聲脆響。
幸好啊......
巴爾斯頓後背驚出一身冷汗，立馬回頭，閃電般一巴掌將桌子上的兔子頭人偶扇飛出去！
人偶劃過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摔在牆上，然後“啪唧”一聲掉在地上，一動不動。
“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他緩了一會，怔怔地望向不遠處七扭八歪的人偶，又低頭瞅了瞅那把掉在自己腳下的左輪，心有餘悸。
還好還好，新出廠的槍裏沒有子彈，自己也沒有閑得慌去裝兩發試試槍。
不過這人偶到底是什麽成分？
剛開箱還沒兩分鍾就要噬主了？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巴爾斯頓腦海中又想起了說明書上說的約束條件，急忙上前把人偶牢牢抓在手中，以免它再次發作。
小心翼翼地再次打量一番，人偶造型跟剛開始的模樣並無二致，似乎一直都隻是個人畜無害的布藝玩具。
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他是怎麽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小東西竟然那麽狠毒，照著腦袋就敢開槍！
表情變了又變，他試著用力掐緊人偶的脖子，厲聲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麵對前者的質問，人偶毫無生氣，耷拉著頭沒有任何反應。
“你不說話？現在又在這裝傻？”
巴爾斯頓見狀，抓著人偶甩手使勁晃了晃，將其身上鬆散的關節再次搖得嘎吱作響。
沉默片刻......
“好，你現在又給我裝死是吧？”
見人偶似乎鐵了心不打算不動彈，巴爾斯頓輕聲說道，伸手摸起小刀決定對它進行一番開膛破肚，掏心掏肺看看，裏麵到底是藏著一顆活生生的心髒，還是某種特殊的傀儡工藝。
他將銳利刀尖抵在人偶胸膛，試探性地往下壓了壓，雙眼死死盯著那兩粒醜陋的紐扣，期待能捕捉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異動。
十幾秒過後，一切如常。
“呼......還不打算動是吧？”
巴爾斯頓重重吐出一口氣，本就不多的耐心徹底耗盡。
不再猶豫，他手起刀落，緊隨著一陣布料撕裂聲響起，人偶的肚子頓時裂開了一個大口子，暴露出裏麵白花花的棉料......
突然，一股磅礴的機油味即刻從人偶肚子裏彌漫而出，巴爾斯頓顯然沒預料到如此變化，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大口，急忙掩著口鼻大退幾步，“咳咳咳——”
再次被拋出去的人偶根本沒在意自己的肚子被刨開，於空中翻滾飛舞，保持著自由落體的形態落地，身體裏的棉花慢慢悠悠飄灑了一地。
很好，現在整個房間都是那股怪異的機油味了。
“......”
巴爾斯頓腦子裏有些混亂，稍微緩了一會後，什麽也沒說，飛快爬起身來找了把掃帚。
他已經忍不了了！
不是神秘嗎？
不是愛裝死嗎？
一把火給你燒了直接了事！
巴爾斯頓越想越氣，掃帚揮舞得哐啷作響，粗魯的將所有棉花混雜著一部分垃圾一起掃成小堆；收拾完畢後，又從廚房拿了個燉湯的大鐵鍋，將已經癟癟的人偶連帶著那團機油味的棉花一股腦塞了進去，怕燒得不夠旺還多加了一些以前畫的廢畫稿當助燃物。
“這可是你逼我的......”
他喃喃自語道，指尖驀然閃起了一絲金焰，灼熱而穩定。
很快，隨著火星慢慢靠近鐵鍋，裏麵的兔子頭人偶突然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巴爾斯頓對此熟視無睹，手指仍在慢慢下放......
“哐當！”
一聲巨響！
就在快接觸到鍋邊緣時，兔子頭人偶終於憋不住了，它猛地躥起身子，重重撞了一把鍋壁，整個大鐵鍋就頓時側翻倒扣下去，如同一麵龜殼般分割開了易燃物與外部的火源。
“嘿，我還以為你會硬骨頭到底呢！”
巴爾斯頓見此情形，輕輕一吹撲滅金焰，露出冷笑。
“快快現出原形！”
看著倒扣鐵鍋還在微微晃動，他大喝一聲，飛起一腳就把鐵鍋踢開，露出下方妖物的真容：
隻見那個兔子頭人偶躺在棉花中央手腳並用，短小的四肢各自分工，艱難地將散落的棉花往自己肚子裏塞，它甚至還會把一些混在棉花團裏的碎屑垃圾挑出來，手腳麻利得不像個玩偶。
巴爾斯頓又想起那張說明書上對人偶的簡介——擁有自我意識，智力低下。
“媽的......”
他情不自禁抽了抽嘴角。
自我意識確實是有了，而且還會用槍，會裝死，會保護自己，知道把垃圾挑出來再吃......
合著，你們管這叫“智力低下”？
在巴爾斯頓視線投過來的一瞬間，兔子頭人偶就已經知道自己暴露了，也沒有接著演戲，隻是麵無表情地抬頭“看”了一眼跟前的大個子，手腳不停地繼續忙活自己的事——填飽肚子。
其實它的一張紐扣臉也做不出什麽別的表情，嘴巴縫合的絲線牢固，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嘴角彎彎的弧度，看起來是在“微笑”——瘮人的微笑。
巴爾斯頓眯了眯眼，冷眼注視著自顧自填肚子的人偶，心裏暗暗盤算要怎麽處理它比較好。
首先，這個人偶很不得了，明顯不符合說明書上列舉的特征，不僅智力不低，而且力氣還不小；
新手大禮包下發的那把左輪他也研究過，是一把典型的單雙動式左輪，使用雙動觸發時下壓扳機需要的力度可不小，而這個人偶卻能直接扣動扳機，力氣已經有些說不過去了；剛剛的自保行為也是，明明在鍋內卻還能推翻鐵鍋，兩者甚至都不是一個量級。
鐵鍋的重量可不小，更別提還是平底的款式了。
以太神教不會拿這種東西開玩笑，如果每個人發放的人偶都會搞刺客信條那套，那麽神教裏的人早就死完了。
也就是說，問題單單出在自己的這個人偶身上......
這個力速雙a的異常人偶是特例！
“現在看來，約束條件也不太起作用了。”
巴爾斯頓饒有興趣地摩挲著下巴，暗自揣摩著這家夥的能耐——躺在一堆棉花裏還能自由活動，也跟說明書的收容條件相悖，棘手程度不由得又高了一檔......
總的來說，他目前的計劃大致就兩條：
第一，要麽現在就把這玩意帶到教堂那邊一了百了，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自己從此高枕無憂。
第二，嚐試著交流交流，最好是能弄清楚它具體情況，畢竟怎麽說也是個類似收容物的玩意，還是個特殊變異款，名副其實的稀罕玩意。
現在他冷靜下來，已經沒剛開始那麽生氣了，好奇心占了上風；如果能建立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他倒是不介意發展一個人偶幫手。
先試探試探吧......
巴爾斯頓想著，上前一把就將人偶倒拎了起來，“別塞了，別塞了，你先告訴我，你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他的動作很快，而且由於人偶肚子的豁口實在太大，滯空時候那些還沒塞牢的棉花就像下雪般一簇一簇地往下掉。
兔子頭人偶無力地揮舞了一下四肢，企圖抱緊自己肚子的裂縫，但也隻是徒勞無用。
它奄頭巴腦地用那雙紐扣眼“望”向巴爾斯頓，隨即又好像認命般的低下頭，無精打采。
“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畢竟你剛才可是打算一槍崩了我的。”
巴爾斯頓嘖嘖道；說實話，現在這小東西一副快死了的委屈模樣，還挺招人同情的，如果換做薇薇安那種看起來就溫柔心軟的女孩子，估計一下子就上套了。
可惜啊，它遇上的是辣手摧花的巴爾斯頓，這種糜爛拙劣的演技根本沒用。
今天，必須讓它知道，誰才是這裏的老大！